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東源雖未像北烏一樣,有兵敗奪疆的深仇大恨,但與西澤的交情也不算好。況且在這個時代,出行也極為不方便。茶煮好了,陸遲將青瓷的茶盞洗凈,微微帶了鐵銹紅的茶水從紫砂壺中倒入茶盞。茶盞白凈,茶水澄澈,單看賣相是過關了。謝嵐南輕呷一口,點頭道好。“你也別蒙我?!标戇t隨之喝了一口,回味后才道,“只是一般,稱不上好?!?/br>“你煮的,就是好的?!敝x嵐南道,他的眸光干凈,似這洞陽湖碧波蕩漾的湖水,說不出的誠摯,陸遲快被他騙進去了。他拍了拍謝嵐南的肩,笑:“就愛唬我?!?/br>湖上多風,畫船里的綠紗被吹得飄飄蕩蕩,忽而又一陣大風,歌女面前的綠紗被吹起大半,顯露出她窈窕的身姿。陸遲也不知怎的,忽然向歌女問道:“聽姑娘的口音,可是東源人士?”謝嵐南的眼沉了沉,他側頭看著陸遲,先前輕松的表情蕩然無存。我在這里,為什么要去看別的人。琵琶聲停住,歌女抱著琵琶,柔柔地下跪,輕聲曼語應道:“小女原是東源人,因戰亂輾轉流落到源奚鎮,在此賣唱為生?!?/br>陸遲點點頭,不再多問。此時船身忽然劇烈一晃,船公沒撐住木槳,船上的人站立不穩,跌坐在地,尤其是那歌女,踉蹌兩下后,竟一下撲倒河中去。陸遲見有人落水,沒想那么多,將身上的外袍一脫,跳水救人。謝嵐南站在船上,手里只剩下陸遲的外袍,他想拉,沒有拉住。“你跳下去了,我呢?”他攥緊了手上陸遲的袍子,力道大得幾乎要撕裂這件袍子。陸遲會水,他看到歌女的衣衫在湖水中張揚,他浮上湖面深吸一口氣,又繼續潛下去。因這時間太短,所以他沒有見到立在船上的謝嵐南,眼里紅得幾欲出血。他抱住歌女,落水的人求生意識強烈,會死死地拽住身旁的東西,所以她拽住了謝嵐南,力道極大,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手。陸遲被她這樣拽著,差點和她一起沉入水中。他費勁地伸展四肢,才把歌女托到船上。自己也因此嗆了好幾口水。四月的天氣,還沒到炎熱的時候,湖水還是冰涼,陸遲上船時,才感受的沁骨的寒意滲入四肢百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謝嵐南將他脫下的外袍重新為他披上。“請醫者為這位姑娘看看?!奔词苟哙轮?,陸遲還沒忘自己拼命救上來的人。謝嵐南圈著陸遲,陸遲體型偏,又下了水,衣衫都貼在身上,更顯得清瘦。他圈著陸遲,更像是將他整個人抱在懷里。“自是不會忘了這位姑娘的?!敝x嵐南的聲音溫柔,仿佛真對那位歌女上了心,“你自己也是,快換了衣裳,再喝碗姜湯,別得了風寒?!?/br>“我才沒那么容易得病?!标戇t笑了笑,認為自己身強體壯,不就下了回水,哪會生病。誰承想,回到客棧就頭暈眼花,一下子發起燒來。他躺在床上,意識模糊,只覺得有一個人一直在照顧他,為他擦拭,喂他喝藥。是謝嵐南吧,沒有緣由的,陸遲就認為照顧他的人是謝嵐南。他模模糊糊地想,除了謝嵐南,還有誰會這么溫柔地對待他。陸遲已經睡熟,沒有再亂動彈。他生病時就像小孩一樣,哼哼唧唧地動來動去,一點也不安分。謝嵐南守在他床邊,為他掖好被子。侍從在他面前跪下,謝嵐南看了侍從一眼,而后傾身在陸遲耳邊低語。“現在我要去見一見那個你不顧性命救上來的歌女?!?/br>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少兒不宜,三觀不正,某隨控制不了想要看病嬌的心了,先打個預防針??吹脮r候請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第21章第21章她被人隨意地扔在一個小屋子里,披頭散發,衣服濕淋淋地掛在身上,臉上的表情哀然欲泣,我見猶憐。奈何瀝矖宮的人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隨后走到屋外,房門咔擦一聲被關上。她打了個寒顫,那人的眼神讓她覺得害怕,仿佛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樣無生命的物體。遲來的寒冷開始從四肢蔓延,這屋子四面不見光,門一關上,更是徹頭徹尾地暗下來,她雙手抱膝,全身在發抖。她對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當初在東源長安城,有多少人為了見她一面而豪擲千金。即使因為戰亂流落西澤,她的姿色也是遠近聞名。所以當有人出錢讓她勾引畫船上那個穿白衣的男人時,她認為這輕而易舉。她的姿容是美的,這毋庸置疑。否則,當她落水時,不是立刻就有人奮不顧身地去救她了嗎?只是現在,看著漆黑的四周,狹隘的空間,她忽然就動搖了,她真的可以讓那人特殊對待嗎?可到了如此境地,她只能不斷地對自己說,她可以的。那人再飄若嫡仙,他也是rou體凡胎,會動心,有最普通的□□。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累又困又冷,瑟縮在一個角落里,想睡過去,但不斷涌起的寒意始終將她逼得清醒。門緩緩被打開,發出一聲漫長的吱呀聲,本是正常的開門聲,因為被拉長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刺耳感,嘶啞難聽。她動了一下,抬頭,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險些讓她睜不開眼。待眼睛稍稍適應過后,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廣袖深衣,衣襟上用銀絲勾勒出繁復的花紋,他的眉間籠著一層冰雪似的寒意,仿佛就是九霄之上的仙人。她恍惚地想,便是那位西澤的圣人也不過如此吧。她輕聲地喊了一句大人,想要站起來,卻沒有力氣,只能扶著墻慢慢地起來,身姿纖弱,柔弱地好似風中楊柳。謝嵐南在看她,從她那張秀美的臉再到纖弱的身姿,很慢地一點一點看下來。她的身體倏忽間變得僵直,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寒光凜凜的利刃,看她時就像在她身上處以極刑似的,險些保持不住柔弱的姿態。她往后瑟縮了一步。“他在意你?!敝x嵐南終于開口,嗓音清冽。她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誰。“你落水了,他竟然跳下去救你?!彼难劬Σ[了瞇,“他從未對誰這樣過,連我也沒有?!彪m然說著這種話,但謝嵐南的聲音沒有起伏,仿佛在說一件不在意的事情。“我很嫉妒?!?/br>“大、大人……”恐懼一瞬間侵襲五感,她連話都說得打顫,心底在鼓噪著要逃,再不逃會沒命的。鱗片摩擦地面的聲音無比清晰,她想要邁開的腿停下了,動作僵硬地往下看,紅蛇的身體彎彎曲曲地盤在一起,仰起紅得似血染的蛇頭對她吐信子。她的腿一下子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