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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的床鋪,也開始思考同一個問題。余程和張行端昨天什么時候走的?他們走之前……干嘛了?他們在我房間!我床上!干嘛了!凌鹿恨不得把整張床拆了扔高壓滅菌鍋里消個毒,但一想到這張床上可能發生過的事,他就糟心得連碰都不想碰。這兩個王八蛋!能不能有點素質!干完了好歹收拾一下??!……不對。要是他們真收拾了,自己一無所知,晚上直接往上一睡……凌鹿惡心得一個哆嗦,氣得直跺腳。他特別想跑到隔壁去跟嚴柯哭訴指責這倆王八蛋,但是轉念一想,這叫什么事兒??!余程和張行端在我床上啪啪啪了簡直太惡心了所以我……嗯?凌鹿靈光一閃,仔細檢查一番確認床上沒有什么糟心的殘留物之后,迅速地把被套拆了,床單卷了,一起扔進洗衣機。然后醞釀一下情緒,哭喪著臉跑去找嚴柯。“完了完了,我把鋪蓋洗了才想起來沒有替換的,今晚要睡木板了QAQ”嚴柯安慰道:“沒關系,等會兒去樓下超市買一套?!?/br>???啥?凌鹿一愣,突然意識到土豪的思維方式跟他是不一樣的!土豪缺東西才不會找人借,人家直接買套新的??!凌鹿糾結半天,委婉而憋屈地問:“咱們能不能勤儉簡約一點?”“???”……算了,還是不要裝了。凌鹿噠噠噠地敲了幾個字,然后紅著臉,舉起手機。“我想和你一起睡?!?/br>嚴柯立刻露出驚訝神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頗為尷尬地道:“還是歇兩天吧?……腰酸?!?/br>歇兩天?腰酸?凌鹿反應過來,瞬間羞得抬不起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普通地睡覺!就睡覺!Sleep!Nopapapa!”嚴柯看著那個nopapapa,哈哈哈哈地笑了好久。小鹿臉蛋通紅,又打了幾個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滿懷期待地望向他:“就普通地抱著你睡,可以嗎?”嚴柯的心立刻變得柔軟,嘴角也忍不住地揚起。“可以啊?!?/br>像是被塞了一口白砂糖,甜到齁。凌鹿如果有尾巴,現在一定忍不住甩起來了。作者有話要說: 師叔:想打人,打不動。xxl:(對小鹿)不用謝!第60章星期二,張行端有事去了門診。辦完事情已經將近一點,他順著醫護人員通道往回走,迎面看見余程正慢吞吞地朝這里挪。“喲,余主任。今天上門診???”張行端笑嘻嘻地打招呼。“是啊?!庇喑躺裆绯?除了步伐有些緩慢以外沒有任何異樣。“不對,你不是周一門診么?”“跟人換班了。前兩天摔跤,腿腳不方便?!?/br>張行端故作驚訝道:“???摔跤啦,嚴重嗎?”便伸手去扶他。“不用扶?!庇喑唐届o道,“我能走路,只是疼?!?/br>張行端聳聳肩,縮回手。忽然注意到前面就是衛生間,遂笑道:“撒個尿都這么吃力,干嘛不請假?”“科里忙,不能再缺人了?!?/br>“你這樣子好得慢?!?/br>“沒關系,皮外傷而已?!?/br>張行端撇撇嘴:“行啊勞模,那我就不管你了,回見?!?/br>余程笑笑:“再見?!?/br>張行端往前走了一段,扭頭拐進離他最近的走廊。這條走廊兩旁都是診室,呼吸科門診也在這里。他經過余程的診室時無意間朝里瞟了一眼,發現桌上放著面包和礦泉水。水只喝了一口。面包就是醫院便利店賣的最簡單最普通的那種,只能裹腹,談不上口感。張行端對這種東西向來不屑一顧,現在看見它出現在余程桌上,心里產生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他就吃這種東西?張行端站在診室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很想給余程買份飯。但他忍住了,并且果斷地、漠然地、頭也不回地離開。很快,周六到了。這幾天嚴柯一直在接受耳鼻喉科的治療,可惜收效甚微,他還是什么都聽不見。凌鹿的擔憂與日俱增,嚴柯倒是還好,他更擔心的是如何向父親交代。星期六,兩人早早地來到了嚴家。母親又出差了,家里只有父親。而父親居然早就洗好了茶具,只等他們來。按照商量好的,凌鹿把嚴柯失聰的事告訴了嚴勵。嚴勵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待凌鹿說完,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然而再斟茶時,手卻在發抖。茶水甚至倒在了茶具外面。嚴柯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愧疚立刻爬滿心頭。凌鹿也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道:“所以……嚴老師想辭職?!?/br>嚴勵一怔:“辭職?!”凌鹿看了嚴柯一眼,嚴柯點點頭。凌鹿便道:“讓他自己跟你說吧?”“他不是聽不見嗎?我該怎么……?”凌鹿道:“我建個微信群,咱們用文字跟他交流。嚴伯伯,您把手機給我一下?”嚴勵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彼旖怀鍪謾C,又從胸前口袋里掏出老花鏡。嚴柯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戴上老花鏡,表情突然有些難過。他立刻彎腰在茶幾抽屜里翻找,很快找出紙筆來,然后扯了扯小鹿的袖子。凌鹿一愣。嚴柯在紙上大大地寫道:“我們還是寫字吧?!?/br>嚴勵看到那行字,情緒忽然收不住。他扭過頭去作了幾個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點了點頭。嚴柯不敢再看父親,低頭寫道:“爸,對不起,我想辭職了。不光是因為失聰、抑郁癥,還有別的原因?!?/br>“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讓我覺得醫生這個職業太沉重,我背負不起。對不起,我寫字慢?!?/br>嚴柯一字一字地,把楊明煥事件的始末都寫了下來。嚴勵不發一言地看著,凌鹿也是到此時才知道楊明煥自動出院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對的?他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我非常想為他減輕痛苦。但如果我這么做了,或許真的會引起呼吸抑制,加速他的死亡。二線的顧慮沒有錯,他只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F在想想,在那種生死關頭或許沒有對錯。每一個抉擇都很艱難,因為那是生命之重?!?/br>嚴柯寫到這里,停下筆來,想了一會兒,才繼續寫道:“以前我以為我只是學藝不精經驗不足。經過這次我才發現,我是懦弱。我沒有勇氣背負別人的性命,沒有勇氣面對失望的家屬。我以為我是得了抑郁癥才會這樣,其實我弄反了。正因為我不敢面對現實,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