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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戰場,這天下,獨有枕霞與子善決計不會叛我?!?/br> 姜靈洲本想問“那妾身呢?”又想到她身份不同,登時把那句話吞回了嘴里。改提起了另一件事:“妾這生辰過的著實不安分,妾起初還道這太延城里不安分,是王爺唬我。未料到竟是真的這樣不安泰?!?/br> “我騙王妃做甚?”蕭駿馳摸一摸她的手背。 “王爺,妾……”她任男人拿捏著她纖纖的手指,罥眉輕蹙,“妾若身死,王爺可會……算了。王爺便當妾不曾說過這句話罷?!?/br> “什么死不死的?”蕭駿馳把她帶進了自己懷里,“你不是本王的一只籠中鳥兒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籠里的。我看王妃以后也如在競陵時一樣,留在府里便是?!?/br> 他想到懷中這小女子前些天險些香消玉殞,心里便一時有些悔。他明知這太延城里不安泰,卻還是讓她踏出了府門。他也未猜到她竟如此剛烈,竟然做好了自盡的打算。 姜靈洲聽了他的話,卻露出了幾分郁郁之色。 她頂著那張苦瓜臉,說:“王爺考慮得周全,妾歡喜極了?!?/br> 蕭駿馳心知,她這是又鬧起口是心非的毛病來了。于是他便去攬她,耐著性子說:“王妃不要怨我,這只是為了保你?!?/br> 他懷里的小王妃低聲說:“到底是為何,也就王爺自個清楚?!?/br> 她一貫這個性子,不愛在男人面前做小伏低??v是嘴上會說漂亮話,可眼底面上卻藏不住情緒。要她自己說,她也能說出千般理由來——她面前這男人,既不是父皇,也不是祖奶奶,何須她板著公主的萬千端方,做出大方知禮的模樣來? 蕭駿馳好似是吃了一碗閉門羹,熱碗送上門卻被潑了滿頭,覺得自己一腔好心都白費。 他骨子里有些武人脾氣,還帶著母族的血性。見她這副模樣,他有些耐不住了,沉了嗓音問:“那你要如何?靈洲。出了這門,被我二哥打殺成一捧枯骨不成?” 他記著面前的人是王妃,不是部下,因而取出了纏在腕上的念珠,一圈一圈地撥弄著,好壓下心里莫名而起的暴戾來。 “王爺護著妾的法子,就是總想著把妾關起來?”她問。 “你不信我么?靈洲?!彼矄?。 “……妾……”姜靈洲本想說一句“妾自是信的”,可她想到被劫走之時,那駝背男子口口聲聲說“競陵王巴不得你死在這兒好另娶新妻”,就覺得心里有一口氣下不去。她惱道:“你要我如何信你?雖是夫妻,卻到底是同床異夢。若我死了,你還可一口氣打到華亭去……” 她原本是個聰慧人,斷不會隨便說這樣的話。只是心結難解,始終掛懷,這才出口傷人。 但聽得一陣脆響,竟是蕭駿馳手中那串上好的念珠被扯斷了。幾顆紅珠子咕嚕嚕地滾到床鋪上,似一粒粒落下了枝頭的熟紅果。 “……同床異夢?”蕭駿馳狠狠捏緊了掌心,串在斷繩上的一顆珠子便被他捏作了一小團齏粉。他松開斷繩,道:“靈洲,既然你不信我,那便與我做真正夫妻。我不信今夜之后,你還能視我如陌路?!?/br>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開始打卡了。 第37章 床尾和 蕭駿馳總覺得, 自己對這個王妃算是極上心了。只是她不領情,還總是防著自己。每每想到此處,他都覺得自己有些蠢鈍了。 費先生千勸萬勸,讓他不要誤入女色之圍,可他還是不小心溺了下去。誰讓這籠中鳥兒非但有一身惹人憐愛的漂亮羽毛, 還有趣得很。他將她當做擺件, 想閑來無事逗一逗取樂,卻越逗越覺得她好玩。 似開了籠門將她放走, 自己又孤零零一人住這樣的事, 真是想也不想要。若是早知如此, 他就讓齊帝嫁個皮囊一般又無趣至極的女兒來, 也好過他現在這樣懊惱糾結。 她有一身素嫩肌膚,似暗開新曇, 叫秉燭夜游者情不自禁駐足細細觀賞, 又恨不得分開那遐思無限的花蕊來, 好一品這難得的美景。 “你怕不怕?”他問了句。 只可惜姜靈洲還在氣頭上, 說:“我差點兒便死了,還怕這些做甚?” 她記著彎刀襲面,也記得那一夜縮在箱里的冷徹骨髓。 和這些事兒比起來,蕭駿馳也不可怕了。 “你可知你被劫那夜,我部下勸了我什么?”他手里捏著一截衣擺,軟生生的檀色料子上刺著層疊的結蓮子。那蓮子被他攥在手里,一點一點拽了出去。 “妾又怎么知道?!彼妨怂幌?,道, “妾那時被悶在箱子里呢?!?/br> “我部將同我說,若你死,則削權毫州王、南下入華亭,皆唾手可得?!彼?。刺著結蓮子的衣料在蕭駿馳的手邊堆堆疊疊,半遮半掩著一雙流光潑玉似的足。 “說的有理?!苯`洲竟然這樣說。 “那時我說,”他湊了過來,俯在她耳畔,“用女子一命來謀取天下,競陵不屑為之?!闭f完這句,他便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讓她驚叫了起來。于是,他又說:“叫什么?一會兒有你叫的?!?/br> 姜靈洲靠著玉枕,雙目半睜。她一手纏著自己微亂鴉發,喃喃道:“那王爺可知,那歹人劫我時,也同我說了一些話?!?/br> “說的是什么?”他問。 “指不定,蕭駿馳正盼著姜靈洲死在這兒……”她向后仰去,聲音弱了起來,好似一陣飄飄渺渺的柳絮:“好早日娶個新妻,揮兵南下,圓了那大魏疆土……” “一派胡言?!笔掤E馳道,“我若真盼著你死,就不會去救你?!?/br> “我知?!彼穆曇粲l輕了:“那王爺可知道我是如何想的?” “你怕是把本王從頭到尾罵了個狗血淋頭?!彼?。 姜靈洲半垂了眼睫,掩去眸里一片清清水光:“那時,妾想著,王爺一定會來的?!?/br> 那模樣我見堪憐,似月又似雪,更似雪里盈著一潭月華,清清冷又讓人放不開手。蕭駿馳聽了這話,竟不知作何表情。 他抄起枕邊一顆散落的佛珠子,似對著那佛珠子自言自語:“原來你是信我的。那你為什么不早些說?” “我覺的王爺不信我?!彼?。 他苦笑一聲,說:“我以前不信你,我從前總覺你終歸是姜家人。以后信了。你要做什么都成,我也不拘著你?!彼f完這句,低頭看面前,只見一片春景花色,香軟玉溫,無一不惹人憐愛。于是他有些忍不住了,便動起手來,口中還念叨著些什么。 “我本想等陛下替我倆辦了婚儀,可如今我等不住了……怪你自己?!惫炙惨冻瞿歉币税l狂的黯然模樣來。 女子細細的手垂在枕邊,慢慢地扣了起來。修剪妥帖的指甲,沿著掌心慢慢地刮著蹭著,好似能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