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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生意很是不錯。一共有二十幾家媒體對這起案件的庭審進行了現場報導,整個歐洲將有上億人通過報紙和雜志了解這場庭審的內容和結果。一家好事的報紙對庭審的結果預測做了民意調查,有過半數的市民表示他們希望看到約翰被判處死刑,一位婦女在現場接受采訪時說,“如果兇手被無罪釋放,我會感到不安,國家元首的生命尚且不能得到保障,貧民的性命豈不是如螻蟻一般??!?/br>上午八點四十五分,約翰從警車上下來,在律師團的陪同下走進法院大樓。他穿著適合夏季的深藍色麻料西裝,素雅的絲綢領帶,沒有戴手銬。他看到聚集在法院前示威的人群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苦笑著低聲說道,“我沒有想到有那么多人想要我死?!?/br>他走進法庭的時候,檢方人員已經等在了那里。檢察官用一種毫不掩飾的嫌惡的目光看著約翰動作優雅地坐在被告席上。約翰不由自主的朝大門的方向望了望,他并沒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隨即放下心來。但還是會有一絲失落,心里一時五味雜陳。第二天,坐在船長室的伯格斯統便通過法國的報紙看到了庭審上的約翰,他比幾個星期前消瘦了許多,在黑色西裝的映襯下,他的臉色很不好,整個人憔悴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只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沉靜,仿佛要灼燒殆盡一般,亮得令人不安。伯格斯統焦躁的看完整個版面,然后他恍恍惚惚的來到衛生間,他并沒有注意到站在洗手臺前的霍華德,他步履匆匆地走進來,直接關上了隔間的門。霍華德站在洗手臺前慢慢地沖著手,他聽到隔間里面穿來嘔吐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伯格斯統從隔間里走出來?;羧A德退到靠門的位置,看著伯格斯統近乎虛脫地靠在洗手臺上,他解開了襯衫的前兩顆扣子,俯□去,用冷水沖著臉。“船長,你怎么了?”他看到他遲緩地抬起頭來,被水濡濕的銀白色劉海貼著蒼白的臉龐,“你發燒了,原因是精神壓力太大!”霍華德擺出醫生的姿態,從白大褂里拿出手帕,伯格斯統遲疑了一下,從他的手中接過手帕,“我沒事……”他低聲說道,用手帕擦去臉上的水漬。“你現在應該趕緊回去睡覺,即便事情再緊迫也不能拼掉老命!”霍華德以醫生的身份命令道,他拍了拍伯格斯統的肩,“約翰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雖然棘手,但是事在人為。如果你現在昏倒的話,才是對約翰大大的不利!”“這些我都知道……”伯格斯統說,他把手帕還給霍華德,“我會撐到最后一刻,現在還不是我倒下去的時候?!?/br>“手帕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霍華德潔癖作祟,他把手帕團成一團,隨手扔進了洗手臺旁的廢紙簍里。公開戀人關系時光飛逝,一周后伯格斯統率領著由八艘戰列艦、十艘巨型阿拉伯帆船和上萬名整裝待發的水手組成的武裝力量浩浩蕩蕩殺向斯德哥爾摩,每艘戰列艦都安裝了五百門加農炮,火力之強勁、威力之迅猛就如同成千上萬只脫籠的獅子,咆哮著發出震天怒喊。波羅的海的海面上,是黑壓壓的一片。炮火的巨響在天空中炸開,將整張天幕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雷霆般的沖天火光如啟明星般將整座城市點亮。海灣上升起百尺來高的火柱,一時間氣吞萬里山河。然而,只是簡單的示威了一小下,炮火便偃旗息鼓了。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小試牛刀,已經足夠引起城中百姓和官員的恐慌。前來打探情報的衛隊還沒看清楚形勢,已經被正氣壯山河的場景驚得六神無主。他們飛也似的跑回去添油加醋的訴說對方來勢洶洶,把他們那些腦滿腸肥的貴族主子們嚇的如坐針氈。伯格斯統的示威計劃起了作用,當天的庭審并沒有如期舉行。庭審被推到了明天,這次的庭審是故意殺人案的最后一次開庭,這次的庭審意義非凡,因為法院會當庭宣判。炮火聲戛然而止,周圍突然靜謐下來,那間小小的副官室因為久無人居住而流露出一種寂寞而悲傷的氣息。此時,伯格斯統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約翰那張整潔的單人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漸漸黯淡下去。季節的輪回是不受人心的影響的,在他尚未察覺的情況下,時光悄然流逝,盛夏已經到來了。他注意到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有什么東西在夕陽的光暈下閃閃發亮。他俯□去,把它撿起來,拿在手里。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那是什么。那是一塊懷表。也許是某次他們在單人床上做-愛的時候,約翰從身上掉下來,被遺忘在了那里。之后約翰也沒有提起過他的懷表丟了。他們兩人都太忙,沒有時間留心這些細小的瑣事。他看著那塊懷表。它的時針仍然在走動。那是一塊很好的懷表,即使掉到了地上,表面也沒有絲毫的磨損。在這間小小的,安靜的副官室里,它發出的滴答聲是唯一的聲響。伯格斯統把那塊小小的,冰冷的金屬塊握在手心里,然后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他握著那塊懷表,無聲地哭泣起來。那天晚上,伯格斯統獨自坐在副官室的沙發上。窗外,夜色深沉透明,天空閃著黛藍色的光。他以為自己會失眠。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睡著了,但是他錯了。他太累了,他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有睡覺了。一陣軟綿無力的困倦包裹住了他,他將自己在沙發上蜷縮起來,很快便睡著了。伯格斯統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里,瑞典的政壇大佬們已經炸開了鍋。政界大佬們顯然不想這么輕易地就向伯格斯統服軟,約翰仍舊扣留在他們手里,要殺要剮也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只要握著這張王牌,他們相信伯格斯統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他們利用這段時間積極準備糧草兵馬,已做好開戰的準備。然而,第二天早晨七點不到,伯格斯統就收到了當局的來信,信上說如果伯格斯統有膽子,可以出席今天的庭審現場。他看著那封信箋,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然后他意識到,法院也許已經做出最終裁決了。這太快了,他心想,自己到達斯德哥爾摩還不到24個小時。胃部再次因為緊張而絞痛起來,有兩、三秒的時間,他幾乎不能呼吸。他不知道法院如此之快地做出決定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更不知道對方的來意。從表面上看,他依然是那個人人敬仰的海軍元帥,只是不情愿被卷入了下屬的殺人案里。但背后的龍潭虎xue可想而知,他是否應該單刀赴會?他緩緩睜開湖藍色的雙眸,意志堅定的告誡自己:“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备螞r,在眾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