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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頹然地攤在地上,再也動不了分毫。謝嵐南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他蹲下來,將匕首脫鞘。泛著寒光的刀刃貼上她的臉。“你是如何讓他在意你的?用這張臉?”他的手驀地用力,刀刃在她臉上劃開一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她凄厲地叫出來。謝嵐南不為所動,繼續說下去:“還是用這雙手?!钡竭@里,他停了一下,忽然笑了,“我記得這雙手也碰過他吧?!?/br>那匕首朝她的手刺去,刀尖入rou的聲音她竟然能聽見,劇烈的痛感在之后終于襲上來,可太痛了,她喊都喊不出來,喉嚨里只有嗚嗚的聲音。他的衣襟上沾了血,仿佛開了一朵朵妖異的花。“或是這雙眼,這聲音?!?/br>她的眼前血色一片,已經分不清身上哪處是不痛的。“現在,你身上就沒有他喜歡的了?!敝x嵐南的聲音終于溫柔了,“他不會再看你了?!?/br>他心底瘋狂的獸滿足地長嘆,不再躁動。她吐出一口血,喉嚨痛得連吸進去的空氣碰到一點都會痛到發狂。他不是九霄之上的仙人,她流著淚,嗚嗚地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他是地獄里窺伺的羅剎!門口的侍衛等到里面的人徹底沒了聲響才走進去,狹小的空間里到處都是血液四濺的痕跡,普通人只消一眼便會覺得壓抑窒息,但他卻熟練冷靜地收拾尸體,像是做了許多回那樣。陸遲睡了一晚,醒來時還是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他轉過頭,模糊地看見有人在他身旁。“謝嵐南?”陸遲喃喃地開口。那人靠過來,發絲落在他臉上,有些癢。“我在?!敝x嵐南回道,聲音低且柔。或許是發著燒,意識未清楚,陸遲的手動了動,似乎想抓什么,謝嵐南握住了他的手。他癟了癟嘴,想也沒想地說出一句:“難受?!币驗樯?,他的聲音虛弱了很多。謝嵐南握著陸遲的手頓時緊了一下,繼而道:“喝了藥就不難受了?!?/br>話音剛落下,侍從便端著藥走進來。褐色的藥汁裝在白凈的瓷碗中,還徐徐冒著熱氣。謝嵐南拿起碗,一勺一勺地喂陸遲。陸遲跟著謝嵐南的動作喝藥,模樣十分乖巧。喝完了一碗藥,他扶著陸遲躺下,“再睡一覺就好了?!?/br>他想松手給陸遲蓋被,可陸遲卻緊緊不放。“我在這里,一直在?!敝x嵐南溫言道,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寵溺,看上一眼就要溺斃在其中,“誰也不能把你搶走?!?/br>陸遲勉強地理解其中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他揚唇,彎出一個清淺的弧度。在將要睡去時,陸遲想起他一直忘記的事。“那個歌女……”謝嵐南仍是笑著,輕言道:“她很好?!?/br>陸遲放下心,終于不再抵抗睡意。他這一病就在源奚鎮耽擱了兩天,或許是不常生病的緣故,這次的風寒顯得來勢洶洶。在床上躺了兩天,陸遲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對勁,難受得很。他一天無數次想爬起來,又無數次被謝嵐南按下去。這家伙總是認為床才是他應呆的地方。陸遲杠不過他,事實上,每次他想吵,只要謝嵐南一露出委屈的神色,他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想吵的心思瞬間灰飛煙滅。第二天晚上,謝嵐南終于有事出去,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盯著他時,陸遲撒了歡似地離開床,想去外面走走。走了沒幾步,他轉頭,無奈地看著后面跟來的人:“我去外邊走走,離客棧不遠,不需要一直跟著我吧?!?/br>一片寂寂的沉默。陸遲嘆氣,也不管他們。他漫無目的,只是隨意走著,就走到了洞陽湖。夜晚的洞陽湖比之白日更添了一份嫵媚,湖上的畫舫在船頭點了幾盞紅燈,伴著纏綿多情的絲竹樂,悠悠地漂在湖面上。不遠處鑼鼓喧天,陸遲信步走過去,發現洞陽湖邊竟然搭了個戲臺子,幾個臉上涂了厚重油彩的戲子拿著特制的刀劍在演打戲。臺下的觀眾時不時叫好,更有甚者,看到激動處,使勁地往臺上扔銅錢。銅板聲零零當當,在如此喧囂的環境中,居然清晰可聞。陸遲駐足看了一會,他對戲曲不敢興趣,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看了會表演。一陣鑼鼓聲過后,演打戲的戲子踩著步伐下了戲臺。陸遲也準備轉身離去,一陣悠揚的二胡聲響起。一個女聲婉轉地念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頓住腳步,后面的唱詞分辨不出來,但這一句,卻奇異地聽清楚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在心里反復地念這句話,似乎要把這句話掰開揉碎細嚼出每個字的意思??申戇t最后也只是嘆息地搖搖頭,往客棧的方向走了。回到客棧,他發現在大廳的人很多,約莫有數十個人,圍著一個須發皆白老者。老者捻著胡須,在說書,說到精彩處,面色會微微發紅,襯得他的胡須更顯得雪白。陸遲在后面站了一會,聽他說得有趣,也拉來一條椅子,坐下細聽。老者說得都是有關西澤的奇聞異事,間或穿插了其他三國的趣事,說得娓娓動聽,生動有趣。一段講完,陸遲也和其他客人一樣,拍手叫好。老者身邊的童子捧著木匣走到聽書人的面前,陸遲掏出一塊碎銀,大方地給了。說完今晚最后一個故事,老者將要起身走時,被一些聽書人拉住。“再說一個罷?!彼麄冿@然沒有聽夠,不舍得老者走。老者喝了一口已經冷卻的茶水,重新坐下,“也罷,再說一個老朽最近聽說的傳聞,算不得有趣,只能說是離奇,說出來愿搏諸位一笑?!?/br>相傳仁惠年間有一書生,屢次落第。在他到了知天命的年齡,鬢邊落白時,去了瀝矖神廟,向瀝矖神哭訴為何待他如此不公,寒窗苦讀多年,趕考十幾次,無一次上榜。也許因為他的誠心感動了瀝矖神,瀝矖神顯身贈予他一物,有回轉時空,穿越光陰之力。瀝矖神囑咐這物只能使用一次,若多次使用,必遭反噬。書生使用后,一瞬間回到他弱冠之年。這年他終于上榜,成為朝廷命官。享受到榮華富貴帶來的好處后,書生漸漸不滿足,因知道后朝之事,他一次一次穿越光陰,為自己篡取權勢財富。最終,他的盯上了圣人之位。“后來呢?”有聽書人追問。“后來,”老者捻了一把胡須,“書生受到反噬,在穿越時空時回到他五十那年,他仍是那個屢試不第窮困潦倒的書生。之前種種宛若鏡中月,水中花,不過是黃粱一夢?!?/br>在坐的聽客扼腕嘆息,有人又道:“真有那種逆轉光陰之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