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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不認?還有人心里明白,庶子等同外姓人,斷了就再也控制不了了,但是卻又抵抗不住升遷考評的誘惑,想著自己還在這里站著,就算有什么怨懟,后起之秀,能翻起什么風浪?顧棲看得要長遠一些,他也是有庶弟的,顧家還算比較好的,雖然重規矩,但是從不克扣,府里也當正經少爺看待,但這庶弟平日里見了他像是老鼠見了貓,縮頭縮腳。他心里清楚這些庶子大多對于家族沒有什么歸屬感,這是一條培養忠心屬下的捷徑。但這捷徑,究竟會不會為了他人做嫁衣,可就說不清楚了。顯然,有人和顧棲想的是一樣的,吏部尚書李恒當場就道:“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屬意的苑長人選?”明心苑,是江衍想了許久才定下的名字,他希望這些庶子們能夠明心正氣,不以出身為恥,淡然處事。苑長,自然是指負責這個政策進一步實施乃至教導這些學生的人選了。江衍對此也有了些準備,雖然他原本想的是一年或幾年一換,但是總歸要讓人見到甜頭,而且輪換對于政策的開展也有許多弊處,他說道:“這只是朕一個偶然的想法,并沒有定下人選,此事便交由眾位愛卿商議決定?!?/br>他看了一眼顧棲,事實上在江衍看來,再也找不出比顧棲更合適的人了,一來他是當朝丞相,品級足夠,二來朝中文武官員各司其職,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他更閑的人了,三來……江衍也想試探他,到底會不會對他忠心。顧棲心領神會,左移一步,站了出來,微微俯首,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臣,自請纓?!?/br>李恒本就嚴肅的臉龐板了起來,“丞相日理萬機,此等小事,怎么能麻煩丞相?”顧棲溫柔的笑了,他狐貍般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彎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弧。“李尚書,你可是心中另有人選?”他話問的直白,換了旁人只怕心里有一點鬼都接不下去,但是李恒只是跟著笑了笑。“吏部總管天下人才,不過區區一個苑長,自然有許多人合適?!?/br>這話就毒了,丞相地位確實太高,若是平日也就罷了,誰管一個擺設平時做的是什么呢?但是李恒這話一說出來,就差沒直接說了,你一個當朝丞相跟小輩搶,要點臉行嗎?這話聽得江衍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那日聽過內幕后,他本就對吏部尚書存了些不滿,只是苦于現在還沒有那個權力把他換下而已,見他這樣擠兌顧棲,心中更是不喜。李恒可不管江衍怎么想,他微微笑著看顧棲,大兒子成才晚,庶子在吏部都快翻天了,才考中了個二甲末等,他雖然疼愛兒子,卻也不敢做得太過,這次正是一個大好機會,若是這苑長之位能給了他,別的不說,二三十年的風光總是有的。顧棲眨了眨眼睛,溫文爾雅的說道:“昔日家父與各位同朝為官,在座的大都是子凰的長輩,子凰也就直說了,為相這些年,子凰稱不上日理萬機,但也心力憔悴,想必諸位也明白,許多事情不從基礎做起,便猶如空中樓閣,尚書也說,不過區區一個苑長,便是允了我又如何?”子凰是顧棲的字,他身在高位,態度謙恭,一口一個晚輩,把自己擺在了弱勢的位置上,只要李恒還要臉,他就沒辦法再說什么了。李恒確實沒那個臉,聽完顧棲的話,他的臉色整個綠了。江衍適時的站了出來,看了看底下的文武百官:“那此事沒有異議的話,便由顧相全權主理此事?!?/br>顧棲微微的勾起唇角,俊美的眉眼一瞬間亮的驚人。江衍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么順利,他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想要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好歹記得這是早朝,面上還是保持了十二萬分的嚴肅。這還是江玄嬰教他的,那會兒他剛剛登基,看著底下的大臣和看虎狼沒什么區別,坐在那里都覺得腿軟,江玄嬰就教他收斂起表情來,眼睛不看人,微微的垂著,如果還是怕,就努力的想著要保持面無表情,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表情上了,也就沒那個工夫去怕了。其實這位置坐久了,江衍才發覺,那些視線眼神什么的都是騙人的,御階那么高,他坐在龍椅上,能看清底下臣子們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從角度來看,除了前排的幾個,其他臣子們是絕對看不清他的臉的,那些所謂的眼神壓力,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最前排的只有顧棲和幾個親王,他也不怕在這些人面前露了怯,只是習慣性的面無表情起來。說起來這件事情也要感謝一下殷姜,如果不是他,他也不會想到要剛柔并濟,事情恐怕也就不會這么順利了。即使蛤是沒有聽見過殷姜的心聲,不過江衍覺得自己已經能夠確定了,殷姜絕對不會是江玄嬰,畢竟江玄嬰看他笑話還來不及,這么可能會這么幫他?江衍想著,是不是要報答一下殷姜,正好這次是個機會,給他在明心苑安排個恰當的職位,也……能替他看著顧棲。第53章好多的弟弟江衍挑的時機有點微妙,沒過幾日,六部封筆,所有的事情都要壓后,也就給了顧棲做足準備工作的時間。每年的這會兒是北陵最冷的時候,老百姓都不愿意出門,走得遠一些還有被活活凍死的危險,所以這十幾天里,是要停止一切事務的,江衍也松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需要有一段時間來緩解一下,調整自己的心情。所有事務停止不代表漠北軍情,這是特殊的情況,注意到了戰報,自然也能看到匈奴的大將又換了人,聽聞還是匈奴的王子,很受愛戴,六叔那次險死還生,那條毒計就是他出的,雖然不理解為什么匈奴人因為他的計策失去了那么多族人還會推選他上位,不過江衍對于自家六叔很有信心,他是匈奴人的克星,只會勝不會敗。他卻不知道了,江翎在漠北許多年,幾乎沒有過敗績,早就成為了匈奴人心目中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甚至有很多人相信,江翎壓根不是人,而是天神派下來懲罰他們的使者。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讓江翎吃敗仗,甚至差點陣亡,而代價僅僅是失去一些失去了勞動力的老人和沒長成的少年,青壯都在,女人都在,也沒有損失牛羊和土地,這對匈奴人來說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神話被打破之后,迎來的抵抗只會更加強烈,身在王都,早就習慣了安逸的江衍察覺不到這種變化,漠北那邊卻是能一眼看出來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