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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去了多寶閣。這個多寶閣,就是嚴縣令先前說的,售賣番邦貨物的鋪子。時值午后,鋪子里一個客人也沒有??吹耆耸莻€富態的中年漢子,穿著一件松花綠暗紋綢衣,看打扮,應該就是鋪子的掌柜。此刻,他坐在柜臺后面,一手打著扇,眼睛半開半閉,靠在椅子上打著瞌睡。孟澤進去后,也沒刻意叫人,而是將整個店鋪環視了一番。這鋪子約莫五六十平方,左右兩邊各打了一個齊腰高的柜臺,貨物就掛在柜臺后面的墻上。鋪子左邊是一面光墻,上面掛著各色的獸皮以及花色繚亂的編織物,右邊墻壁立著一個巨大的博古架,上面放著玉石、象牙、珊瑚、寶砒首等,初看上去,金光閃閃?!翱腿讼胍c什么?“不知何時,店鋪掌柜已經醒來,笑瞇瞇地問孟澤?!爸皇请S便看看?!?/br>只看不買,那掌柜也不惱,笑道:“請隨意,若是有看中的,我給你取來便是?!?/br>孟澤點頭,指著墻上一件獸皮,悄聲問魏霆均,“知道那是什么動物的皮么?”魏霆均抬頭看了看,悄聲回道:“應該是豹子的皮,不過應當不是金錢豹,兩者的花紋不一樣,也不是雪豹。孟澤有些訝異,“你還見過雪豹?”魏霆均點頭,用更低的聲音回道:“宮中的萬獸園里有,是別國進貢過來的。還有大象和獅子?!?/br>孟澤了然,皇帝的獸園是用來顯擺的,養的自然都是一些稀罕物。魏霆均這樣身份的人,想必也見得多了。“你猜的沒錯,這確實是豹子的一種,名叫云豹。生活在雨林里,晝伏夜出,喜歡吃鹿、猴子、兔子等小動物。孟澤說話的聲音雖小,但架不住店里沒旁人,安靜得很,坐在柜臺內的何掌柜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顯然是個行家么,何掌柜心里盤算著,打算等孟澤他們看完了,好好攀談一番。孟澤把鋪子里的東西打量得七七八八,認識的占多數,心中便有了點底了。這番邦的東西,大多與他前世所熟悉的南洋產物很相近。剩下的那些,約莫是從不知名的小國家搜羅過來的,雜七雜八,帶著一股奇特的異域風。“香料有么?”孟澤直接問。何掌柜笑著點頭,“有,對面架子上那一塊棕色的木頭,就是遠近聞名的沉香木了?!?/br>孟澤搖頭,“我要的不是用來熏香的香料,是用來調味的香料。心里落差太大,何掌柜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調味的香料也有!”何掌柜說著,彎下腰,從柜臺翻找了一陣,拿出一個分成小格的長條形抽屜斗。抽屜斗上面沾了灰,何掌柜順手拿起帕子擦了擦,這才端到柜臺,上。孟澤撿了幾樣聞了聞,笑道:“這些東西擱這都多少年了,一點兒辛香味都沒了?!?/br>何掌柜也不尷尬,朗笑道:“有小一年了,這不過是挑貨時順帶進的。一直沒碰到識貨的,只好擱這里了。你若是誠心想要,我倒是可以弄些新鮮干凈的過來?!?/br>“要多久?“孟澤抬眉問道。“至少得一兩個月,這東西不好銷,不是每艘船,上都有?!?/br>“價格怎么說?”“這樣吧,難得遇到一個懂行的,我也不說多了,收你一兩銀子一份?!焙握乒裥Φ?。“一份是多少斤呢?”何掌柜急速盤算起來,說實在的,雖然這些東西他一分錢沒花,但既然有人要買,總不能便宜賣了,萬一人家以后常來呢?倒時候想要漲價可就難了。“一兩銀子最多買一斤,再多我就虧了。海外的東西,來回一趟得半年,光運費就老貴了!”何掌柜叫苦。孟澤聽了,也沒同他講價,而是指了指匣子里裝著的黑胡椒、孜然和rou豆蔻,“這三種我要了,要新鮮的,連枝帶葉的最好?!?/br>孟澤說完,又把匣子里的八角拿了出來,“這個我也要,不過這東西應該不是番邦的,運過來的費用沒那么貴,不能按一兩銀子一斤算。何掌柜有些不信孟澤的話,“怎么不是番邦的,這些香料是一起從去番邦的船上買下來的?!?/br>“我們有靠海且四季炎熱的郡么?”孟澤側頭問魏霆均。“有。望南郡和壽春郡靠海,四季常青?!?/br>得到確實的回復,孟澤繼續同何掌柜講理,“從番邦的船上下來的,并不一定就能說明這東西來自番邦。若是你不信,下次進貨的時候,問一下這種香料是不是從望南和壽春這兩個郡進的就行了。何掌柜見孟澤說得這么篤定,心里先信了幾分,“若真是我們自家的東西,我也不跟你多要價,500文一斤給你。孟澤點頭,“這個價格可以,不過,要求還是跟前三種一樣,新鮮現摘的更好?!?/br>“我記著呢,忘不了!不過,要拿貨得先付點定金?!?/br>孟澤示意拿魏霆均拿錢,又讓何掌柜挑了一個小的紅珊瑚。孟澤買香料不砍價,但在紅珊瑚上同何掌柜磨嘰了半天。他本是學地質出身,其中有一個門專業課就叫珠寶鑒定,所以,在鑒寶這方面的眼力上堪稱毒辣。何掌柜是個精明人,仗著店里的東西都是些稀罕物,本是不愿意降價的。然而,耐不住孟澤知道得多,連帶著叫他認了一些東西的好壞。何掌柜這才心服口服,以只比成本價高一點的價格,把東西賣了出去。趁著何掌柜取東西,魏霆均不解地問道:“買這些做什么?”孟澤笑道:“你忘了,再過些日子,就是你祖母的生日。過生日,好歹要送點兒禮,哄人開心?!?/br>魏霆均皺眉,回道:“只怕你送了,也落不到好!”孟澤粲然一笑,“我何嘗不知。不過,現在咱家日子比過去好了,若是什么都不送,少不得又要鬧出一些事情來?!?/br>魏霆均想起魏老太條的性子,覺得孟澤這擔憂也沒錯。只不過,魏老太太不會親自鬧騰,只會挑撥得他娘鬧騰一番。何掌柜將東西包好,孟澤又同他說了一番話。“我對番邦的吃食感興趣,若是有船出海,能否帶一些當地的作物回來?有活物最好,沒活物有種子也成!”何掌柜眼珠轉了轉,回道:“這個我要問問,不一定能成?!?/br>“那就拜托~了,有消息您給我遞個信?!泵蠞烧f著,給何掌柜留了粉面鋪的地址。只所以留粉面鋪,而不留魏氏她們住的宅院,孟澤就是怕這頭何掌柜送了信,那頭魏氏拆了看,然后就把信給弄沒了。不是孟澤多想,這事兒魏氏和魏老太太沒準還真能干出來。所以,防著還是有必要的。維持面子,上的和氣,從不信任對方,這就是孟澤同魏氏和魏老太太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