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承載的垃圾場,老人們一邊尖酸刻薄的用方言談論著誰家媳婦扣了爺們兒幾頂綠帽,誰家寡婦半夜爬墻動靜大的比站街女還嫻熟,老張的女兒衣錦還鄉要把她爹接走,看著吧,一定干的不是好活兒,到城里也是給人家男方養兒子要受氣的。幾個孩子拎著水桶飛馳而過,嘴里罵罵咧咧:“草你媽張大飛,你個□□生的,尼瑪逼里爛進水藻了!”關栩瞪大眼睛,見鬼一樣把目光從那幾個也就四五歲沒有半人高的小孩兒頭頂掠過,一個孩子把一桶堪堪零度以上的冰水“嘩啦”一下子澆在了另一個孩子身上,被淋的全身濕透的孩子一抹臉,“牛志強,你媽被全樓男的干死了!”牛志強鐵桶一扔,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周圍的孩子一齊哈哈哈的哄笑,不時撿起磚頭瓦塊加入戰圈。關栩收回眼,茶晶色的眸子里有某種看不見的陰霾在疾速的凝聚。他腳步沒停,徑直按著從二叔要來的地址走了過去。破木門大敞四開,里面沒人,家具落了一層灰,到處都是垃圾。包裝袋,酒瓶子,煙盒,針管,用過的套子……關栩勉強找到落腳的地方,走進里邊,在一個閣樓那么大的像是儲物間的地方停住了。看起來像鎖了門,但被人強行破壞了。地上是被人亂翻的到處都是的幾件可憐的破舊衣服,但每一件都很干凈,整個屋子沒多少東西,都排列的整整齊齊。沒有正常的窗戶,只在最上面有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透風口,更像是誰家打錯地方的煙筒口,狹窄逼仄的占地面積,只能堪堪容納一張床和一張學校那種單人課桌。桌子上只有一個沒電的臺燈和一些卷子,關栩不知道其他的工具書曲何都捐出去了,他手指動了動,翻開抽屜,里面什么都沒有。有那么幾秒鐘,關栩的心臟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玩意兒捏了一把,他用力揉了揉胸口,好半晌后知后覺,那感受是疼。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打給二叔,想詢問一下失蹤人士調查進展。“二叔?!?/br>關栩太久沒說話,嗓子有點啞,他清了清,屋子里沒有供暖,四處漏風還潮的滴水。他干脆走了出去。走之前把曲何放在床頭的刻刀拿走了。“咋了老侄子?!标P隊的煙嗓聽起來居然有那么一丁點細微的輕快。關栩一愣:“有線索了?”“你那個同學真是不錯,機靈又懂事兒?!?/br>“誰?”“叫曲什么來著?”“曲何?!”關栩心下一緊,“什么意思?”“我現在在w市,你那個同學以身涉險去當臥底,昨天和我們的人對接到了。三天后他們內部有一場表彰大會,據說大魚都會出現,按照他給的名單,這次成了就算不掀老底兒,也能讓他們在z省都站不住腳?!?/br>“你說曲何這么長時間一直在w市當臥底?”他聲音平靜,近乎克制般的一字一頓問了出來,心臟狠狠回落又被高高懸掛起來。起碼人現在是沒事的,但那么大的犯罪團伙又怎么能是一個未成年小屁孩能一手抓牢的?曲何現在有多危險,基本等于一把刀吊在后頸上!“我們會確保他的安全?!?/br>“你們那些人有個屁用!”關栩聲音發顫,十幾年來第一次對別人發火還是同源血親,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發白,“坐標給我?!?/br>沒有屁用的人的領隊:“……”也是,挺有道理,他們要是有用也不會那么大動作都無疾而終,最后被一個半大孩子柳暗花明。關栩掛了手機直接登上快車,期末考試反正已經結束,剩下的課他不聽也罷,本來就決定要出去找曲何,現在有了具體方位更沒理由退縮。他從沒想過和平年代會有什么爭端被他或身邊的人卷入并且安全難以保障。更從沒想過如果曲何有了不測他會怎么辦……那種失控的感覺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在自己身上,關栩一直波瀾不驚的心態終于維持不住人設崩塌。他眉頭深鎖,一遍遍摩挲手里的刻刀,粗勵的防滑墊和尖端鋒利的刀口刺的他手指鉆心的疼。冷靜下來吧。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生。關栩沒想到,只是一場出乎意料的別離,就潤物細無聲般的占據了他的神經索取了他的心神?;蛟S是因為遺憾和誤會的添油加醋,人們對未竟之事始終抱著虧欠想要彌補的態度,使很多事情往往荒唐且毫無邏輯,偏偏對人類十分受用。關栩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很想看見曲何,聽一聽他的聲音,看一看他的笑臉,以及親吻他眼下的臥蠶。這個出淤泥而不染的連一句臟話都沒有的巷子男孩兒,不聲不響的走進了他的心里,在他心上如印記、刻在臂上如戳記【1】。曲何站在大堂后面,這里容納了足足兩千人。每個人臉上被照耀著有些詭異的紅白交錯的光,那是大堂天花板的吊燈。禮堂中間有一處并不寬大的舞臺,一排身著黑色西裝的人,人手捧著一個證書。最中間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熱淚盈眶的對著話筒感謝蒼天和組織。兩旁黑色的大音響向四面八方傳遞著不詳的喧囂,這源頭把人群攪動的像一口沸騰的開鍋水。曲何默默低著頭像一座人形雕像,他不停轉動著手指,呼吸在人聲鼎沸的禮堂里質量下降,劣質的空氣病毒一樣隨處飄蕩游走,貫穿在一群烏央烏央的蠢貨當中。驀地,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曲何身軀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僵住的手指用力縮了一下,強迫自己臉上浮起一個激動振奮的笑容,“孫經理?!?/br>“于女士和你一樣也是新人,剛來一個多月,不僅將咱們偉大的公司介紹給了她的家族,還做出了非常驕人的業績,她是我們整個組織的驕傲!”“我們組織有幾千人,有用的的確太少了一點?!?/br>孫經理的話只是尋常怒其不爭的感慨,曲何低垂的眉眼悚然一驚,漆黑的瞳孔里凝聚起異色,然不到片刻他便將這點異常全部褪去,抬起頭時表情天真不解,“經理,我們有這么多人,臺上那些都是像您一樣的大人物嗎?”曲何的眼眸太具欺騙性,他天生的優勢使人在和他對話時已經因外表先把內心敞開了三分。孫經理不知這句話中帶著天真到近乎殘忍的明目張膽的陷阱,“大人物”三個字是極為受用的奉承,一下子抬高了他廉價的虛榮。“不,臺上那些是我們這個大家庭最高的領頭人?!?/br>哦,所以按照他們居住的條件檔次以及那些人眼里傳過來的像看待土狗奴隸一樣的眼神不難推測出,這些×級經理大概是只配□□的。“哇,最高領頭,那他們一定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