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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自嘴角漫出來,融化了眉間的冰雪寒意。“醒了?”他放下書,走過來,伸手探了探陸遲的額頭,“難受嗎?”陸遲愣愣地點頭,喉間難受的呻/吟這才后知后覺地泄出來。謝嵐南看了一眼門外,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婢女端著醒酒湯過來。謝嵐南扶著陸遲坐起來,而后拿過醒酒湯,舀起一勺,往陸遲唇邊喂去。醒酒湯送到唇邊,陸遲被宿醉麻木的神經忽然清醒過來,他的頭微微偏向一邊,想說自己可以喝,不需要喂他。看到陸遲帶有拒絕意味的動作,謝嵐南的眼沉了沉。“我自己來?!标戇t說道,伸手想接過謝嵐南手中的醒酒湯。謝嵐南的手紋絲不動,他垂下眼,道:“你難受,還是我來吧?!彼穆曇艉軠厝?,像柔和的風。“還是說,你不愿意?”陸遲最拒絕不了的就是謝嵐南的溫柔,勺子碰上陸遲的唇,他只好乖乖地咽下。謝嵐南勾起唇角,低聲道了一句乖。喝完醒酒湯,陸遲的頭疼好了一點,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他去參加瓊瑰宴,然后還喝了酒,等等,瓊瑰宴!陸遲急忙從床上跳起,抓著謝嵐南的手問現在是什么時辰了?“食時,”陸遲的瞳孔瞬間變大,謝嵐南按住他的手,一下一下安撫著。“我惹禍了?!标戇t喃喃道,在謝嵐南看來,他眉眼垂下的模樣竟然有幾分泫然欲泣的味道。他想吻他,兇狠的。那意愿來得如此強烈,謝嵐南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按捺住,現在還不能這么做,會嚇跑他的。他聲音放柔了安慰陸遲:“無事,你莫怕?!?/br>陸遲抬頭看他。“我向皇帝要了你過來,往后,”他摸了摸陸遲的頭,道,“你便是瀝矖宮的人?!?/br>瀝矖宮?陸遲不笨,自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坐在他身邊的謝小公子,現在只怕是坐到了萬萬人之上的位置。他站起來,因為宿醉,還站不穩,腳步踉蹌了一下。他拂了下袍袖,鄭重地行禮。“草民陸遲,拜見圣人?!?/br>謝嵐南眼里的光暗下去,他不說話,慢慢地蹲下去,看到陸遲彎曲的脊背還有低下的頭,如此乖順地跪在他面前。他剛從床上下來,只著一件里衫,跪伏在冰冷的地上,少年本就身材單薄,如今看來更覺得清瘦。謝嵐南伸手,握住了他的肩。他很喜歡這種掌控的感覺,但是面對陸遲,除了掌控,他還要些別的什么。謝嵐南的手移到陸遲的下頷上,迫使陸遲抬起頭。他指間微涼,凍得陸遲微微顫了一下。“你我之間,無圣人?!敝x嵐南道。市集向來是城中最熱鬧的一處地方,陸遲撩起車簾,看到小攤販吆喝著,叫賣著自己的東西。其中有一個,舉著一大串的糖葫蘆,沿街叫賣。糖葫蘆色澤鮮艷,紅得饞涎欲滴。陸遲的視線追逐了糖葫蘆一會,然后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簾子。“看到什么了?”謝嵐南問道。“沒什么?!标戇t嘴快答道。謝嵐南一笑,沒說話。過不了多久,陸遲一挪一挪地挪到謝嵐南身旁。陸遲:“謝嵐南,你可嘗過糖葫蘆?”“未曾?!?/br>陸遲眼一亮:“我買給你嘗嘗可好?糖葫蘆里頭是山楂,外頭裹了一層糖漿,有酸又甜,味道絕好?!?/br>謝嵐南輕輕點點頭,道了一聲好,陸遲喜上眉梢,隨后就跳下馬車去找小販買糖葫蘆。他看著陸遲歡快跳下馬車的背影,“又酸又甜?!敝x嵐南念著這幾個字,唇角微勾,“這應是垂髫孩童的吃食吧?”陸遲很快就買來了糖葫蘆,好幾串,順手給了趕馬車的一串,奈何趕馬車的侍從心無旁騖地握著韁繩,硬是不接陸遲的糖葫蘆。陸遲無奈,只好收了糖葫蘆躬身進馬車。待坐下,他挑了最大最紅的一串給謝嵐南,謝嵐南接過,但卻不吃,側頭看陸遲。陸遲咬了一顆,鼓著嘴在吃,紅色的糖漿沾到嘴唇上,他卻絲毫不知。“好吃嗎?”陸遲點頭:“自然好吃?!币蜃熘械奶呛J還沒咽下,他的話聽起來含混不請。謝嵐南忽然傾身過來,陸遲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坐在原地。他們離得太近,連呼吸都能感覺到。那么近的距離,他看到謝嵐南艷色的唇和略帶蒼白的膚色,還有他的眼,幽深一片,仿佛任何光都進不去。他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謝嵐南卻伸手,拈走了他唇上的糖漿。謝嵐南笑話他像個小孩一樣。陸遲抹了下嘴,說了一句大老爺們,不拘一格,又低頭吃。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謝嵐南靠過來的一刻,心像瘋了一般跳動。他這是,怎么了?馬車在歲圓齋門口停下,機靈的小二立刻上前來招呼。“客官,雅間滿了,不知您可不可以在大堂……”小二的眼很毒,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就知非富即貴,立刻放低姿態,殷勤地問道。若是陸遲自己一人來,或是同黃莫一道,自是不介意大堂還是雅間,但現在不同,他可以將就,謝嵐南怎么能將就?他正要說話,謝嵐南卻先開口:“那便大堂吧?!?/br>不等跑堂的上前擦桌拉椅,就有隨行的婢女將這一切都做完。陸遲坐下后,還是不滿地嘟囔:“坐大堂不是委屈你了嗎?”謝嵐南今日照常穿著白衣,似乎西澤的圣人都愛穿白衣,一行一動就像是個下凡的嫡仙,怎么能坐在喧鬧的人間煙火中?謝嵐南看他:“你委屈嗎?”陸遲:“不呀,我同黃莫常來,歲圓齋的糕點和他家的松鼠桂魚最為有名,他最愛吃這里的東西?!?/br>謝嵐南的眼微微動了動,他緩緩念出這個名字:“黃莫?”“對呀,你不認識嗎?他是你的堂哥?!鄙喜说拈g隙,陸遲跟謝嵐南說了很多他和黃莫的事,無論是一起偷偷喝酒,還是跑去戲園子偷瞧最有名的花旦,一件一件,事無巨細地告訴謝嵐南。謝嵐南拿起酒杯,慢慢地在手上轉,瓷白的酒杯被拿在白皙的指尖,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白一些。忽然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他指尖的酒杯,竟然碎了。陸遲急忙站起來,看他的手:“怎么會碎了?有沒有傷到手?”謝嵐南淡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碎片,隨侍的婢女已經在收拾碎片。他道:“無事,剛剛沒控制好,用力大了一些?!?/br>陸遲看了看桌上的碎片,又看了看謝嵐南那清雋的面容和堪稱得上修長纖細的手,怎么也沒法把一用力就能碎大石的魁梧形象給他套上去,謝嵐南你怕不是在騙我?謝嵐南闔上眼,心中的情緒翻涌得太猛烈,一股一股沖著他洶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