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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說聽見自己的父親把蠢蠢扔到法西大森林時,亨利全身的血瞬間發冷,那他此時瞧見地上的毛發時,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瞬間凍結成冰,連流動也沒有。他僅僅想守住自己最後唯一擁有的東西,為什麼這樣都不行?為什麼這樣……都要剝奪?亨利無意識地回到那個被黑衣人嚴肅包圍著的圈,他使力推開那些比他高大比他健壯的男子,硬生生地從那包圍得密密實實的圈圈一角,劈出一條暢通無阻的路,在走到那個男子面前時,他側腰順手取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腰間的斧頭,另一只手順手取下了斧頭上的套子,那散發出現代金屬光澤的斧頭是龍門其中一個分部的象征,它比一般的斧頭輕巧許多,但斧鋒卻是更為鋒利。“喂?!”被取走斧頭的年輕男子厲聲喚道,“你這是要干什麼?”全部人以警惕的目光盯著亨利,大多人一只手已經擺放在自己腰間的武器上面,“這個人要由龍門老大親自來處置,不是你?!彼又f道。亨利冷笑,“我是龍門老大的兒子,為什麼不行?”他右手懶懶地扶著錘子,緩緩地繞著伊登行走,語氣似在意又似不在意,不像是脅迫,更像是陳述。“你根本……”這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了不起十七八歲,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莽撞是一定,但在龍門混了一段時日,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應該說,就算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亨利也知道那句話里含有的惡意。他是想說他根本就只是有名無實的老大之子,虛有那個身份,無論在性格還是能力方面連邊都靠不上,這一些亨利都知道,但他只是淡然一笑,不知不覺在伊登身邊繞了一圈,垂在地上的斧頭在森林里潮濕的泥土上劃下一條深刻的痕跡,被圍在斧頭刻成的小圈圈里面的伊登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眸光里漂浮著的情緒竟然平靜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和他一起被捕的內鬼是他用錢買來的人,剛才已經被他們帶走然後處理掉了,看著內鬼一臉的惶恐和絕望,他心里卻涌上了莫名的笑意。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害怕,未免太遲?相比起伊登的冷靜,亨利卻截然相反,他必須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的指尖不去顫抖,他抬眸與那個年輕男子對望,挑撥似的勾了勾嘴角,“我怎麼樣?我告訴你……就算我現在想這樣也沒有人阻攔得了我!”他的怒氣在那瞬間爆發,斧頭一抬一落,只聽見伊登犀利的慘叫聲還有接連著的痛苦呻吟,伴隨著的是小腿骨斷裂的聲音。全部黑衣人在那剎那嚇得愣住,沒有趨前去阻止亨利的動作,甚至也沒有人敢出聲,亨利滿意地看著此時的情況,把那深深切入伊登大腿骨中的斧頭拔了出來,低聲笑道,“我說過沒有人可以再奪去我最重要的東西,連碰都不行,你竟然把我最後想守護的唯一一樣東西摧毀了,就算是無意識,也不可原諒?!焙嗬藭r的樣子幾近猙獰,他充斥怒氣的雙眸在晨光之下閃爍著可怖的紅光,在一個抬手,斧頭落下之後又是一陣血rou翻騰的聲響。這一次,斧頭落在伊登另一只腳的大腿,伊登痛得連叫也叫不出,只能無助地往後爬行,流出來的鮮血流成一條蜿蜒的小溪,起起伏伏地流過地上殘落的樹葉,可就算是再疼,伊登眼中也沒有閃爍出恐懼和驚惶,他的額頭不停地敲著地上散落的小石塊,仿佛想盡快解決自己的生命。亨利想拔出斧頭,無奈那斧頭埋入太深,以他單薄的力氣實在無法將之拔出,生氣之下,他踩住伊登的大腿,腳尖一個使力,不顧伊登異常痛苦的神情,一把將斧頭拔出,由於著力不當,他一個反作用力往前摔去,斧頭生生切斷伊登的右手,那時,伊登因為過度疼痛而再也無法叫出聲音,只能雙眼瞪大,絕望地望著那不知何時漸漸暗去成灰的天空,胸膛輕輕起伏,還在死亡邊緣掙扎著。亨利盯著他那了無生氣的表情,嫌惡地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染上鮮血的斧頭,將之隨意地扔在地上,後來又發現自己的掌心早已沾上了熾熱的鮮血,他‘嘖’了一聲,把血液統統抹在自己的牛仔褲上,“好臟啊,真臟……”他低聲喃喃。愣在當場的每個人在那時才恢復正常的呼吸,他們面面向覦,不知道要做何反應好,剛才那個肆意殺人的亨利仿佛并不是真正的他,頃刻間,他們仿佛看見了一個染血的天使,以天真的姿態和風骨,用最殘酷的姿勢在屠殺,眼中的無情足以震驚在場所有的人。誰說龍門老大的兒子是個軟柿子?誰說龍門老大的兒子懦弱又無能?誰說龍門老大的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亨利麻木的雙眸抬起,環顧四周,他此時全身沾染上了污濁的血腥味,那惡心的味道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他神經質地搖搖頭,彈了彈襯衫上的塵埃,“好臭……好臭……我想洗澡?!?/br>“他瘋了嗎?”見亨利喃喃不語,其中一個黑衣人用手肘頂了頂那個之前被奪走斧頭的年輕男子,“他怎麼一直不斷地喃喃自語?”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疑惑。年輕男子蹙緊了眉首,他甩甩手,未做應答。說亨利此時像個瘋子,倒不如說他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布偶,游移於斷崖的邊緣,該斷不斷,隨時在奔潰的界限之中失去自己,難過的情緒縈繞在他那清淡的眼底,卻無淚,不只無淚,連半點難過的表情都沒有,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哀傷,因而又沈默下來,并未驚擾。吼……吼……此時,一陣花豹的低吼傳來……作家的話:我又遲更新==38失蹤的血腥亨利一身血,有著戰場上戰敗俘兵的頹然,也有著猶如角斗場上殘忍屠夫的血腥氣息,連那一頭柔順的金發都沾上了粘稠的鮮血而導致它們扁扁地塌在亨利的額頭上,有一點狼狽,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情緒零碎漂浮在空氣中,以一點點傷心、一點點殘酷、一點點無情、一點點絕望拼湊起來,卻依然殘缺。戈卿被亨利當時那奇異的神情所震懾,怔忡著待在原地,不知要前進還是要退後,濃郁的腥氣飄蕩在空氣中,他驚異地看著伊登從原先的掙扎到垂死之前絕望一笑,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取出懸掛在頸間、被藏妥在襯衫里胸前的吊墜,艱難地放在嘴邊細吻,然後就這樣含著莫名的笑意死去。亨利連看都不看伊登,他趨前把戈卿抱起,緊緊地擁在胸前,“我還以為我失去你了,我……失去你了……”亨利蒼白的雙唇不停地張合,重復著同一句話語。戈卿用額頭頂了頂他的肩膀,無言地安慰著他,雙眉卻是蹙得死緊的,亨利身上的血腥氣息讓他幾近喘不過氣來,他心中的天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