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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著頭。但想到她看不到,便言道:“奴婢只想陪在公主身邊,看著公主長大?!?/br> 辰妃的肩膀微垂著,有些頹敗的意味,她撫著發髻道:“不必了?!?/br> 她袖手轉身,望我半晌,末了甚柔和的撫著我的頭:“本宮會替你完成這個心愿,你安心去?!?/br> “去……哪里……”話未說完,我噎了聲,大睜著眼睛看著辰妃,她手中的玉簪深深刺進我的脖子。 我捂著傷口倒在地上,手痙攣著拔出玉簪,血流如注。 早該想到,她連遷到冷宮的廢后都不肯放過,如何會留下我。 可是……可是……公主。 我一念之差害死貴妃,可是公主還沒有長大,我如何會放心把她交給心如蛇蝎的辰妃。 這一點怨念維持我到今日。 埋在這玉簪之中。 辰妃有夢魘頑疾,因為入了夢的場景極為真實。 拿了這支玉簪的人做的夢都會很真實,場景幾可亂真,但誰又會想到這些夢是一支玉簪造來的。 她在夢里一敗涂地,潦倒落魄,在夢境里的辰妃只要摸著玉簪就會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因為她清楚記得這只玉簪刺死人以后尖端有個豁口,積年累月的摩挲過后,豁口已漸平滑不再咯人。 她離了這支玉簪就可以不再做噩夢,但她手里沒有簪子就無法分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夢境里的每一天痛苦的不能自己,她夢見皇后的兒子做了太子,她與華章恩寵漸薄,凄慘冷淡的度過余生。那種痛苦讓她想去死,我知道,只要她死在夢里,就不會再醒過來。 本來這種痛苦可以一直陪伴著她的余生,但是太后送了她一株臻顏花。 我無法靠近臻顏,此花辟邪,臻顏放進辰妃的正陽宮以后,她所做的每一個夢,無非是她所害怕會變成真實的一切。 ☆、第 44 章 玉蟬編織的夢境里,入夢的人死在里面就不會再醒過來。 在玉蟬身子倒下去的那一刻,我驀地驚醒,睜開眼,我還在枯井里,無盡的黑暗里,冷汗疊身,不知這一夢究竟過了多久。 僵了的手指稍稍能動,我竭盡全力把脖子里卡著的半截玉簪□□,血越發歡快的流淌著,濕噠噠的浸透衣裳又漸漸干涸成痂。 我不想死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我還不想死。 黑漆漆的井居然看不見一絲陽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我再動了動,手腳竟然都有了知覺,我站起身,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在枯井呆的久了,居然可以看見于如此幽暗間視物了。 我環視四周,枯井地下倒是塊不小的地界,后退一步,還撞到了東西,我俯身去看,看不大清,再努力看過去,血糊糊的一片里,蘇瑄倒在血泊之中,面色青灰,脖子上赫然兩個大窟窿。 蘇瑄死了! 我跌倒在地,滿手糊了血,再去擦,卻發現那些血順著我的掌心自動滑了下去,半晌后,掌心一點血痕都沒有。 我……這是又死了回? 我撲到蘇瑄跟前探了下她鼻息,再看看她已然泛著灰的臉,確實,死的不能再透了。 “不用再看了,她已經死了?!边@聲音聽得忒熟。 我倏地轉頭,只見無常爺手里握著筆,在無常簿上記了一筆,道:“華儀,這次你時機抓得不好,我上次與你說過,你魂魄出竅得立時歸位才行,你看看現在……” 無常爺用判官筆在地上畫出一個圈,依稀能透過這個圈看見公主府的境況,天色黝黑,火光映天,我那個被噎死的原身又已經開始燒了。 我心里淤了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我到底實實在在難過了一把,問判官:“現在怎么辦?!?/br> “本來冥王不是很想管你這岔子破事,只是數百年沒再見過你這樣的案例,人倒霉么,喝口涼水都塞牙,你運氣是差了些。冥王近來正在試驗一項大工程,考慮到你的特殊性,決定用你做實驗的初代品?!?/br> 說實話無常說的每句話我都沒聽懂。我疑惑問道:“什么是初代品?” “凡人的運都要講時機,時機可遇不可求,比如你回魂失敗便是錯過了時機,你的第一個時機是死前的一個月前,但現在看來,這個時機你已經錯過,所以只能謀求第二個可以一帆風順?!?/br> 說實話,無常此刻起說的我仍是一句都沒聽懂。 他見我一副質疑他的樣子,便佯裝咳嗽,頓了頓道:“你的第二個時機在三年前?!?/br> 我徹底不鎮靜了,雙目圓睜瞪著無常,“你莫不是誆我?” 無常一本正經:“死生大事,我誑你作甚?!?/br> 我心里有一百句話問候無常全家,但是人在屋檐下,我選擇了沉默。 無常見我無甚意見,便揚起手又要推我進往昔,我忙道:“那蘇瑄呢?她……” 而且我還想問問,我這回會住進誰的身子,但無常每每都是在這個時候忙的要死,連我的話也不聽完,直接把我拍上天。 我在風撕扯著的破空聲中高聲喊了一句:“你他么下次能不能聽我把話問完?!” ☆、第 45 章 耳邊似乎有磨刀霍霍的聲音。 我睡得這張床硬的咯人,背脊被咯的發酸,一時半會竟起不得身,只好張望四周。 這小破房子不知道建了多少年了,墻體的青苔斑駁,滴滴答答的,似乎還下著雨,小破屋只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老太太,她對著我坐,正下著勁磨一把豁了好幾個口銹跡斑斑的的破刀。 這讓我一種她會殺了我吃rou的錯覺。 “夫人……”我朝這位年近四十的婦人喚道,“我這是在哪兒?” 老婦只顧著磨她的刀,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我竭力下床,一邊揉著酸痛的背一邊問她:“夫人?你在做什么?” 老婦像是才看見我,咿呀了兩句,我聽不大懂,她顧自放下活計,走到灶臺邊上,鍋里的粥還在沸騰,半開鍋蓋的白霧迷蒙,她盛了粥遞到我手邊。 我謝過,說起來真有饑腸轆轆的感覺,端起米粥,幾口飲盡,揩揩嘴,再接再厲的問她:“夫人怎么稱呼?” 她還是不理我,重新拾起刀去磨,我被她的舉動弄糊涂,不由奇怪,難道我還在玉蟬造的夢鏡里? 我記得暈倒前還在枯井里,無常爺說要送我去三年前,那現在應該是三年前了,可是我的時機為何是從這個破爛爛的小屋子開始的。 我打開窗子望著外面,倒不算是荒郊野嶺,也還有幾處人煙,可是離京師卻像是十萬八千里的樣子。 莫不是無常給搞錯了? “阿喬……阿喬……”從門外竄進來個小崽子,大大咧咧的又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