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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同你做朋友。然而,焦文澤從小就被教育——要維護尊嚴、不要將期望訴諸于口、不能卑躬屈膝,將決定權交與對方……雖說,他從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卻也習慣對想得到的拐彎抹角,必要時噤聲。“不勞焦公子費心?!奔局扪哉Z帶刺,“雖說平民比不上過街老鼠,但至少,遮風擋雨的住處總是有的?!?/br>被自嘲刺得不適,一股無奈油然而生,焦文澤只好絞盡腦汁,措辭一番。“實在抱歉,我并無此意?!?/br>他冷靜開口:“不過是形勢所迫。這是當前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了?!?/br>“從單公子手上搶人,借口是喜歡。你我雖明白真相,可在旁人眼中,已經成所有人與所有物的關系了?!?/br>季洲并非不知世事,相反,他在這方面,總是比常人敏銳許多。眸子一沉,白皙指尖自門把滑下,他向后靠了靠,將門重新合上。頷首,季洲示意對方繼續。焦文澤抿了抿唇:“貴族的私人所有物,相信你早有耳聞,大多是用來交易與炫耀的?!?/br>“在丟棄前,貴族從不讓人離身,所以那些獨自漂流的,全是棄子。若被誤會成棄子……”他止住了話頭。可兩人都明白,省略的話語間,藏著多么可怖的現實。雖說是為了說服季洲,可這也的確是焦文澤擔憂之處。“在想出對策,讓你徹底自由前,放你一人在外,實在太過危險了?!?/br>低垂下腦袋,完全看不清表情,可季洲腦內,卻在不停權衡利弊。結果還未得出,就聽見焦公子沉沉道:“季洲……”季洲抬頭。“既然我救了你,你就不能隨便讓自己受傷?!?/br>繃緊的弦,驟然一松。對方這句,說得斬釘截鐵,還隱約含有強制。然而,向來厭煩脅迫的季洲,卻并不認為難忍。不光如此,他還荒謬地猜測:這位稱不上熟悉的焦公子,關心并未作偽。背后,門板冰涼,像一堵逼得自己退無可退的墻。前方貴族人,聲音冷淡,將現狀娓娓道來時,令人不寒而栗。可即便如此,他也的確從未傷害過自己——即使初識那夜,自己還曾肆無忌憚調戲過他。閉上眼,季洲后腦勺貼于鐵門,沉默良久。焦文澤也不催促,規規矩矩待在原地。沉默太長,他有些提心吊膽,擔心對方堅持拒絕后,若果真出了意外……神色漸漸凝重,焦文澤咬緊牙關,后背溢出的汗液,粘住了衣服。季洲再睜眼時,戒備撤走大半。“事已至此,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彼麌@了口氣,“只希望焦公子說到做到,不要令人失望?!?/br>季洲像一只喪氣妥協的貓,收回爪子,只余軟軟rou墊。“那是自然?!毙南殷E然一松,焦文澤頷首。半晌后,他似乎猶顯不夠,稍用力點頭道:“希望今后,能相處愉快?!?/br>收回沮喪的季洲,重新放松了身子,倚在門上。走一步,算一步吧。既已下定決心,靈動不多時便爬上眼角,嘴上卻只懶懶回應道:“那就請焦公子,今后多多關照了?!?/br>第11章上半身縮進衣柜,從這個視角望去,只見季洲正微翹起臀,一雙修長筆直的腿,正隨動作晃動著。焦文澤懷疑他是只埋頭于木屑間,撲哧撲哧,不停翻糧的倉鼠。視線落于長褲緊繃住的臀部,幾秒后,又輕飄飄移走了。親眼所見以前,焦文澤未曾想象過,有人會選擇住在這種地方。只是進道門,就需要埋下腦袋,白熾燈泡在天花板中央,晃晃悠悠,茍延殘喘。輕易就望到頭的房間里,大件只余床、衣柜、桌子與冰箱,但也不顯空蕩蕩,因為空間實在太小。不過好的是,即使空氣壓抑,布置倒是精細的,特別是床頭柜上溫軟的臺燈光線,正落于未合的書頁。焦文澤凝神望見,挑挑眉。按照常理,平民派很少有習慣,畢竟工作忙碌而壓力大,披著夜色回家,只想倒頭就睡。更有不少的人,睡覺衣服也懶得換,房間也不收拾,反正人生無社交,僅需要得過且過。方才在樓下,自己心血來潮,提出要一同上樓,季洲滿臉無法訴諸于口的別扭,最終還是含糊應下。回憶那一幕,焦文澤有些想笑。上樓時,他還以為對方是一個人住,房間糟亂,才不愿自己撞見的,誰知事實并非如此。房間雖小,布置卻極其用心。縮著身子,焦文澤擠過床與墻之間的縫隙,最終站定于冰箱前。凝視著上方,粉紅蛋糕形狀的冰箱貼,眼神漸漸柔軟。方才,季洲動作麻利,將屋子來回掃蕩時,中途只頓了一次,便是朝冰箱門盯了兩秒。興許念及有人在一旁,難為情,兩秒后,他就裝作無事,跑去衣柜翻騰了。小心翼翼轉過頭,只見小家伙仍縮在衣柜里,完全沒發覺焦文澤的小動作。輕輕抬手,他飛快地將冰箱貼揭下,揣進了褲兜。竟有些做賊心虛。放輕步子,焦文澤后退時,直直凝視著衣柜前聳動的那團——只見對方撈出一套西裝,也不回頭,便動著胳膊向后一甩。那黑色一團,在空氣間張牙舞爪,最終卻準確無誤落進箱子中央。狹小到磕碰常見的地方,實在不該輕易挪動。焦文澤光顧著欣賞拋物線,一退,小腿猝不及防,狠狠撞在床腳。疼得他當下咬緊了牙關,然而“嘶”的一聲,還是不小心xiele出來。方才進門,兩人擠在不大的方塊間,呼吸清晰。季洲從未邀請過誰進門,此刻分外不適,客套兩句后,便溜去收拾行李了。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十足的靜默。也因此,焦文澤方一倒吸涼氣,就被季洲聽見。維持下俯動作,季洲轉過腦袋:“怎么過來了?”一邊問,一邊還極有效率地,將另一套黑西裝朝箱子扔了過去。栗色頭發剛一晃悠,焦文澤驚覺不對,立馬將扭曲表情收回,待季洲轉頭時,早已一派云淡風輕。將撞得有些僵硬的腿蹭了回來,他心虛地摸了摸褲兜里,那安然無恙的冰箱貼。口中卻很冷靜:“沒事,就來看看你收拾得怎樣了?!?/br>為了驗證這句,焦文澤煞有其事地瞥了眼敞開的箱包,隨后,唇角一抽。全是隨手甩過來,黑西裝層層疊疊,早已壘成小山。“你……”焦文澤語帶遲疑,問道,“衣服全都,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