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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說道。“也許我無法兌現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承諾了……”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伯格斯統淡藍色的身影,他一如既往地凝視著他,沉默地微笑著。約翰苦笑了一下,他睜開眼睛,凝視著手中的勛章,露出了一絲冷酷的意味。他將手中的勛章放進抽屜里,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懷表,六點二十五分。他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向馬車走去。死神降臨約翰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長長的車流。渡過運河大橋就是鬧事區了。他們現在被堵在了路上。也許要遲到幾分鐘了,約翰心想,這會讓樞密院的首席長官弗雷德里克·于倫博里感到不安一小下,他也許會開始疑神疑鬼,不過也好,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會考慮約翰是否在故作姿態,他會重新考慮這次談判的籌碼。這是一件好事。按照慣性思維,策劃謀殺的人應該早早到場布置好一切,而絕不會遲到。弗雷德里克也會被慣性思維所蒙蔽,從而放松警惕。約翰將頭靠在馬車后座的靠墊上,將整個行動的方方面面從頭到尾推想了一遍。他思考著,如果殺掉弗雷德里克,得到的印信不足以放出伯格斯統,也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搞不好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但他已經管不了那么許多了。因此這次行動的風險雖然是巨大的,但這是自己目前所能想到的救出伯格斯統最快捷的方式,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一名保鏢坐在駕駛座上,他一直在警惕地望著馬車后面,“前方的路口有兩輛警車,三分鐘之前,有另一輛警車開過?!?/br>“這不對勁,”他說,“太多警-察了?!?/br>“只是巧合罷了?!奔s翰說。這次談判是秘密的,弗雷德里克不可能向外界通風報信,因為他們的勾搭是見不得光的。“也許前方發生了交通事故,”約翰揉了揉太陽xue說,“咱們正在堵車?!?/br>“在咱們身后還有一輛灰色的馬車,它已經跟了我們兩條街了,”男子說道,“我懷疑它是警車偽裝的?!?/br>“甩掉它?!奔s翰簡短地說,深邃的雙眸飽含著決絕。他們在下一個路口突然轉彎,拐上了一條小路,大約繞過三個街口之后,已經看不到那輛灰色的馬車了。前方道路漸漸通暢起來,在漆黑的路面上,淅淅瀝瀝的小雨正在落下來。約翰透過雨幕向外望去,佇立在運河邊的鐘樓的時針正緩慢地向七點移動著。七點零五分。約翰坐在車內,注視著美杜莎酒館的門口。周末,因為下著小雨的緣故,街上的人并不多。有幾輛馬車停在酒館的門口,一對看上去像情侶的男女穿過臺階,走進了酒店。周圍很安靜,他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冒著小雨從酒店的門口跑出來,約翰從車窗伸出腦袋,“情況有變?!蹦俏荒凶酉蛩麍蟾娴?,“事先安排好的一個狙擊手被警-察跟蹤了,他無法甩掉他們趕到這里?!?/br>約翰輕輕地哼了一聲,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耙詾樽约翰辉诂F場便能安身立命么?真是膽小鬼!”或者是另有陷阱?但是他沒有重新思考對策的時間了。“弗雷德里克呢?”他問道。“在包廂里。他要求進行一對一的談判?!?/br>“不行?!弊隈{駛座上的保鏢回過頭來,他之前一直沉默著,緊躇著眉頭“我必須在場?!彼f,“我要負責約翰先生的安全?!?/br>“非常抱歉。弗雷德里克閣下要求約翰先生一個人進去,不許攜帶保鏢,也不許攜帶任何武器?!?/br>那名男子說道,他猶豫了一下,“如果約翰先生覺得不妥的話,可以取消談判?!?/br>約翰沉吟了一下,“那把槍還在老地方?”他問身后的保鏢。身穿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低下頭對著約翰的耳朵小聲報告道:“咱們的人在半個小時前扮成服務生進入包廂檢查過,和約定的一樣,槍在正對門口的那張椅子下面?!?/br>“很好?!奔s翰裝作輕松的揚起嘴角,“不必取消談判?!?/br>“通知弗雷德里克先生我已經到了,一個人,沒有保鏢,沒有武器?!?/br>“約翰先生……”那保鏢猶豫了一下,“就您自己一個人?……”“既然天意如此,就讓我親自解決吧?!奔s翰說,“也許下一次就沒機會了?!?/br>他打開車門,又回頭對車上的男人吩咐道:“一會兒聽到屋里的響動后,以最快的速度進來?!?/br>約翰穿過走廊向前走去。包廂在走廊的盡頭,沒有其他的出口,他注意到走廊的另一側有兩桌客人,其中一位女士已經喝得非常多了,他們看上去不像是弗雷德里克的人。包廂的門口站著弗雷德里克的十幾位保鏢,約翰張開雙臂,表示自己沒有攜帶武器。他們仔細地搜了身,然后替他拉開了包廂的門。和事先約定的一樣,包廂內只有弗雷德里克一個人。他穿著黃色的絲綢襯衫和黑色西裝,金色暗紋領帶,他看上去非常圓滑世故,甚至心狠手辣,但是他身上的確有一種鎮得住人的東西。“約翰,你終于來了?!?/br>他向約翰走來,帶著一種禮節性的殷勤與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干燥有力,手心柔軟,沒有一個繭子。他向約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約翰向后退了一步,在正對著門口的那張椅子上坐下,向他對面的座位伸了伸手?!鞍凑杖鸬淙说膫鹘y,朝南的座位是留給主人的?!彼蚋ダ椎吕锟私忉尩?。弗雷德里克微笑著點了點頭,把他的這個舉動當作一種謙遜的姿態接受了。“那么,讓我們好好談談?!彼诩s翰的對面坐下,“我想聽聽約翰先生對我們之后的合作有什么好的意見和建議?!?/br>“好吧?!奔s翰說,他不動聲色地將手伸到椅子下面,摸到了那把槍,“但是在那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br>約翰繼續說:“你一心想要殺了伯格斯統,不只是因為對他之前未與你們禮帽派的人合作而結下的梁子吧,恐怕你真實的目的,是殺掉他從而挑起瑞典與普魯士之間的沖突和戰爭吧?”“約翰,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弗雷德里克臉上露出贊許的狡黠,“接著說?!?/br>“無論是瑞典皇后、王子古斯塔夫三世,還是便帽派那幫家伙,都是親普魯士的,挑起瑞典與普魯士的矛盾,他們這些人勢必再也無法翻身。如果伯格斯統上了斷頭臺,那么必將比被秘密暗殺,更能引起普魯士腓特烈大帝的重視。所以對你們來說,我出來指認伯格斯統的身世是最為關鍵的環節?!奔s翰緩緩說道,琥珀色的雙眸因為智慧而跳躍著熠熠奪目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