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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比以往的位置要靠近我,我不自然地往后縮了縮,訕笑著繼續說服他:“只是安眠藥,最普通的那種即可,不難弄到的,你就給弄點來唄?!?/br> “你自己也是醫生?!?/br> 我點頭,盡量輕松說:“可我想著不是沒開處方的權利嗎?哎呀你別多心,我該知道的都知道,所以是絕對不會過量服用的,而且你知道我之前沒有服藥史,不存在上癮的問題……” “我不給你弄?!彼卮驍辔?。 “又不是讓你弄大麻!”我怒了,“就這么點小忙你都不幫???” 傅一睿轉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響,我聽見他啞聲說:“看心理醫生吧?!?/br> 我愣了,立即搖頭:“不要,我沒什么事,就是閑下來有點失眠而已,失眠的人多了,難道都去看心理醫生?” 傅一睿沒理我,自顧自說:“我想想這方面有什么熟人,找個好點,這家醫院的不行,不然我們回美國……” “傅一睿!”我尖聲說,“我說了我沒事!” 他回過頭,定定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心虛,垂下頭輕聲重復說:“我真沒事?!?/br> 傅一睿長長嘆了口氣,他朝我挪近了些,這個距離已經有點異乎尋常了,我尷尬地笑說:“傅一睿,傅一睿,我,我身上都是消毒水味,你可想好了,再靠過來呆會想吐可別怨我啊,啊你想說什么?拜托你可別說什么煽情的話……” 他皺眉,忍耐地低喊了句:“張旭冉,你給我閉嘴!” 我怏怏地住嘴。 他看著我,張開嘴唇,卻欲言又止,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發現他兩手還是挺有勁的,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皺眉說:“都是骨頭?!?/br> 我嘿嘿笑了笑,不自然地動了動。 “抱一下?” 我愣住了,睜大眼睛:“???” “抱一下吧?!彼貜土艘槐?。 “這很奇怪吧……” “不跟你廢話就對了?!彼荒偷爻哆^我,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他的手臂確實挺有勁,而且胸膛寬厚,溫度合適,靠過去猶如偎依火爐,但我覺得無比怪異,記憶中傅一睿從來沒這么對我,確切地說是沒這么對過任何人。在美國那種地方,同學老師朋友見面動不動就擁抱,他倒好,寧愿冷漠高雅地握手,也不來這一套。我以前有個想追他的白人女同學問過我:“張,傅那么矜持,是因為你們中國人都這樣嗎?” 我當時搖頭說:“不,是因為他有擁抱恐懼癥?!?/br> 但現在算怎么回事?傳說中有擁抱恐懼癥的傅一睿,居然不嫌我身上的消毒水味,不嫌人體帶著各種各樣的細菌,像抱一個嬰孩一樣把我緊緊攬在胸前,我被迫貼著他的肩胛骨,僵著脖子一動不敢動,詭異地感覺到他的手又搭上我的頭頂,順著頭發慢慢撫摸,這種愛撫的方式怎么那么熟悉,我忽然莫名其妙想起我們當實習醫轉到兒科時,曾經有前輩示范過如何通過正確的愛撫減緩嬰兒的虛弱癥狀。 我登時覺得滿頭黑線,傅一睿不會把我當嬰兒了吧? “別動,”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乖,別動?!?/br> 我不安地掙了掙,好心提醒他:“學長,我不是嬰兒,這種撫摸方式不會有用的……” “閉嘴!”他斷然喝住我。 我撇嘴,靠在他肩胛骨上,覺得不是很舒服,又往下挪了挪,貼近他的胸膛,這里皮rou均勻,肌rou凸起,就是體溫過高,而且耳測他的心跳有點過快。 就是不知道切開了是不是一顆完美的心臟。 我胡亂想著,莫名覺得有點困了,微微閉了眼,低聲說:“傅一睿,謝謝你?!?/br> 他的手頓了頓,環著我后背的手臂緊了,半響才啞聲說:“不客氣?!?/br> “說句好聽的吧?!?/br> “想聽什么?” “明天會更好之類?!蔽议]上眼說。 “明天啊,”他似乎在嘆氣,幽幽地回答我,“明天會更好這種話,明顯違背常識?!?/br> “你真掃興?!?/br> 他想了一下,認真地說:“一切都會過去的?!?/br> “這句話不違背常識了?” “還好?!彼貜土艘槐?,“一切真的都會過去的?!?/br> 一陣酸澀涌了上來,我啞聲問:“真的?” “是真的,我保證?!?/br> 我微微笑了,伸手抱住了他,拍拍他的后背說:“謝謝,但現在能不能松開我?” “我還沒嫌棄你幾天沒洗澡,你倒敢先提要求?” “那什么,我只是想說,你壓著我的傷口了。雖然已經結痂,可這么壓著也會疼?!?/br> 第9章 到吃晚飯的時間傅一睿還沒有離去的意思,孟阿姨送湯來的時候我便是在兩人內涵迥異的目光盯注下,頂著心理壓力喝完那碗湯。喝完后我又與孟阿姨不咸不淡地扯了兩句閑話,她最近在追一個倫理劇,時間一到便興致勃勃地打開我病房的電視看起來。此故事發生在民國期間,在我看來除了化妝服飾誠然精美外,從劇情到表演都充斥一種態度,那種態度就是參與制作這部電視劇的每一個人都對“原創”這件事選擇了驚人一致的視而不見。我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就猜中了絕大多數劇情,無非少爺愛上丫鬟,丫鬟是少爺父親的私生女,而少爺又是母親的私生子,搞了半天,只是在血緣問題上打一些似是而非的筆墨官司。 我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微微轉過頭,看見傅一睿居然也看得入神,只是他面沉如水,不像在看一出肥皂劇,反倒像在嚴肅地等待某種科學實驗的數據。這與一旁看得眼淚汪汪的孟阿姨形成絕妙對比,我心里一樂,伸手推推他。 傅一睿像是突然回過神來,閉了閉眼后才看向我,問:“怎么了?” “你喜歡這出???” “還好,”他回頭又盯了屏幕幾秒鐘,下結論說,“女主角的臉削過骨?!?/br> 我撲哧一笑,問:“你看半天就在看這個?” “是啊,”他頗有些困惑地說,“我最近總遇到想要弄成這種臉型的女孩,手術本身沒有難度,只是從唇內和鼻腔內開刀,對患者而言有一定負擔,且費用也不低。但無論我們怎么說,都只是增加女孩們一往無前的勇氣而已?!?/br> “大概她們都認同這種美吧,”我笑了,回頭看電視中那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每個時代都有自己流行的美人款式,就跟時裝一樣?!?/br> 孟阿姨聽到了,轉過頭插嘴說:“是啊,我們年輕時就覺得演劉三姐的黃婉秋漂亮得不得了?!?/br> 我笑著說:“要擱現在,她那個就叫包子臉,娛樂圈混不下去的?!?/br> 孟阿姨被我逗樂了:“哎呦,那叫福相好吧,以前大戶人家找媳婦,就要挑那樣的??刹皇乾F如今尖到戳死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