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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欣喜,“你果然是天才!” 延陵郡主目光復雜地瞥了她一眼,嘴角也撇下去,沈朝夏倒是從頭至尾都保持笑容,不曾變過。她已經習慣被jiejie壓著,至于是從前的大姐還是現在的大姐,是誰,有什么分別?即使直到琴藝課結束,她也沒機會練習,可沈朝夏的臉上卻連一絲失望都不見。 課上,詹唯勤又教了沈朝元好幾首曲子,每次她都能原樣復制,令詹唯勤開懷大笑。 有生之年,能得到一位天賦卓絕的弟子,何其有幸! 快下課時,詹唯勤想起自己冷落了延陵郡主,又忙專門教了她幾首曲子,以示“公平”。 延陵郡主并未拆穿他這點小心思,笑瞇瞇收下了他的好意。 等到琴藝課結束,四人各懷心思,卻都笑意盈盈地道別,沈朝元正打算回頭跟鄭嬋說幾句話,就聽見延陵郡主叫她。扭頭一看,延陵郡主就在近處,“你住在正月園吧?下午等我,我來找你,一起去上棋藝課?!?/br> 沈朝元實在想不通她為什么非要拉著自己,但延陵郡主問完就站那不動等她答案,她急著回去睡覺,便沒猶豫地答應下來。得到她的許諾,延陵郡主才肯轉身離去。沈朝夏一直沒說話,除了對她點頭致意,便一直沉默,老老實實跟著延陵郡主離開竹林。 詹唯勤叫住沈朝元,給她一本曲譜,讓她拿回去看,而后爽快地放人。 沈朝元在轎子上打了會兒瞌睡,一回屋就見到滿桌熱菜。 楊柳笑著說,這是鄭嬋離開前叮嚀的,務必要讓沈朝元上完課回院子就能吃飯。沈朝元暗暗暖心,鄭嬋是看出了她昨晚沒睡好,讓她不用久等,吃完飯就能馬上休息,可以多睡一會兒。鄭嬋望著門外,一言不發,深藏功與名。 等到午睡時,侍女都退下了,鄭嬋才來到床邊,“您放心睡吧,下午的棋藝,畫藝和騎術課都很簡單,不會有問題,奴婢讓青薇和楊柳跟著您,這段時間里奴婢會寫好課本釋義,等您晚上回來,就能看了?!?/br> 沈朝元沒高興多久,就覺得她可能要愁得睡不著了。 幸好,翻了兩次身,她還是沉入夢鄉——畢竟累狠了。 睡了一個時辰,鄭嬋將她叫醒,小聲說:“延陵郡主來了?!?/br> 青薇和楊柳都在旁邊等著,等沈朝元坐起身,都跑過來服侍她洗漱,動作極快。沈朝元換上新衣,心里琢磨來到王府這是穿的第幾條新裙子了?琴藝課要跪坐在地上,就算底下墊著竹席,裙擺也有可能沾染到泥土,得換;畫藝課需要用顏料,偶爾失手會弄臟裙子,得換;騎術課有專門的騎裝,更不用說,換。每天穿的衣服,也絕不能有同樣,沈朝元忍不住琢磨,一個月下來,她得穿多少衣服? 等她回過神,青薇已經挽好她的頭發,沈朝元立刻走出臥房,果然延陵郡主已經在院子里坐著,就坐在她來的坐轎上,臉上連絲毫不耐煩的神情也未顯露,見著她出來,只是笑盈盈打了聲招呼,請她在轎上坐下。 鄭嬋命青薇和楊柳跟上,自己轉回臥房收拾殘局,以及書寫沈朝元需要的課文釋義。 反正忙得很,要不也不會只陪她上完上午的課,至于下午—— 下棋,畫畫,騎馬,玩嘛,能有什么事? 鄭嬋放心地把被褥鋪整齊,回頭去拿筆墨紙。 能有什么事? …… 是啊,能有什么事? 沈朝元很好奇,為什么延陵郡主非要和自己結伴去上棋藝課,她的院子離正月園不算遠,但也肯定不近,晉王府大得沒邊,有什么必要繞這么遠的路,就為了結伴?她們不算是朋友吧? 沈朝元充滿疑心與警惕,提防著延陵郡主的口。 行至中途,沈朝元等到了。 “jiejie以前有沒有學過下棋,畫畫?”延陵郡主問。 “沒學過?!?/br> 沈朝元只見過少爺下棋,她看不懂,至于繪畫,她拿筆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連字都沒練好。而且,她已經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只說自己讀過書,就引發連鎖動蕩,還差點本錢都沒撿回來,她就算真會也要說自己不會了,何況是一無所知的東西? “嚴夫子和徐夫子都是很溫柔的人,你不用擔心,他們有本事,會把你教好?!毖恿昕ぶ髡f。 “我沒擔心?!?/br> 轎子又往前走了一陣,延陵郡主又問:“你真沒學過吧?” “當然啊,你不信?”沈朝元反問。 延陵郡主訕笑道:“不是不信,是怕您又做個天才?!?/br> “做天才不是好事嗎?為什么要怕?”沈朝元問。 “當然,當然是好事……”延陵郡主氣焰大減。 ☆、出城 延陵郡主的介紹不錯,嚴山期確實是一位謙謙君子,即使面對一位毫無前途的庸才,他也充滿耐心,神情平靜,絕不會氣急敗壞。遇到好學生,他淡淡贊賞,遇到差生,他淡淡鼓勵,誰也不吃虧。 不過,仔細琢磨一下,優秀的那個要獲得和差生一樣的待遇,會不會很吃虧?沈朝元想。 她看了一眼延陵郡主,沒法從后者臉上看出失望與難過,她好像挺高興。 對了,好學生是延陵郡主,差生就是沈朝元本人。 沈朝元覺得自己沒挨罵,好像有點對不起沒被夸出天花亂墜的延陵郡主,但延陵郡主真的很高興,甚至走到她身邊和嚴山期一起鼓勵她,安慰得情真意切?!霸瓉砟阏娴臎]學過!”延陵郡主笑瞇瞇地說。 沈朝定看得滿心疑惑,捅捅三姐手肘問她什么情況。 “不知道?!鄙虺膿u搖頭,說得一臉誠懇。 沈朝元的失手還不止于此,在接下來的畫藝課,當徐繪花讓她們畫花時,沈朝元無從下手,還是楊柳指點她,才勉強涂了個大圓,繞著大圓再畫五個半圓。把這幅作品交上去的時候徐繪花的臉頓時黑成了炭。 延陵郡主捂著嘴說,“不要緊,不要緊,多學多看,你一定能畫好?!?/br> 沈朝元的兩次失誤,終于讓延陵郡主在她面前找回尊嚴。 沈朝元不解地問:“我畫得不好,你好像挺高興的?!?/br> 延陵郡主忍不住笑,趕緊捂著嘴走開了。 沈朝元盯著桌上退回的六個圓,琢磨該怎么上色。青薇目不忍視,小聲提醒,“小姐,屋子角落里就有一盆花,您可以照著那朵花畫?!闭罩▽W畫,左右也不會畫成如今這鬼樣子。沈朝元看了一眼,“那朵花是好看,不過,我怎么照著花?很難啊,要一模一樣的?!?/br> “哪需要一模一樣,形似,形似就行?!?/br> 沈朝元也壓低聲音,“形似是什么意思?” 青薇沒話說了。 楊柳繼續出主意——青薇嘴里的餿主意,“婢子知道,花瓣是紅的,花蕊是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