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闊,如銀蛇橫臥的渭河之濱。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空中霞光萬道,如金色波浪翻滾,又如赤紅火焰燃燒,絢麗奪目,波瀾壯闊。驪山的秀美風光在金色霞光的輝映下更顯壯觀綺麗。 蘇云一襲白衣勝雪,肅立于山頭,她癡癡望著這一片湖光山色,心中浮現出前世與父母兄姐一同在驪山游山玩水、吟詩作對的逍遙日子。眼中不覺又滾下兩行清淚。 她右手提著漆木籃,左手從里面取出很多粉紅嫩黃的鮮花瓣兒,柳臂一揮,對著崖下洋洋灑灑拋灑下來,頓時飛花漫天,香氣遍野。她心中默默祈禱,愿這些花瓣能將自己的傾訴送到父母兄弟那里,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冷不防的,一陣風兒改了方向,朝著蘇云撲面吹來,剎那之間無盡的落花紛紛沾上了她的白衣與黑發,將她裝點地如同天宮仙子一般。 她正沉浸于悲傷之中,肩上突然被人罩了一件長袍,只覺得一股溫熱從袍子里傳到她的身上,她驚而回頭,竟與一人四目相對。那人正是葉軒。 原來,葉軒最近一直在注意著蘇府的動靜,聽到探報說有馬車從云錦布莊前往驪山,驪山本就是云霄閣的老窩所在,他便懷疑是蘇府的人與云霄閣暗中聯絡,便親自帶人追蹤而至。他見一輛馬車停在山腳下,只剩車夫一人在閑坐,便暗中指揮左右分頭搜尋。 他老遠就發現一個白衣女子獨自立于崖邊上,悄悄走近一看卻發現竟是蘇云。他本來還在猜測她來此荒涼之地是不是為了與云霄閣的人碰頭,沒想到卻撞見她在霞光瀲滟,紅云似火的天幕之下當空撒花的那一幕,她雖然背對于他,但嬌顏難藏,秀骨畢露。而后他發現她竟在低聲啜泣,早已誠惶誠恐。如今正面相對,見她杏眼微紅,淚光溶面,單薄的衣裳在風中飄飛,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更覺她猶如泣露的海棠,折枝的嬌柳,一時心疼得難以自已,恨不得一把將她揉在懷中,卻又不能如此孟浪。只得脫下長袍批在她背上為她御寒。 蘇云見自己如此狼狽模樣竟被他撞見,粉腮含羞,下意識地推開他的長袍,不料腳下一滑,竟覺失去平衡,身子后仰著往崖下倒去。 她剛想施展功夫自救,玉腕卻被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硬拽了回來。天旋地轉之后,發現自己竟然被葉軒拉在懷里,甚至聽得見他胸膛里突突的心跳。一張無比放大、五官英挺的臉就貼著自己的鼻尖。那雙浩瀚星辰般深邃的眸子出神般地凝望著自己,仿佛磁石似的要將自己吸進去。他抿了抿嘴唇,竟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眼睛似乎難以自持。 蘇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緊咬著下唇,猛力將他一推,掙扎著從他懷里起來。她飛快地理了理凌亂的云鬢,雪白凝脂般的臉上脖子上浮著連片的紅云。 她很快從震驚中冷靜下來,卻見葉軒不解而關切地望著自己。 蘇云心中一驚:他究竟何時開始跟著自己?不知有沒有發現那些墓碑?都怪自己剛才一時大意,竟然沒有仔細檢查是否被人跟蹤。 她當下狠下心腸,挑釁地迎向他灼熱目光冷聲質問:“葉大人怎么會在這里出現?莫非是一路跟蹤民女?” 葉軒只覺得她話中帶刺,扎得他的心都疼了,自己滿腔的熱血也被瞬間冷凍。他倔強地辯解道:“在下得到線報,說是云霄閣的人就藏匿在此山之中,便追蹤而至,不期在此遇見姑娘。只是此處荒無人煙,不知姑娘何故孤身來此?” 蘇云見他如此問,想必沒有見到那些墓碑,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于落地。不過此處距離那些墓碑很近,她隱隱仍有擔心,一心想要早點打發了他,便道:“驪山風景獨秀,我想覓一處療養勝地,建一座宅院讓爹爹遷居此處頤養天年?!?/br> 葉軒一聽,道她是因為擔心父親傷病而在此撒花落淚,見她杏眼含愁,適才又哭得梨花帶雨,比往日更添楚楚動人之風韻,他的心頓時軟了半截。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可疑,于是沉著聲耿直道:“可是姑娘為何要在云錦布莊更換馬車掩人耳目?況且連個隨身婢女都不帶?” “我來驪山自有我的道理。不過,葉大人怎么知道我換馬車一事?你果然在跟蹤我!我說呢,這驪山重巒疊嶂,怎么好巧不巧的,大人偏偏就找到了這座山頭呢?”蘇云抓了他的把柄,針鋒相對道。 葉軒臉上微紅,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硬聲說道:“那日蘇姑娘的貼身婢女為何會與刺客同時出現在大理寺中,想必姑娘比我更加清楚。姑娘今日來此山,是不是暗會云霄閣?” “大人在講什么,民女怎么一句也不懂?大人若沒有其他事,恕民女不能奉陪了!”蘇云丟下話來正欲離開,反正他拿不出證據來,她也唯有抵賴到底了。 熟料,她的手臂卻突然被一只鐵鉗一樣的大手抓住,回頭一看,葉軒竟然怒氣沖沖地瞪視著自己,他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將她湮滅一般:“此處并沒有旁人,你還想偽裝給誰看?我見你從山上下來,莫非云霄閣的人就隱藏在山上?你若做事光明磊落,那就同我上山走一趟吧?!闭f著,竟要將她往山上拉去。 蘇云沒想到向來自持的他會如此動怒,自己的玉手被他拽得生疼。前世父母兄弟的墓碑就立在不遠處的山上,這令她心中焦急萬分。 “放開我!”她柳眉緊鎖,紅顏一怒之下用力甩了甩被他抓住的手,他卻更加鉗緊了她的手腕,冷厲目光射在她的臉上像是要將她看穿似的。 他因憤怒而胸膛起伏不定,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臉上,這令她羞憤難堪,又急于掩飾,一股沖動上頭,竟刻薄道:“你究竟要糾纏到何時才肯放過我?我早就說過了,我和云霄閣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為何總是陰魂不散?還是說……你是愛上了我?那日在千雅樂坊親了我還欲非禮,難不成今日想與我在野外茍合?若我成全了你的心愿,你是不是就肯放我一條生路?” 她越說越激動,原本白玉般的臉兒漲得通紅,最后竟然高昂頭顱挺起胸膛緩步朝他走去。 她的話句句扎在葉軒心上,他氣憤之余竟然感到心口劇痛。 難道在她的心里他竟然如此不堪?好,既然她已經認定自己是衣冠禽獸,那他還有什么好忌諱的? 他很少失去理智,如今卻是被蘇云的一番話氣昏了頭。 這種痛楚與氣憤令他著實無處發泄,他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就如一頭發狂的困獸,居然伸出另一只手牢牢鉗住了她的下巴。 只見黑影排山倒海般地向她壓下來。她的瞳孔一縮,剛發出半聲驚呼,那呼聲旋即被一個烈焰般火熱的吻吞沒。 蘇云只覺得自己被狂風驟雨吞沒,他的氣息他的炙熱他的力量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撬動著她的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