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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面的袁帆:“你不是猜到了么?我去賣屁股了呀?!?/br>這句口吻稀松平常的譏諷猶如一根導火線,袁帆瞬間暴怒,闖進電梯。他一拳砸上數控區域的關門鍵,緊接著上前兩步,抓著關瓚腦側的頭發將他狠撞向金屬壁。那一下力道之大,牽動整個電梯廂都晃動了一下。兩人身高相差不到十公分,可關瓚太單薄了,所以看上去就有種招架不住的弱勢感。他被撞得眼前發黑,半邊身子直接木了,而臉上依然是那副“我不認識你”的冷淡表情。眼睫輕顫著抬起,關瓚就著此時無比別扭的姿勢,用余光掃向近在咫尺的袁帆。他眼底漸漸浮起笑意,笑意里又灌滿了譏諷。從小到大,他在別人家長大成人,向來就不是被愛護的那個。他不能反抗、不能還手,所以最喜歡看這人怒不可恕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一只無處發泄的瘋狗。滑稽又可笑。至于挨打嘛,那不重要。反正他不怕疼,要受的打也躲不過去,那就只好讓動手的人連發泄都發不痛快了。第12章嘴不饒人“我一直認為你有暴力傾向?!标P瓚心平氣和地說,“舅媽還不考慮把你也送進來治治病么?”“你——!”袁帆氣得發抖,勃然揮起拳頭。話沒說完,八層到了。電梯門朝兩側劃開,外面幾個正在聊八卦的小護士集體噤聲,齊刷刷地盯著準備施暴的袁帆。“需要幫助么?”其中一個問。關瓚把袁帆推開,一邊整理鬢發和領口一邊走出電梯,朝她莞爾一笑,好整以暇地說:“不用了。我表哥情緒不穩定,帶過來打針的,等下就好了?!?/br>小護士發現關瓚臉頰都紅了,很同情地建議:“一層有志愿護工,下次如果搞不定可以先把人控制住,用輪椅或者醫用床推上來。還有鎮定劑,隨時注射,走醫??梢詧箐N的?!闭f到這兒,她很不放心地看了袁帆一眼,“那樣能乖一點?!?/br>袁帆:“……”“好的,我下次試試?!标P瓚態度溫和,眼睛笑得彎起來,然后朝表哥招招手,“帆帆快來,去看過醫生就不難受了,這次不打屁屁針,不會痛的?!?/br>袁帆簡直要他媽被氣死了!精神科按照留院時間長短分了幾個病區,關瓚母親久住,自然位置也最靠里。兩人往里走的一路都沒再說話,其實關瓚特別不能理解,在這里不僅不能隨便動手還得受氣,袁帆他是個賤骨頭么,怎么還賴著不走?他們的關系從小就算不上好,小孩子打打鬧鬧說不出原因,無非就是我看你不順眼,咱們玩不到一塊去。按理說年紀小也不會記仇,打著打著總會有看對眼的那一天,只可惜關瓚的舅媽也不待見他,別的家長勸和,她反倒按著關瓚不讓還手,任由寶貝兒子欺負他。那時候袁帆也不懂事,只當mama鼓勵做的都是對的,所以欺負起來很是肆無忌憚。這種情況到兩個人都長大些后才有所緩解。然而梁子早已結下,關系定型,袁帆習慣了暴力對待的方式,關瓚也養成了寧死嘴硬的毛病,于是日子只能這么湊合過下來了。直到有一天,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出氣筒跑了,打人的小孩開始反過來去找他。病區門口,關瓚腳下停住,把袁帆攔在外面:“我媽不想見你,你別進去?!?/br>袁帆氣消了,又恢復成那種笑中帶痞的調調,挺不屑地反駁:“姑姑見了我高興著呢?!?/br>“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标P瓚把他推搡到不礙事的地方,省得人高馬大地戳門口擋路,“反正別跟著我,不然我真把你也送進來?!彼噶酥讣t腫的臉頰,習慣性氣他,“印兒還在呢,這地方說不清楚,真的假的都得先綁起來,反抗就往你屁股上扎一針鎮定,不信試試?!?/br>袁帆:“……”關瓚嘴上痛快了,回手關了門,一身輕松地進了病區。療養院的環境算不上太好,各種病況的患者聚集在一起,有些門后還會發出奇怪的叫聲。關瓚小時候過來都會覺得害怕,現在這么多年過去,倒是見怪不怪了。他要去的病房在病區的角落里,一人間,亞克力銘牌里插了張印有姓名的打印紙,上面寫著“袁昕”。這間病房面積不足十平米,結構逼仄,但是附帶了一個封閉的小陽臺,天氣好的時候可以曬到太陽,還有一盆奄奄一息的藍色系草花,因為關瓚mama清醒的時間很少,而她不清醒就沒人會去照顧那盆植物。關瓚沒有多余的錢請護工,只好每個月塞給打掃衛生的阿姨點錢,麻煩她在護士忙不過來的時候替病人打個水之類的。阿姨看他年紀小可憐,也想賺點外快,所以很痛快的答應了。關瓚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了病房。今天下雨,病房里很暗,床上的女人長發披散,臉色蒼白,瘦削的身子幾乎撐不起醫院的棉被。她睡得不算太熟,像只怕光的動物,在開門的一瞬間蜷縮了一下。關瓚把雨傘立在門邊,背包擱在地上,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病床邊上的椅子坐下。病房里有很好聞的香味,來自床頭柜上一顆吃剩下的蘋果。蘋果表面有了氧化的痕跡,看得出削好了有一會兒了。關瓚想到了等在外面的瘋狗,把爛蘋果扔進廢紙簍,心里一點都不領情。這動靜驚醒了床上的女人。袁昕敏感地動了動,纖長的眼睫毛輕輕一顫,她睜開眼睛,露出一對很好看的淺藍色瞳孔。她有一半俄羅斯血統,年輕時既具備戰斗民族的精致樣貌,也具備戰斗民族的豪放多情。到了關瓚這一代,他只繼承了母親的三分容貌,其余的隱性特殊基因沒能打破生物學桎梏,全部都隨了黑發黑眼的父親。至于性格,豪放多情是需要外界條件的,關瓚沒機會表現出遺傳特性,于是只表現出了戰斗民族的另一種優良傳統——他抗揍。今天袁昕精神不錯,雖然虛弱,但至少是清醒認人的。她像貝加爾湖一樣溫柔的藍眼睛充滿驚喜,勉強支撐身子坐起來,捧著關瓚的臉左看右看。她看到了他腫起的臉頰,很心疼地說:“護士說上次你過來的時候我發病了,抓著你又打又撓,怎么這么嚴重,還沒有好?”那是兩個多月以前的事了,袁昕分不清楚,能記住發生過就是個進步。關瓚把她的手取下了握進掌心,很細致地焐了焐,像是要暖化兩塊冰。還有正事沒做,關瓚不敢久留,喂袁昕吃完午飯便匆匆離開了病區。袁帆故技重施地扣住胳膊,把假裝沒看見他的關瓚拉回來,問:“一起吃個飯?”“不了,我還有事?!标P瓚抽不出胳膊,索性拉著他一起往電梯間走。袁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