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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紅取朱紅,黃取明黃,等沈朝元照著畫好交上去,夫子的臉就成了綠的。 課后,沈朝元長嘆一聲,“畫畫真難??!比下棋還難!” 幸好,在騎術課上,她的表現中規中矩,總算挽回一點顏面。 人總是健忘的,就如她的同學遺忘了她上午的大出風頭,只記得她下午的連環失手,沈朝元也很快忘記下午的慘案,反正在經義課和琴藝課上,她已經受到了很多表揚?;卣聢@時,她面對一桌大餐,大快朵頤,完全忘記了不久前的尷尬。 還是鄭嬋想到問問青薇她上課是否習慣,青薇才小聲說了棋藝課和畫藝課的事。 她以為鄭嬋會很擔心,沒想到,鄭嬋只是楞了一下,便說知道了,揮手命她退下。 等屋子里只剩她和沈朝元,鄭嬋嘆了口氣,低聲對她說:“小姐,您不用失望,棋藝和畫藝終歸不是正道,對于世人而言,您能讀好經義,就有學問,有學問就有面子。人有長短,又不需要全能……也許是棋藝和畫藝不適合您?!?/br> “我也這么想?!鄙虺?,“好難啊?!?/br> 棋藝需要計算,畫藝需要創造力,全都是沈朝元沒有的東西。 “那就不想了?!编崑饶贸鲈缫褜懞玫尼屃x,“您看完這個,就睡覺吧?!?/br> 經義這個正道,她也不是很喜歡。沈朝元默默地想著,卻沒有說,老老實實地拿去床上看。 看完就寢,如此,又是一夜過去。 …… 接下來,一概如故。上午學習經義和琴藝,下午學習棋藝和畫藝,傍晚學習騎術,回到院子正好可以洗澡。鄭嬋每天都會寫下隔日課程的課文釋義,并收集了許多讀書筆記,讓沈朝元在放假的時候看。沈朝元完全貫徹古人頭懸梁錐刺股的頑強,挑燈夜讀,背不下來,絕不睡覺,翌日總能在經義課時答上佘平敬的提問,像第一堂課那種“失誤”,再未犯過。 如此一個月后,終于沒人再繼續質疑沈朝元的學問。 在外人看來,她精于經義和琴藝,騎術還行,對棋藝和畫藝則毫無天賦。 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人也會有擅長的與不擅長的,沒人疑心。 其間,世子妃也曾叫鄭嬋去,委婉提出沈朝元的穿著過于素凈,而且吃食也太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叔母克扣侄女。鄭嬋便趁機提出沈朝元是主動為父母守孝,世子妃頓時無話可說,晉王聞聽此事,大悅。 于是沈朝元成日里穿著各種淺色衣服招搖過境,再沒人敢私下指指點點。 延陵郡主倒覺得她穿一身白挺好看的,有點羨慕,卻不敢說。 沈朝元便總覺得上課時有種莫名的視線釘在自己的身上,很古怪,可朝右邊望去,延陵郡主總一本正經地抬頭看著夫子,好像全是她的錯覺。 四月初,停課放假,延陵郡主命人來給沈朝元遞話,第二天出城。 是通知,不是詢問。 沈朝元告訴那侍女她知道了,等人走了才問鄭嬋怎么回事。 她已經習慣和鄭嬋交流,鄭嬋知道她真正的樣子,并不介意甚至替她隱瞞,應該信任。 “春初和春末,貴女們都會出去玩玩,春初時您還沒回來,現在已經是春末,自然應該來請您去。雖然您在守孝,但和姐妹們多多相處,這沒問題,您放心去吧?!编崑日f完,便開始收拾行李,雖然去郊外只一天,不過夜,但貴族出行若不把行李塞滿一馬車,好像就顯得不那么夠身份。 “到時候我身邊也要帶著人吧,我能帶幾個?” “一般是兩人,您和郡主一起去,府里肯定有護衛隨行,兩個侍女足夠了?!?/br> “那我帶楊柳和青薇?!鄙虺?。 楊柳跟她談得來,青薇則擅長與人交流,應酬時缺不了她。青寧要留在正月園,鄭嬋管控院子,最近說青寧適合跟自己學管家的本事,天天把青寧帶在身邊教,寸步不離。沈朝元幾乎沒考慮過別的可能。 鄭嬋卻說:“楊柳與青薇留一個吧,奴婢建議您帶上青黛?!?/br> “青黛?”她在沈朝元眼里跟空氣沒分別,平時伺候從來不到跟前,就在后頭呆著,又不像青寧能cao持內務,老實說,她都不知道青黛是干嘛的??舌崑瓤傉f帶青黛有用,她便沒堅持,“那把青薇留下?!?/br> “是,奴婢這就通知下去?!编崑戎恍杷习亚圜煲黄饚ё呔托?,其余人都不重要。 翌日,沈朝元帶了幾本讀書筆記,想在無聊時看。 鄭嬋領著青寧青薇將沈朝元送至大門口,眼見著她上了馬車,仆役把她準備的行李裝進后面的車隊里,車隊出發,才帶著青寧青薇回去。 馬車里,沈朝元和延陵郡主共用同一輛車,有陌生人在時,楊柳就是啞巴。 至于青黛,比啞巴還啞巴,不咳嗽,連呼吸聲都微弱,像個瀕死的人,但臉色紅潤。 延陵郡主身邊也有兩位侍女,長得很像。 “你身邊這兩人是姐妹?”沈朝元好奇地問。 “是,跟你身邊的侍女是同一輩?!毖恿昕ぶ髦钢磉叺那圜煺f。 “她們叫什么名字,就算是姐妹,也長得太像了吧?” “雙生子,一個青蕉,一個青蔡?!毖恿昕ぶ鞯?。 “阿嚏!”楊柳猛地打了個噴嚏,抽抽嘴角邊道歉邊往外挪動,靠著門簾吹風。 “你要是生病了,就不要坐那個地方,到我身邊來吧?!鄙虺獙盍f。 楊柳擺擺手,堅決不動。 “生病了?”延陵郡主眉頭一擰,“那就讓她坐在那吧?!?/br> 如果這是她的侍女,延陵郡主開口就會讓她下車,但楊柳是沈朝元的人,她不愿意在沈朝元面前顯得膽小,又怕她當真病得不輕,傳染給自己,便這樣說。楊柳坐在門簾邊,春末的風還有點冷,她卻表現得不在意,“小姐,我沒生病,只是嗓子有點癢,怕再嚇著您?!?/br> 沈朝元依舊有些不樂意:“可是……” “這里是不是出城啦?”楊柳忽然興奮地說。 沈朝元當即將身邊窗口的簾子扯開往外看,果然,馬車正緩緩駛出城門。 但是,她仍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郡主,我們現在是去什么地方?”沈朝元只知道她們要出城。 “去馬場?!?/br> “去城外騎馬?”沈朝元想起來了,騎術夫子何呂施曾經說過,王府的馬場雖然不小,但依舊無法和城外的盛天馬場相比。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盛天馬場溜溜。沈朝元只是存著這個心思,想不到今天就能去。 “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沈朝元進馬車時沒看到其他人,不知道是已經進去了還是遲到,但車隊這么長,總不會只是供她和延陵郡主兩人用。她們只去一天,哪需要這么多行李?光她一眼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