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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喝了這個,呆會我請你吃早餐?!?/br> “不用了,”他說,“我就是想知道我爸爸……” “他畢竟快七十歲了?!蔽业卣f,“年紀大了做心臟移植手術,風險我不說你也該知道?!?/br> 少年臉色變白,手也微微顫抖,我瞥了眼李鼎良,李醫生笑了笑說:“你也別擔心,許先生的手術很成功,排斥也得到控制,以后堅持服藥,五年成活率還是算高的?!?/br> 少年松了口氣,低頭喝杯子里的阿華田。 我盯了他半響,問:“你一晚上都在?” “嗯?!彼c頭。 “你媽呢?怎么放你一個人在這?” “她不知道?!鄙倌暾f,“我只想一個人陪爸爸一會?!?/br> 我揚起眉毛,沒想到那樣的父母倒養出一個情感正常的孩子。我微微嘆了口氣說:“那什么,暖和過來了吧?我帶你去吃早餐?!?/br> “不用了?!?/br> “走吧?!蔽业卣f,“反正我也要去吃,你順道一塊來就是了?!?/br> 他有些意外,睜大眼睛看著我,大概從沒見過這么熱心腸的醫生。我忽然就笑了,對他說:“我跟你的兄長,如果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兄長的話,我跟他是多年的老同學和好朋友?!?/br> 他微微張開嘴,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走啦,這里可不許外人坐,呆會被人看到了我要挨批評的?!?/br> 他站起來,我把他的杯子接過去,順手沖洗了,擦干手,這才帶著他往醫院的食堂走去。 食堂剛剛開始賣早點,已經有陸續的病人家屬和值夜班的醫護人員來買。 我打了兩份粥和包子,加兩個涼拌菜,請這孩子坐下來一道吃。他大概是真餓了,稍微咬了口包子,立即飛快吃起來。 我微笑著自己慢慢咬包子喝粥,他干掉兩個包子,把粥喝得差不多后,這才緩過氣來,看著我有些局促地問:“那個,我哥,他還好嗎?” “還行?!蔽尹c頭,“他工作挺順利,領導也賞識,跟同事相處得也不錯?!?/br> 他低下頭,輕聲說:“我都好多年沒看到他了?!?/br> “對他還有印象?” “有?!鄙倌挈c點頭,“我記得他很高?!?/br> “還挺帥,”我笑了,“你們家人長得都不錯?!?/br> 男孩有些赧顏,默默地低頭咬包子,過了會才問:“你們是情侶嗎?” 我差點噎住,忙喝了一大口粥咽下包子,這才問:“怎么這么說?” “不然你為什么請我吃早點?”少年漫不經心地說,“我哥跟家里關系并不好,你裝作不認識我,他也沒意見?!?/br> 他抬起頭,盯著我說:“不過我老實告訴你,你可別干什么妄想緩和我們家庭關系之類的蠢事,我們家的事,你管不了?!?/br> 我笑了,問:“這可以理解為忠告?” 少年怒氣沖沖地說:“笑什么?我說的是真的!你要不自量力,就等著被我哥甩吧?!?/br> 我輕輕咳嗽幾聲,抬手說:“冷靜點冷靜點,我沒有嘲笑你的建議的意思,相反我很感謝你直言不諱,坐好,還有包子,吃嗎?” 他一臉郁卒地坐好,攤開雙腿,彎著背說:“不吃了?!?/br> “行啊?!蔽依^續啃我的包子,“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還要慢慢吃?!?/br> “你,”他瞪我,憋出一句說,“你長這么丑,我哥早晚蹬了你!” “嗯,”我毫不在意地點頭,“要有那么一天,我就找你還這頓飯的錢,沒有白請的道理是吧?對了,你還沒說為什么瞞著你媽在這呆了一晚上,告訴你媽的話她不同意你來嗎?” 少年微微撇嘴說:“她根本都沒跟我說我爸住院的事?!?/br> 我一愣,問他:“那你怎么知道?” “我,我之前闖了禍,怕他罵我,我就偷偷跑去別的地方玩,前兩天跟個同學聯系,他告訴了我?!鄙倌暝秸f越小聲,“要不是那個同學是我爸的粉絲,我都不知道他出這么大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原來心臟不好了,我走之前還氣他……” 他難過地垂下頭,渾身微微顫抖。 我問他:“現在后悔了?” “嗯?!彼ь^,帶著遲疑問,“我爸會沒事吧?” 我從來不覺得小孩子就該不讓他承擔責任,于是我直接說:“你也是讀醫的,我聽說你還挺有天賦,那你來判斷一下,他會沒事嗎?” 少年緊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我笑了笑,放緩了口氣說:“但是你爸爸的病因很復雜,未必都是你的錯。你要真覺得抱歉,那就對他好點,起碼多來看看他,至少讓他知道你來過,而不是這樣傻乎乎地在病房外呆一晚上誰也不知道?!?/br> 我在心里補充了一句,別的父親會被感動,可許麟廬大概會覺得理所當然,不過這種話就真不宜在這個少年面前說了。 我們相安無事地吃完早餐,然后一道回了心外科病房。我去交班,他去隔著玻璃看自己的父親。盡管隔了有點遠,但我清晰地看到男孩眼睛蒙著淚霧觀望自己病床上的父親。 我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回家的時候傅一睿已經上班,但餐桌上留了張紙條,說他給我熬了湯,讓我睡醒了記得喝。字跡一如既往刻板工整,連湯的功效都寫得清清楚楚,我看了啞然失笑,將他寫的紙條收進書柜抽屜里。我想將他寫過的字條都留下來,多年以后翻開來看,這會是很有趣的紀念品。 我洗完澡后在床上睡了一覺,睡得很沉,也沒做什么夢,大概真是累壞了。要不是一通電話將我吵醒,我大概還會繼續睡下去。我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放在耳朵邊接聽了,悶聲道:“喂,哪位?” “冉冉?”電話里傳來孟阿姨的聲音,“還在睡啊,那個,你之前找過我嗎?” “哦,”我一下清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說,“是啊,阿姨,你身體怎樣?湯醫生說讓我過去療養院,怎么啦?” “哦,老湯傳話也不清楚,沒什么,”她說,“就是我好得差不多了,想出院,你過來接我?!?/br> “好啊,”我高興地說,“什么時候?” “嗯,大概這個周末吧?!泵习⒁痰穆曇袈犉饋砬辶了?,“對了,我要搬地方住,阿蔡幫我在建設路租了一套房子,離你那也近?!?/br> 我吃了一驚,問:“阿姨,你真的,要搬家???” “怎么?”她笑著問,“怕阿姨離你近去打擾你?” “不是不是,”我忙說,“我是,接到孟叔叔的電話,他,他說你要離婚,是真的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后傳來她平淡的語氣說:“是真的。老湯和詹醫生都鼓勵我,支持我這么做,我想了很久,也覺得再這么做夫妻沒意思。冉冉,你支持阿姨嗎?” 我笑了,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