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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所以先回去休息,給他指定了幾篇熟悉指法的小練習曲,都在之前送他的琴譜上標了出來,讓他有精力就多彈,過幾天會統一檢查。關瓚不疑有他,放下分裝藥盒,他重新在教學箏的一側坐下來,將琴譜翻到夾有第一枚書簽的位置。注意到柯謹睿沒動,關瓚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柯先生不是要準備視頻會議的材料么?”“交給助理去做了?!倍似鸩璞?,柯謹睿用杯蓋輕推水面浮葉,頭也不抬地說,“我再坐坐,你應該不介意吧?”關瓚想說他介意,然而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因為他會到了另一層意思,這男人可能是在催促昨夜的考慮結果。他略顯局促地繃直脊背,側身朝向對方,靜了幾秒,才道:“關于您提的那件事,我考慮好了?!?/br>此話一出,柯謹睿不甚明顯地微微一怔。這顯然跟他留下的原因有出入,但事無交心,關瓚會誤會也算是情理之中??轮旑C靼讌s沒點破,放下那些千絲萬縷的糾葛不談,他本人還是對小家伙的答案很有興趣的,只不過從反應來看,怕是要讓人失望了。果不其然,關瓚有意沒去看對方的眼睛,弱弱地說:“我不想讓老師失望,更不想讓他發現我還有跟現在截然相反的另一副樣子??孪壬?,說實話您的提議我很心動,我也承認……”他頓了頓,似是很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承認自己有成為服從者的癮癖?!?/br>“但是我們離老師太近了,不能自欺欺人地認為可以將這種關系隱藏得完美無缺,一旦暴露大家都很尷尬。我什么都不是,可對您不可能沒有影響,還肯定會讓老師動氣,得不償失,您覺得呢?”柯謹睿因為一個姓氏猜疑了半宿,到現在總算是從老爺子口中坐實了關瓚的身份,這樣一來于情于理都不會強求,更不會再提紅館發生的那場“意外”。他凝神注視著關瓚的眼睛,靜默了很長時間,才不疾不徐地緩緩說道:“可以,老爺子年紀大了,難得有個看中的人,我不跟他爭,也尊重你的意愿?!?/br>關瓚聽聞不動聲色地緩了口氣。柯謹??丛谘劾?,覺得很新鮮。他入社會的時間太久了,身邊盡是千面百態的人精,很難接觸到這種謹小慎微、真實得不染瑕疵的小家伙,昨晚一時興起提了個擺不上臺面的金錢交易,一半是出于逗弄,另一半也的確是想嘗嘗滋味。柯總人前披著道貌岸然的衣冠,翩翩君子,人后也不介意直視欲望深處的齷齪,風流得坦坦蕩蕩。他說:“你記個我的號碼,改主意了可以隨時聯系我?!?/br>關瓚一怔,心里覺得沒多大必要,但還是很聽話地拿出了手機。他手指上還纏著甲片,加之手機老化嚴重,觸控原本就不大靈敏,這會兒更是半天都解不開屏幕??轮旑:谜韵镜乜葱〖一飳χ謾C糾結,等欣賞夠了,他才從容起身來到關瓚面前,順帶著抽出襯衣口袋里插著的商務鋼筆。“記一下吧?”關瓚滿臉尷尬,收起手機,他伸手想要接那根鋼筆。然而柯謹睿并沒有要給他的意思。關瓚不明所以,仰著臉,似是十分不解地擰了擰眉心。“襯衣解開?!笨轮旑5?。關瓚愣住,兩秒后臉頰泛紅,急道:“柯先生!”柯謹睿豎起一根食指擋在關瓚唇上:“別那么敏感,沒想對你做什么,襯衣解開,不需要脫了?!?/br>關瓚垂眸不語,片刻后兩手摸索到領口的那顆紐扣。他的動作很慢,柯謹睿不說停,他就一顆一顆磨磨蹭蹭地解下去。直到前襟敞開,那全程不說一詞、只耐心注視的男人仿佛總算得到了滿足,他緩步繞到圈椅后方,兩手捏住領口,將襯衣褪至左側肩胛的位置。關瓚身子一抖,脊背頓時緊張地聳起來。柯謹睿卻只是氣定神閑地去了筆帽,然后一手按住那片打顫的肩膀,另一只手提筆,輕輕觸上了小家伙比宣紙更細膩的肌膚。筆尖鋒銳,觸感涼滑,隱隱還傳開了一股墨香。關瓚后知后覺地放松下來,心想,這人花樣還挺多,以為這樣就能撩到我么?柯謹睿寫得認真,半晌后收筆,淡淡道:“私人號碼,工作時間可能會聯系不到?!闭f完,他擋著襯衣的半片衣襟防止蹭臟未干的筆墨,指腹捋著邊緣,從脊背一直滑到了前胸,在第三枚紐扣的附近停了下來。這動作狀似無意,可不偏不倚,男人帶體溫的手指正好擦過了左側的乳尖。關瓚一陣顫栗,下意識地含了含胸。而柯謹睿則好似渾然未覺那樣,盯著凱倫家政的刺繡Logo饒有興致地看。幾分鐘后,他松開襯衣,收了鋼筆,不再多說,轉身徑直離開了琴室。他走以后,關瓚跟原地坐了很久。等那陣沒來由地心悸過了,他起身進了琴室隔壁的盥洗室,關門落鎖,然后側身對著洗臉鏡,小心扒下襯衣。關瓚瞬間愣住。他肩窩后方寫著——等我聯系你。關瓚又跟盥洗池前郁悶了一會兒,洗了兩把臉,冷靜下來以后想,算你厲害。第11章療養院在琴室是最后一次見面。關瓚不討厭柯謹睿,但也不喜歡被三番五次逗弄的感覺,所以花費了大把時間在琴室里。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太多時間去浪費,十年空窗,到現在他對于古箏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基礎淺薄,各方面都需要回爐重造??滤葸x擇的幾首練習曲針對性很強,平均每首能鍛煉兩到三種指法,由簡到難,都是上手容易,卻必須費一番工夫才能精進的類型。這段時間柯謹睿都沒有出現,仿佛也是回到了工作狀態,只有用餐時才會離開臥房。關瓚有心避他,總是多練一兩個小時,錯開飯點再去餐廳吃飯。周日傍晚,凱倫家政打來電話,保姆入戶滿三天了,公司要做雙向滿意度的調查。關瓚沒有透露拜師學琴的事,只是針對合同標明的工作項目進行了匯報。這時,外面傳來引擎聲,他捂著話筒推開落地窗的門,正好看見一輛黑色路虎駛離柯宅的私人停車場。柯謹睿走了。關瓚沒安下心,反倒是變得忐忑起來。因為那男人留下的字是,等他聯系。關瓚等了幾天,手機一直毫無動靜。直到下一個周末來臨又過去,柯謹睿沒有回家,他才逐漸忘記了那個曖昧不清的約定,一心一意投入到曲目練習中。柯溯身體狀態一般,無法長時間久坐,但依然堅持每天上午來聽他彈一兩個小時,對不足之處進行手把手地糾正和指導,下午再午睡休息,留關瓚獨自練習。這期間天氣愈發炎熱,北京城暑氣上來,果園里的小白杏徹底成熟,變成了黃里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