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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黃莫,黃莫,他想著這個名字,幾乎想立刻撕裂這個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和陸遲這么親近,那許多他未和陸遲做過的事,竟叫他做了去。為什么總有那么多人惦著他,念著他?陸遲是謝嵐南,只能是謝嵐南的。挖了那人的眼吧,別再看他了,割了那人的舌頭吧,別再和他說話了,剁了那人的手吧,別再碰他了。“謝嵐南,謝嵐南……”他睜開眼,看到陸遲擔憂地看著他。“有點累了?!彼忉?。陸遲仍放心不下,剛剛,謝嵐南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他眼中有一抹暗紅。酒菜已經端上來,謝嵐南為陸遲滿上酒,“你方才想同說什么?”他失神的瞬間,還是聽到了陸遲的聲音。“唔……”這么一問,陸遲還真忘了他之前想跟謝嵐南說什么了,想了好一通才想起來,“想問瀝矖宮的人?!?/br>他指指謝嵐南身邊的婢女,“瀝矖宮的人都是啞巴嗎?”說到啞巴這個詞,陸遲的聲音低了下來,顯然不想讓他們聽到這個詞。他很早就有這個疑問了,瀝矖宮的人都寡言少語,要么一直不說話,要么說話的人聲音也是嘶啞難聽。“他們不啞?!?/br>“那為什么……”“只是被割了舌頭,或是被毒啞了嗓子?!?/br>陸遲手中的筷子差點掉到桌上,眼中滿是驚訝,許是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沒有口舌,就不會生是非?!敝x嵐南輕描淡寫地說道。從辭念開始,瀝矖宮中伺候的人就必須除去聲音才能留下來,謝嵐南也無意改變,畢竟,這樣的人用著也省心。他看見陸遲驚訝的眼神,撫上陸遲的眼,笑了:“放心,你不必這樣,我不舍得?!辈簧岬眠@個詞,他說得溫柔繾綣,陸遲的耳朵尖慢慢泛紅。他想拂去謝嵐南的手,但不知怎的,一直沒有動手。這樣,也挺好的,腦海中忽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一群書生打扮模樣的人進了大堂,小二招呼著他們在離陸遲座位不遠處坐下,還未上菜,他們便開始聊起來,人多,聲音未免嘈雜了點。陸遲原本并未注意到他們,直到聽到他們在說昨日的瓊瑰宴。“這應是天元年間最大的一起科舉舞弊案,瓊瑰宴上圣上以錦鯉為題令數十個上榜進士作詩,竟只有區區幾人做出來,可笑可笑?!?/br>“也不知負責科舉的官員收了多少錢財,竟大膽地將這些朽木送上瓊瑰宴,現下,罷官的罷官,入獄的入獄,牽連了一大批人。連當今右相也沒放過?!?/br>陸遲的手心涼成一片,他想起自己這突如其來的進士,起初還以為是運氣好,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這樣。他看向謝嵐南,右相,是他的爹。第19章第19章謝嵐南親手為陸遲倒了一杯酒,杯中物澄澈清冽,是極好的酒。他放下酒壺,看到陸遲一直看著自己,唇角輕揚,問道:“怎么了?”“右相他……”不等他說完,謝嵐南已舉杯,十分自然地遞到他唇邊,可陸遲沒有一點喝酒的心思,他站起來:“右相他已經下獄,謝嵐南你就一點也不著急嗎?”謝嵐南雙眼沉沉,看著那杯酒,那是聞名四國的南燭酒,每年的產量極少,千金難求一盅。他特地為陸遲帶來,沒想到,他卻拒絕了。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對,不相關的人。他心中,除了陸遲和他,其他的任何人都與他無關。即便那人是他的爹。年歲愈久,謝嵐南愈覺得自己對他人的情感淡薄。他似乎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陸遲身上,再也分不出多余的感情。所以陸遲對他也不應這樣嗎?只看著他,只把他放在心上,其他人無需注意。陸遲有他,就夠了。他斂去眼中陰暗的情緒,道:“這次舞弊案牽連甚廣,右相為主考官,難辭其咎,即便是我,也需得尊重西澤的法律?!?/br>“但他是你爹?!标戇t還是站著。“所以他不會有事,圣人親父,皇上裁奪也需慎重?!敝x嵐南看了他一眼,“現在你可放心了?”陸遲看著謝嵐南為他倒的那杯酒,終于坐了下去。方才他有種錯覺,如果不說些什么,謝嵐南可能真的不會管右相的死活。或許是他想多了,右相是謝嵐南的親爹,有生養之恩,他不在乎誰也定會在乎他的父母。陸遲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之前的話太過多余,謝嵐南貴為圣人,肯定比他先知道這件事,怕是早已安排好一切。“我心急了?!彼拖骂^,盯著酒杯青藍色的花紋,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唇,“若昨晚不在你那,我現在是不是也在大牢里?”謝嵐南伸手,一下一下輕撫陸遲的背安慰他,謝嵐南的動作溫柔,雪白的廣袖往手肘處縮去一些,露出他的手腕,瑩白如一塊溫潤的玉。只是手腕上有一圈紅鐲子,紅得極艷。如同雪中紅梅,平添了一份艷媚之色。因著謝嵐南的動作,那鐲子不小心碰到陸遲脖頸的肌膚。陸遲登時被滑膩的觸感嚇得一個激靈。他急急地轉頭,看著謝嵐南的手腕。“這、這是什么東西?”腕上的紅鐲突然動了一動,纏繞得宛若一個圓形的“鐲子”忽然向謝嵐南的手肘前后伸展開來,一圈一圈斜斜地纏繞在他手上。紅的愈發紅,襯得白的也愈加白。那鐲子竟然是一條蛇!蛇頭懶懶地朝陸遲吐了吐信子,又重新偽裝成一個紅鐲。陸遲不怕蛇蟲鼠蟻這些動物,但看見一條蛇活生生地纏在人身上,他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尤其是,這條蛇顏色艷麗,一看就知是一條毒蛇。“別怕?!敝x嵐南輕言道,他撫摸著紅蛇,“這是紅玉,不會傷你的?!?/br>見陸遲眼中的恐懼未減,謝嵐南笑了,眼梢微微勾起,難得的流露一絲富家公子的風流姿態,“陸遲你怕?”陸遲挑眉:“我怎會怕?”為了證實自己膽大,不懼怕這等區區爬蟲,他還伸手摸了上去。紅玉安安靜靜地臥著,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一點動靜。陸遲看向謝嵐南,本就挑高了的眉又往上挑了一點,“看看?”這份帶點驕,帶點炫耀的神情謝嵐南太久沒有看到,他近乎貪婪地將這個鮮活的表情深印下來。陸遲還是陸遲,是那個會爬上梨樹,在樹枝上晃蕩著雙腿,嘲笑下面的謝嵐南連爬樹都不會的陸遲。這樣的陸遲,很快很快,就是他的了。天牢的空氣總是帶著一股潮濕腐朽的味道,謝意被獄卒從牢房中帶出來,來到審訊室。獄卒對他很是尊敬,沒有像對普通犯人一樣將他拖拉出牢房。謝意雖穿著囚服,神情姿態卻無一絲階下囚的模樣,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