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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單青抬眼看著莊淇,兩人的唇只相距幾厘米,他紊亂的呼吸還沒有調節過來,直直地噴在莊淇的嘴里,就像昨天在水里時,莊淇度給他氧氣一樣。“莊淇!”會議室里又有人叫莊淇,莊淇皺著眉頭不想理,單青卻說:“你先去吧,晚上我再跟你說?!?/br>“說什么?”似乎能從單青跳動的心里察覺到他想說什么,莊淇手一緊,抓著單青的胳膊不放手。他不想這么倉促地說出來,看到莊淇這個樣子,單青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摸了摸莊淇的臉說:“我要和譚迪結婚了?!?/br>握著單青胳膊的手突然松了下來,心像被一根麻繩死死地勒住,血rou模糊的。莊淇用好大一會才把嗓子里的酸澀咽下去,這個消息卻讓他說不出一句話。禮堂里的人已經焦急地跑過來叫莊淇了,莊淇抓著單青的胳膊,死死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覺得有什么東西仿佛要從眼睛里掉出來了,他努力圈都圈不住。就像他永遠也圈不住單青。他應該試試的,愛情讓人變得膽小。他不怕單青拒絕他,他怕單青因為他的表白而心里膈應。因為他喜歡女人啊,看,他現在就要結婚了。以后就算抱著他,他心里也裝著別人,裝著他的妻子。但是為什么是譚迪???她那樣騙他,她肚子里還有別人的孩子???“晚上來我再跟你仔細說?!皢吻喟情_他的胳膊,退后兩步站定,跟他保持著距離。這種不經意間的距離讓莊淇喘不上氣來,牙根緊了緊,最終莊淇轉身去了會議室。仰起頭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單青眨了眨眼看看時間,轉身出了大廳。走在路上,單青的心在發抖,手也發抖,渾身都發抖。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心了,覺得踩在地上軟綿綿的。等上了出租車,看著前車鏡里的自己,單青扯開嘴露出兩顆虎牙,笑得特別開心。單戀了他這么久,也讓他嘗嘗這種滋味。莊淇進了禮堂,投影儀已經展示出他的照片,是昨天他幫單青和八妹照的那張。單青笑得很自然,抱著八妹眼睛里還滿是溫柔的寵溺。陸先森說,攝影是抓拍的一種感覺。他從來不抓拍,因為他覺得抓拍出來的東西太莽撞,不夠完美,他有著他引以為豪的攝影技術。但是昨天他看了所有他照過得獲獎照片,每一張都傾盡其心血,卻沒有一張比得上這一張。這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因為里面有他最愛的人。這種感覺誰也給不了他,只有單青。單青呢?如果他也是攝影師,能給他這種感覺的是不是只有譚迪?禮堂里鴉雀無聲,大家都靜靜地看著這幅作品,等待著莊淇的展示。莊淇再看了一眼照片,說了句對不起,轉身出了禮堂。莊淇上了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掏出手機,他給單青打了個電話。他要問清楚,如果單青覺得他和譚迪在一起會幸福,那他什么話都不說。如果單青……只是為了找個人陪他安穩平淡地過日子……那他,行不行?!電話響了一會后,單青拒接了。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單的短信發了過來。【和譚迪在一起,有事晚上說?!?/br>幾個字莊淇都認識,扔掉電話發動車子,莊淇開車出了度假村。盲目地開著車,莊淇瞇眼看著車外,初夏天氣干燥,車子跑過刮起一陣塵土,模糊了莊淇的眼。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一片山間停住。山上樹林郁郁蔥蔥,挺適合沉淀一下他喧囂的心情。背著器材進了山,山陰面樹上全是菌類,莊淇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很艱難。山里涼風刮過,刮得他心里涼森森的。雖然背著器材,他卻是漫無目的。心都沒了著落,又如何指揮身體?回到學校又是一通忙活,今天時間過得特別粘稠,時針仿佛一直不走了似的。好不容易放了學,單青連電話都沒打直接奔去了度假村。他回來后,莊淇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沒接。有些話,當面說才真實。還沒到度假村,譚海的電話打過來了,單青接了。“單青,你能聯系上莊淇么?”“什么?”單青陡然一驚,握緊電話問:“你聯系不上他?”“今天下午,他給我打電話說有座山想爬,我提醒他讓他注意點。晚上回來,我老覺得不放心。結果剛給他打電話,就是打不通!”太陽xue抽了一下,單青努力穩定下來:“只是打不通電話?”“莊淇的電話一直是無法接通,在深山老林里,沒有信號,也很有可能。但是這么晚了,還沒回去,就讓人擔心了。他有給你打過電話吧?”譚海問。“下午?!眴吻嗟穆曇粼谧约耗X海里嗡嗡回響,他當時和試卷奮斗,他卻惡作劇地告訴他他和譚迪在一起。“我已經聯系那邊的派出所了,他們說要是二十四個小時內還聯系不上,就搜山?!弊T海說完,又安慰道:“或許明天就能聯系上了也說不定,你別急,有什么情況我會跟你說的?!?/br>說完,譚海又叮囑了他幾句,才掛掉了電話。單青整個人的腦子都僵住了,完全沒有任何行動指令。他呆坐在車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晚。偶爾車燈閃過,在車窗上滑過后,又不見了蹤跡。單青搓了搓自己的臉,也是冰冷而僵硬。一點觸感都沒有,根本不是自己的。捏了兩把,扯得臉皮疼,單青才知道現在不是在做夢。前一刻,他還在為莊淇喜歡他而高興,這一刻,他就為莊淇的生死未卜而擔心。擔心沒什么用,該來的總是來的。經歷的事情多了,有些大喜大悲,看開了看淡了,也就沒什么了。但是莊淇,他看不開,也看不淡。十幾年的感情,從沒有這么深刻過。像是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單青捂住臉,喉嚨干得發澀。“師傅,回去吧?!?/br>回到家,單青呆坐在床上,手指戳著屏幕不斷地撥打著莊淇的電話。半夢半醒地一晚上過去了,單青去洗了把臉,給譚海打了電話。譚海說今天下午要是還沒有消息,他就去跟那邊的派出所一起找。心里的希望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樣一點點漏掉,沙漏還有人正過來重新注滿,但是他的心誰給轉過來,讓它重新注滿希望?不能往壞處想,單青對自己說。面無表情地擦著臉,單青做了點早飯吃了,去了學校。學校今天考試,他監考一天。坐在教室里,單青讓自己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