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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聯系、甚至相互有著合作關系的。盡管這位北雁國主栽得太過容易、總教人不免對他生出幾分輕看;可單單那一國之主的身分,就說明了大昭方面與他聯系的內鬼身分絕對不低──若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輕易找上北雁國主,蕭琰也無須為征北大計如此煞費心神了。從這點來看,要想確認幕后之人的真實身分,從賀蘭玉樓口里套出來無疑是最簡單也最快速的方法。但蕭宸卻沒怎么將期望放在這上頭。且不說北疆之事還未到行動的時機,他就算再怎么看對方不順眼,也不可能做出刑訊他國國主這種徹底撕破臉面的事兒;只單看他昔日遭俘的經歷,就明白話不是那么好套的了……尤其就算賀蘭玉樓真供了個名字出來,是真是假還是兩說;若蠹蟲沒清理掉,卻反倒讓對方有了挑撥離間的機會,可真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事實上,也正因為清楚這一點,蕭宸請沈燮前去「接待」這位北雁國主時,做出的指示也只是讓對方探聽一下北雁內部的情況、并在適當的時候加以誤導挑撥而已,并沒有藉賀蘭玉樓之口查出內鬼的打算。沈燮本就善于外交,這等離間分化之事更是他的強項,只消每天客客氣氣地同賀蘭玉樓「聊」上半個時辰,不過小半個月光景,年輕氣盛的北雁國主就已因「明白」了什么而日漸焦躁,甚至隱隱對自個兒能否平安回到北雁生出了幾分不安。也在賀蘭玉樓漸漸入套的同時,在厘清幕后之人的身分上,蕭宸的調查也有了意料外的突破。這次的事,落網遭逮的除了風揚鏢局前去接應的一眾高手和賀蘭玉樓,還有當時隨行護在賀蘭玉樓身邊的那一支騎兵。賀蘭玉樓因身為國主而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那些護衛卻沒有那么好的待遇。由太子衛隊將人卸了四肢關節往牢里一關,還未來得及輪番提審一遍,就有州府的衙役認出了其中幾人的身分。──蕭宸原以為這些人就和自個兒身邊的親衛營或潛龍衛一般、不過是尋常的貼身護衛而已;不想遭到生擒的九人里竟有一半以上在瑤州人眼里都是熟面孔,正是此前神龍見首不見尾、已有數月行蹤成謎的晁氏馬幫成員;就連那位「大鍋頭」也身在其中,還正好就是幾人里身手最出色的那一個。這下也無須蕭宸費心折騰晁氏馬幫和吳秀柊、紀恩平等人合謀偷運糧食,并藉水患掩跡卸責的證據,只單單「晁氏馬幫」實為北雁間人的身分,就讓他有足夠的理由針對那些與晁氏馬幫來往密切的人士展開調查了。北雁人既整出了晁氏馬幫這么個正大光明地在大昭境內四處行走查探的偽裝,要想同那名內鬼聯系或傳遞消息,打出「買賣合作」的名義自然是最好的幌子。換言之,與晁氏馬幫有過合作或聯系密切的人里,必然有一部份是不那么「清白」的;而蕭宸只需緊抓著這一點,就算對目前因施粥之事聲譽頗佳的吳記糧行出手,也不會有人敢冒著被指「通敵賣國」的危險跳出來幫吳秀柊說事。──當然,蕭宸也確實不曾冤枉此人。商人逐利,吳秀柊的崛起雖少不了幕后之人的幫扶,對自個兒的「主子」卻仍有著相當程度的戒心跟防備。也正多虧了這一點,蕭宸遣人一番查抄,不過半日就由幾個潛龍衛先前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的暗格里抄檢出了幾封信件來。信件來自于幕后之人,時間有早有晚,內容大多是一些指示,比如讓吳秀柊設法籌措出一批糧食暗中移交給晁氏馬幫,又比如暗示他「近期將有大變」、可以借機「挪去攔路石」等。盡管部分內容不是說得影影綽綽,就是刻意用上了事前商量好的暗號遮掩,可單單將糧食移交給晁氏馬幫一項,就足以讓吳秀柊人頭落地了。但吳秀柊也覺得自己十分無辜。通敵賣國可是一沾上就倒大楣的事兒,他雖聽從「主子」的指示將藏下來的米糧交給了晁氏馬幫,卻當真不曉得這支馬幫不僅是北雁人的探子,更是北雁國主賀蘭玉樓的心腹人馬。他上有老下有小,即使自個兒給「主子」坑得難逃一死,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今年才剛滿三歲的獨子同他陪葬的。所以事情給掀出來后,早給嚇蒙了的吳秀柊一遭提審,便當著問案之人的面一五一十地將「主子」的事全盤交代了出。幕后之人也算是有幾分謹慎,同吳秀柊來往的書信雖有落款,卻也只是個用以驗證身分的暗記而已,并沒有直指其真實身分的線索。就連吳秀柊自身,對這個「主子」的身分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對方地位高崇、手眼通天,在朝中也頗有幾分能耐;其余則全都兩眼一摸黑,怎么說也說不清。或許是生怕自己給出的證據不足以保住獨子的性命,吳秀柊搜索枯腸、苦思半日后,又說他覺得「主子」必定是當朝幾位王爺中的一個,且十有八九便是背后有陸氏作為倚仗的楚王蕭瑜;卻忘了他昔年與「主子」結識發家時,作為先帝么子的蕭瑜才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與他原先描述中那個「器宇軒昂的青年」根本兜不上邊。見此人口中確實挖不出更多料了,負責審案的潛龍衛也不再同吳秀柊掰扯,將口供和一應物證整理妥當后徑行上交予主持此事的蕭宸定奪。換做半個多月前,年輕的太子若遇有什么疑問難斷之處,第一個找的便是身為太子少傅的沈燮??扇缃竦弁躐{臨瑤州,父子二人又已解了心結,蕭宸自也沒有舍近求遠、特意讓人將正忙著與賀蘭玉樓周旋的沈燮找來的道理。所以這天夜里,用完晚膳后,少年直接便同帝王提出了自個兒心底的疑問,并將那迭厚厚的證供充作參考一同交給了父皇。「經過這次的事兒,兒臣先前留意的那幾撥嫌疑人均已順利落網,也掌握到了足以將他們定罪論處的證據;單就春汛一案而言,也算是有了個合適的收場……只是在幕后之人的追查上,不論是吳秀柊、畬世昌還是紀恩平,都沒能提供足以確定其身分的證據。兒臣苦思半日,還是沒能找到足以突破困境的切入點,所以……」任由父皇在接過證據的同時一個使力由后將他圈攬入懷,蕭宸有些困擾地敘述著自個兒目前遭遇到的難題,卻不知此刻親密無間的氛圍與身后父皇令人心安的懷抱、讓他出口的字字句句全都帶上了幾分不自覺的撒嬌意味。蕭琰對愛兒的依賴眷戀自來最是享受,即便有所覺察,也不會煞風景地主動出言提醒。故當下也只安撫地道了聲「莫急」,隨即便就著眼下的姿勢低頭翻閱起次子帶回的證供。──蕭宸畢竟經驗未足,在檢視口供、物證時大多將心思放在了內容的陳述上,卻忽略了文字以外的細節處,反而是幕后之人最容易暴露行跡的地方。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