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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率,如果我有一只狗,可能就不會發病了?!?/br> 李東揚想了想,又問:“如果你沒有狗呢?” 狄然眨眨眼:“那我繼續病?!?/br> 李東揚:“……” “你幾點下班?”狄然掏出手機,“唐昕姐說中心廣場有家韓國烤rou不錯,去吃嗎?” 李東揚不客氣地說:“我要加班到凌晨,然后和前臺漂亮的小麗來場浪漫的辦公室戀情,現在就請你圓潤地滾出這里滾回家,你愛病多久病多久,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br> 狄然輕輕“唔”了一聲:“好吧?!?/br> 她說完抓起包離開,還貼心地替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李東揚氣得面色發黑,像極一只印第安碳烤老鵪鶉。 ☆☆☆ 遠處紅霞漫天,云朵薄薄削削,層層疊在一起,狄然走到公司的露天停車場,忍不住回頭看,沒人追上來,她又仰頭向頂樓看,霞光反射,看不清玻璃后面有沒有鬼鬼祟祟盯著她的人影。 “切?!彼统鍪謾C,撇著嘴。 旁邊黑色轎車駕駛座車門打開,有人從車里下來,她聚精會神給李東揚發消息,沒注意到那人在她身后站了很久。 晚風溫柔拂過,將她睡覺睡得凌亂的長發吹散,她伸手去攏頭發,冷不防和背后伸出的一只手觸碰到一起。 她脖子動了動,還沒有所動作,身后傳來一個熟悉低沉的嗓音:“是我?!?/br> 狄然縮回手,脖子僵在那,不敢動了。 她抽回手,眼神茫然地盯著遠處停車場。 “你怎么在這?”她沉默了一會,輕聲問。 陸川聲音很輕,他極力壓制,但狄然依然不難聽出他掩藏在言語下的痛苦:“我知道公司的名字,網上可以查到地址?!?/br> 狄然低下頭:“我是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陸川不說話了,她背對著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她猜一定不會好看,昨晚到現在,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殘忍,即使站在她的角度來看也是一樣。 像把冷刀子,將他心捅出窟窿的同時,也在她心上剜。 她看上去冷靜是因為身體和心理上的障礙容不得她有心思體會其他情緒,所有曾經見他時的開心、驚喜和笑容滿滿,都被濃重的不適掩蓋,她無暇顧及其他。 她也想冷靜下來和他說話,可逃避似乎是身體自帶的本能,一見到他,就像心頭壓著一塊重石,腦海里走馬燈似的回放起那個陰暗潮濕密不透風的地下室和那些忘不掉的痛苦記憶。 沉重而壓抑,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陸川的聲音響在耳畔,又像飄在天邊,朦朦朧朧蓄滿不能傾之于口的疼痛:“喬老都告訴我了?!?/br> 狄然一下怔住。 這樣的氣氛很奇怪,她不敢看陸川,陸川也不敢走到她面前,她不說話,陸川也不說話。她不安地一直捋著耳側的頭發,陸川忍不住繞過她走到她前面。 狄然急忙轉身,陸川拉住她,他和她手腕接觸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他在擔憂也在害怕:“我這些年變了很多,你看看我,說不定……” 他的話卡在一半,說不下去了。 狄然別過眼,嗓音軟軟糯糯:“不要鬧了?!?/br> “就一眼?!标懘ü虉痰卣f。 他像個奔走在黑暗雨林里的孩子,緊緊攥著手里那只發光的蝴蝶,有一天光滅了,他卻不肯甘心,想盡方法要找一個讓蝴蝶重新恢復光亮和停在他指尖的機會。 陸川有些急躁,他像是沒有經過思考就徑直跑來,此時此刻做的事說的話亂極了方寸,絲毫不像曾經那個穩重淡定的少年。 他扣住狄然的后腦逼她轉過頭,一定要親自確認才肯罷休,懇求道:“看看我?!?/br> 狄然閉眼,他去拂開她的眼皮:“一輩子還有那么長,你要一直不看我?” 狄然避無可避,不能后退,不能向左右逃跑,她不愿意在陸川面前露出難堪的窘態,只好咬著牙向前將額頭抵在他肩膀。 陸川一下子不動了,他像是不敢置信一樣,黯然的眼睛頃刻間亮了,他猶豫著抬起手,最終輕輕搭在她后背柔軟的頭發上。 在很多時候,狄然都懂短暫示弱和討好的道理,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要將這一套用在陸川身上。 陸川感覺出她在顫抖,他用力按住她的肩膀,順著手掌心觸感,那細微的抖動卻依舊生生不息地從她身體內部反復翻涌上來。 狄然聲音模糊不清:“我們沒有一輩子了,你別逼我了,好不好?” 陸川哽咽?。骸翱梢灾魏?,我帶你去看醫生?!?/br> “治不好?!钡胰谎蹨I瞬間嗒嗒嗒脫離眼眶掉到腳下的地磚上。 “治不好也沒關系?!标懘ㄏ駛€偏執的病人,急忙說,“我戴口罩,不讓你見到我的臉?!?/br> “你不能戴一輩子?!?/br> “我可以?!标懘ňo緊抓住她的手腕,“我去整容?!?/br> 狄然驀地哭出了聲音:“你別鬧了,我真的結婚了,去年春天?!?/br> 陸川鼻子口腔猛然泛上一股鐵銹的味道,他手臂下意識摟緊她的后背:“我沒答應分手,誰同意你結婚了?” 狄然不回答他的話,邊哭邊輕聲說:“對不起,讓你等我這么久?!?/br> 陸川的目光落在停車場地磚縫隙之間,那的泥土在太陽炙烤下干涸皴裂,像他此刻的心臟,在他不想面對的事實里和她聲淚俱下的言辭中,裂出道道清晰的紋路。 視線之內出現了一雙鞋子,陸川抬起眼睛,遙遙地和站在大樓后門的李東揚對視。 李東揚雙手插著口袋,神色平靜,面上沒有怒意和波瀾。 他看了眼陸川,又看著背對向他的狄然,沒有上前干涉的打算。 眼前的情景似乎倒置了。 很多年前,陸川也曾經這樣平靜地對待李東揚。 李東揚對狄然的感情他知道,可他很少將他們親密的相處放在心上,因為他心里明白,狄然是他的,沒人能搶走。 李東揚靜靜地看了一會,像要給他們留個空間,轉身悄悄離開。 狄然還在哭,聲音越來越大,眼淚越流越多,哭得撕心裂肺。以前能讓她哭的東西不多,可現在她一見他就哭,昨晚哭,現在又哭。 陸川嗓子口涌起一股甜味,心臟一抽一搐,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遠處的霞光染紅了整片天空,八年前的這時候,他也曾經和狄然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著同一片晚霞。 那時候的狄然總是活潑快樂,總是追在他屁股后不停地問:“陸川,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嗎?” 七年前的這時候,她拉著他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晃蕩,她不愿意去旅行,不愿意讓他買禮物,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他一無所有,她也滿足無比,開心得像樓下沾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