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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玩鬧之處。賈府復興,必須子孫長進才有希望。想到這里,叫焦大把賈代儒叫來。 這賈代儒本是長房賈代化的幼弟,賈敬應該稱一聲叔叔。同是一母所出,長子賈代化加官進爵,富貴風光。分家后,賈代儒只得了一份家私,搬出寧府,到廊下過活。他又不善經營,加上唯一的獨苗又死的早,不可謂不晚景凄涼。好在還留下一個孫子賈瑞,老兩口疼愛非常,也是嬌生慣養長大。這賈代儒當人讀過幾年書,考功名卻還差一點,于是當日賈代化把家塾交給他打理,也是照顧幼弟,讓他有些進益罷了。 “叔叔,如今家塾情況怎樣?”賈敬問。 “哦,如今這班學童都出息了,將來定能蟾宮折桂。族長請放心?!蹦琴Z代儒晃頭晃腦,慢慢悠悠地說,十足老學究模樣。 賈敬聽得不耐煩,說:“叔叔不必撿好聽的說給我。你說說上次鬧學堂的是些什么人?我怎么隱約聽說有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隨在我們家塾里附學?” “并沒有外人,都是賈府子弟和親戚?!?/br> 賈敬不想跟他來這套,命人把學堂的花名冊拿來。 “上次鬧事的那幾個人是哪一房的?”賈敬問道,“我記得有一個叫金榮,還有什么香憐玉愛的,我都不認識,就只秦鐘我知道,是我媳婦娘家弟弟?!?/br> “金榮是賈璜媳婦娘家侄兒?!苯勾笤绨讶苏{查清楚,回道,“香憐玉愛是薛蟠大爺弄進來的,也不知是什么來路?!?/br> “難怪我看著這個名字面生了。這賈璜夫妻早已搬出寧府單過,他媳婦娘家的侄子怎么也來附學了?我看他是眼紅家塾每個月發的那八兩銀子罷了。這金榮若是本本分分讀書,這事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問題他在學里惹是生非,上次差點連寶玉也打了?!?/br> “那姓金的是個什么東西?能跟榮府正經主子比?”焦大憤憤不平,“依我看,早點把他攆走是正經?!?/br> 賈敬正有此意。他索性把花名冊交給焦大,說,“此時就交給你去辦。把不相干的、不愿讀書的人趁早攆出去?!?/br> “別的都好說”,焦大有點為難,“這薛蟠乃榮府王夫人的正經外甥,斷不好傷親戚情分的?!?/br> “那你先辦別的,薛蟠的事我自己處理吧?!辟Z敬嘆了一口氣。這薛蟠為何剛到姨丈家就附學呢?原來他本不愿意住在親戚家受拘束,但沒想到賈府那些旁支親屬,本就是依附賈府過活,見這薛蟠來了,薛家富貴,薛蟠又是個使銀子沒數的,經常為了高興大撒銀錢。喜得那些寒門子弟無不巴結,帶他玩新鮮玩意兒。薛蟠成日里走馬觀花,到比在原籍時更壞了十倍。因此他反而不愿意搬走了。 那薛姨媽見薛蟠著急要附學,高興壞了,以為兒子終于長進了。忙地去跟王夫人說,王夫人此等小事并沒放在心上,打發一個管事去跟賈代儒說一聲就完了。 焦大辦事效率很高,只半天功夫,就把那些平常不正經讀書,扯著拐七扭八的裙帶關系進來的人一一清退。金榮等哭得鬼哭狼嚎,跪在地上求焦大:“求大爺不要趕走我們,我們知錯了。從今兒起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讀書?!?/br> 焦大哼了一聲:“如今才來求饒,太晚了罷。要怪只怪你們自己,本來就是附學,安生讀書罷,還惹出事來。那寶玉是榮府老太太的掌上明珠,連我們老爺爺也要讓他三分呢,你倒好,還動起手了,惹那位小爺動了氣?!?/br> 金榮等知已釀成大錯,回不了頭。只得一步三回頭走了?;氐郊医饦s母親對他破口大罵:“叫你安分些!好不容易有個讀書的機會,你不好生讀書。我們家是那請得起先生的人家嗎?讀不了書,舉不了業,以后你就準備一輩子務農吧!還穿著那鮮亮衣服作甚,那也是你這身份配穿的?趕緊換下來,明兒就跟你爹去田里干活!” 次日,薛蟠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去學堂,隔老遠聽到一片整齊的讀書聲。他心下納罕,怎么今日都這般發奮起來。 待他走進學堂,賈代儒拿著戒尺等候多時,一見他,就說:“薛大爺今日遲到,按學堂規矩,打十個板子?!毖匆豢磩诱娓竦?,又看到有些位子空空如也,平常與他交好的人都不知去向。他倒是機靈,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賈敬改進學堂,初有成效。那薛蟠受不了拘束,也不再來附學。那無所事事的薛蟠只好到鋪子看伙計們做生意。這不看還可,一看差點鬧出一場大禍事來,皆與義忠親王老千歲有關。你道是何禍事?請聽下回分解。 ☆、僥幸女尋舊主知恩圖報 上回說到薛蟠見學堂那些奉承他的人都被攆走,覺得怪沒意思,再也不去了。每日到鋪頭閑逛,不過是走馬觀花,百無聊賴。 那薛姨媽成日嘮叨,叫薛蟠跟著鋪子里的伙計學學經濟事務,以后也好接管家業。薛蟠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沒法子,只好每日到各鋪面去應個卯。 一日,薛蟠在木材店看伙計運貨,別的木材還可,薛蟠一眼就看中了一塊板,那是一塊千年檣木,薛蟠用手撫著,愛不釋手。這薛蟠雖不學無術,但從小在富貴窩中長大,有好東西還是認得的。正巧遇到賈雨村帶著一人走進店內。 這賈雨村當日自從跟林如海進京都,靠了賈府的關系謀了個應天府知府。當日薛蟠打死人的案子還是他給善后的。不過那時薛蟠正在進京的路途中,賈雨村也只當是還賈府人情。因此這兩人并未打過照面,并不相識。 那賈雨村是個善于鉆營之人。不過幾個月功夫,又搭上了義忠親王老千歲這條線,不日便調到了京都。 “詹事請看,這塊板怎樣?” “嗯,紋若梹榔,味若檀麝,是塊好板?!蹦钦彩掠檬州p扣,檣木發出像金玉一般的叮當聲。 “這塊板多少銀子?”賈雨村問。 “大爺真是好眼光?!毖吹靡獾谜f,:“這可是千年的檣木,世間少有,價格當然也貴上一些。本來這塊板得一千兩銀子,看兩位是識貨之人,今兒我做主,八百兩銀子你們抬走!” 那賈雨村一看這架勢,打量說話之人的身份應該是做的了主的少東家。他早調查過了,這里是薛家的產業,于是用手摸著胡子,微微一笑,“薛公子,沒想到今日有緣與你在此相遇,真是難得的緣分呀?!?/br> 薛蟠疑惑道:“閣下是?” 雨村道:“薛公子真是貴人事忙。當日在應天府爭搶拐子偷賣兩家的丫頭打死人的事,這么快就不記得了?” 薛蟠道:“難道你就是?” 雨村點頭微笑,“正是在下,替薛公子了了那件事?!?/br> 一時薛蟠感激不盡。他大手一揮,“既是恩公想要這塊板,不值什么,你喜歡直接拿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