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趕上晚飯，一個人到廚房里摸東西吃，正好聽到兩個下人打扮，很眼生的男人在嬉笑，一臉猥瑣地笑著討論今天那傻子又趴在地上撿東西吃，跟狗一樣。

張云這才知道李紹清過的并沒有好一點。

往李紹清房間跑的時候，張云試圖在腦海里勾畫，卻怎么也無法想象那個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跪在地上扒拉飯菜的樣子。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沒有完成的事，在推開門的一剎那終于有了實體。

張云憤怒地沖上去，把仍在往嘴里塞飯菜的傻子拉起來，李紹清也不說話，只楞楞地盯著他好一會兒，后來像是終于認出他來，眼睛變的晶晶亮，嘿嘿笑著要把手里的飯菜遞給張云，讓他也吃。

渾身臟兮兮，滿手油污。

張云看著李紹清這種傻透的樣子就來氣，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李紹清眼睛里的小火苗黯淡下去。

張云氣極，哎嘿，這還不高興啦，不讓你跟狗似的趴地上撿剩菜吃，你還不樂意是吧。

怒氣沖沖地走到洗手間，找到水盆很大聲地擱在地上，打開噴頭接滿熱水，又端到李紹清面前，重重摞到地上。

李紹清被他明顯生氣的樣子嚇到，低頭乖乖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脫衣服?！?/br>
張云死死板著臉，下命令。

“啊……”

李紹清有點遲疑，手放在褲腰上還在猶豫，抬起頭看見張云瞪他，趕緊乖乖聽話，開始扒自己衣服。

不一會兒就脫的光溜溜的，連條小褲衩也沒留。

張云看著李紹清坦坦蕩蕩在他面前不要臉地遛鳥，繞著人走了一圈。

比起上次，李紹清身上的淤青果然只多不少。

張云相信絕不是他爸沒打過招呼，只能怪韓齊那個小白臉太狠毒，變著法地折騰這個傻子。

扭了把熱毛巾，在李紹清身上擦了一道，放回水里就成了黑色。

李紹清身上已經臟的超出張云預期，他十分懷疑這少爺是不是從傻的那天起就沒洗澡換衣服，頭發都板結了，靠近點兒身上的味道都夠熏人的。

于是渾身光溜溜的李紹清被推進浴室，張云砰地一聲關上門，在外邊等了幾分鐘沒聽見動靜，不可思議地拉開門，李紹清果然跟個傻子似的光著腳呆呆站在洗手間里頭，連淋浴的也不會開。

不，他就是個傻子。

一時間張云覺得可氣又可悲。

雖然他并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以前的李紹清除了偽君子那一套，確實算得上天之驕子，怎么就成了這樣。

張云被磨的沒了脾氣，任勞任怨地手把手教李紹清怎么開淋浴，怎么放洗澡水，怎么擠沐浴露。

大概知道張云不開心，李紹清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悄悄握住張云的手，臉上表情怯怯的。

這時候張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浴缸外頭，正給小少爺洗頭發，他雖年紀比李紹清小，卻要高他一頭，李紹清坐在浴缸里，腦袋正好湊到他手下。

正在沾滿泡沫的頭發里穿梭揉弄的手被握住，張云一頓，好一會兒才繼續動作。

兩只右手交疊在一起，慢慢在頭上搓弄。

“學著點，下次自己洗知道嗎？”

“哦…”

等把李紹清全身大致搓上一遍，浴缸里的水完全變成黑色。

張云一邊換水一邊碎碎念：“你說你是不是很臟？”

李紹清似乎也不好意思了，低著頭訥訥道：“不臟?！?/br>
張云剛要反駁他，抬頭卻見李紹清臉紅的像個煮熟的鴨子，頓時覺得好笑，也不再逗他。

身上的衣服早在伺候李紹清洗澡的過程中濕了個透，張云想了下，果斷脫了衣服跨進浴缸里，和李紹清對面而坐。

不得不說李紹清這大少爺真是會享受，弄了這么大個浴缸在家里，容納兩個人綽綽有余，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在里頭游泳還是咋地，哪像他們只能用公共澡堂。

忙進忙出奔波好幾個小時，這會兒總算能好好休息，閉著眼在熱水中盡情舒展四肢，熱氣蒸騰，全身毛孔大張，血液循環加速，張云舒服的簡直想呻吟，暮然卻發現李紹清一直認真地盯著他腿間看，眼眨也不眨，臉上表情嚴肅又糾結，眉頭都要皺到一塊。

張云低頭一看，霎時間全身的血都涌上頭頂，臉漲的通紅，下意識拿手擋在身前，想了一想又默默挪開，對著李紹清訕訕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硬JJ??？”

李紹清壓根聽不懂他說的話，只是低頭看看自己胯下，又指著張云的，傻傻說：“不一樣，你的大?！?/br>
張云對他一臉純真開黃腔的行為表示無力吐槽。

隨手撿起一只打滿沐浴露，滿是泡沫的浴球扔到他懷里，一字一句地說：“給！我！自！己！洗！”

“哦…”嘴上答應了，李紹清卻并不去撿沐浴球，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張云下體不可言說之物，大拇指順便在蘑菇頭蹭兩下。

柱狀物的小眼流出透明黏液，以示回應。

……

“啊—啊—”

李紹清捂著頭在浴室竄來竄去，張云惱羞成怒在后頭拿著刷子追。

追上了照頭就敲：“讓你耍流氓！我讓你耍！讓你耍！”

揍完戳著李紹清的頭警告：“再做這種事，打斷你的狗腿?！?/br>
李紹清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忙不迭狗腿示好，堅定表示再也不犯錯。

雖然他不明白錯在哪兒。

……

洗完澡，張云率先跨出浴缸，而李紹清抱著腿坐在浴缸里傻傻望著他。

畢竟雙方都是男生，即使剛剛才被某人耍流氓，張云依舊粗神經地忽略身后火熱又好奇的視線。

隨手從柜子里扯出一條干毛巾，張云一邊擦身體，一邊轉過身面對面教李紹清：“看，洗完澡要這么把身上擦干，擦干了才能穿衣服，知道嗎？”

李紹清點頭，表示知道。

張云讓他站起來，丟給他另一條毛巾。

李紹清乖乖接過去，學著張云的樣子，一點點笨拙地擦拭。

張云不動聲色打量他，過了會兒突然出聲：“你怎么越來越瘦了？”

李紹清當然不懂他在說什么，懵懵懂懂看他。

張云也不理，自顧繞著他走了一圈，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比起一個月之前的那次見面，李紹清確實更瘦，而且瘦了不少。

想到李紹清這段時間過的是什么日子，張云覺得很難受，他雖然調皮點兒，但卻不是個壞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