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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個黃包袱像護眼珠子似地回來,“你們可仔細著,這里面的物件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全得掉腦袋!” 楊家的將包袱小心翼翼地捧給碧荷,“碧荷姑娘,這戒指炸回來了,您瞧瞧,黃澄澄的,沒有分毫差池?!?/br> 碧荷將那包袱解開,又打開紫檀木盒,從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枚赤金花絲鑲嵌寶石戒指來,細細地舉至眼前查看著,“果然是極好的,怪不得是衛府鎮宅之寶,母親吩咐了,小姐的嫁妝雖然樣樣是寶,可加在一起也不及這枚戒指貴重的,咱們需得格外仔細著?!?/br> “是呀碧荷姑娘,奴才們可是像護命根子似的護著,如今總算完璧歸趙,可以松口氣了的?!?/br> “有勞楊嬤嬤了?!?/br> 楊家的領著人退下,碧荷帶領幾個大丫頭將紫檀木盒放進內室。 映婳見狀,心中忖道:“這幾日正愁先前所受委屈無處發泄,如今可是個好機會,若是把這戒指弄到手,即是拿到大jiejie的大半嫁妝,便是離了衛府,也夠我們娘倆富貴一生的了,豈不比在這里做兩個遭人冷眼的苦瓤子強上百倍?” 于是打定了主意,只留心下手的機會。 可惜母親房中守衛森嚴,總離不了人,想要行竊,絕無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東北角處的廚房上,忽然間有了主意,遂趁人不注意溜進去,將油潑在柴上、墻上……然后偷跑出去。不一會,火勢熊熊燃起,燒著了整間廚房。 “不好了,廚房走水了!”喊聲、腳步聲雜沓在一處,所有人都趕去救火,包括母親房里的人也都過到那邊去,映婳乘機鉆進內室,將那紫檀木盒子里的赤金花絲鑲珍珠翡翠寶石戒指取出,然后蓋好盒子出來。 她徑自來到母親房里,屏退左右,“娘,給您瞧一宗稀罕物?!?/br> 裴姨娘橫了她一眼,“娘在這武德將軍府里,不比那小門小戶的,什么稀罕物沒見過?” “這個,你可曾見過?”說著,從袖子里拿出那枚戒指來。 裴姨娘一見,她是個識貨的,立即看直了眼睛,“這是……” “這就是衛府的鎮宅之寶赤金花絲鑲寶石戒指?!?/br> 裴姨娘唬得差點癱軟在地上,謹慎地看看左右,又到門口四下觀望,然后回來瞪大眼睛,“ 這戒指素日只聽人說起過,卻從來沒有見過,怎么會在你手里?” “那還不是怪娘你沒本事,女兒略施手段,就弄到手了?!?/br> “這戒指是要給你大jiejie陪嫁的,怎么會……莫不是你……” “沒錯,剛才那把火就是我放的,又趁機到母親房里取了這個?!?/br> “你!”裴姨娘狠狠地擰了一把她胳膊上的rou,“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娘!女兒要像你一樣膽小如鼠的,咱們娘倆一輩子都得在這武德將軍府里當苦瓤子,如今既得了這宗寶物,不如就此出去,投奔他鄉過體面的日子,可好?”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滿嘴里胡謅!趁現在沒人知道,趕緊把東西放回去,否則咱們娘倆都沒命活了!” 映婳不服氣,“娘,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豈肯就這樣放回去?憑什么大jiejie可以有,我得了就要沒命的?都是父親的女兒,誰又比誰高貴些?” “嫡庶有別,長幼尊卑有序!” “娘,您就這樣認命的?在我看來,皇帝還要輪流坐呢,憑什么咱們就不行!” 裴姨娘氣得說不出話來,口唇青紫,“你你!” 忽然間眼皮向上一翻,喉嚨里發出奇怪的聲響,全身向后一挺背過氣去了。 “娘!”映婳急忙過來,按摩她娘的心口,又狠勁兒掐了人中,好半天,裴姨娘才緩過這口氣來,“娘,你醒了!” 裴姨娘低低地哭著:“不用叫我娘,你只管拿刀子來捅死我!” “娘,你瞧你,連哭都不敢大聲,倒真的像作賊一樣,孩兒我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br> “你!”裴姨娘又氣得呼吸困難。 映婳怕她再昏過去,“好了娘,我聽你的就是,把這東西放回去!” 映婳出了裴姨娘房里,來到母親房外,摸著袖里的戒指,徘徊好一陣,終究舍不得放回去,又不敢回去見娘親,只得從后角門出了武德將軍府,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武德將軍府外的街邊住滿了梧桐樹,有鳥兒在樹上歡快地叫著,她不禁抬起頭來,望著那些鳥兒發呆。 什么時候,她能像它們一樣自由自在、歡蹦亂跳? 印象中母親一直是膽小怕事、看人眼色的,連帶著她也跟著生活得壓抑,她真是羨慕極了樹上的這些鳥兒。 回頭看看那院墻高大的武德將軍府,她卻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靠在一棵梧桐樹下,從袖子里拿出那枚戒指來端詳,那珍珠的色澤瑩潤光潔,果然是宗至寶。忽然又覺得它的氣息與自己有些相斥:東西也欺人,難道只有大jiejie才配得上它嗎? 是啊,大jiejie自小就如這珍珠一般被衛府的人捧在手上的,千呵萬護,仆役成群。相比之下,她就如同空氣中的一粒塵埃一般,渺小卑微。 她看著這戒指凝重高貴的色澤愈發氣惱,莫如現在就毀了它,看還得意什么! 想到這,去尋了塊青石拿在手里,將那戒指放在地上,高高舉起石頭來就要砸下去。 “小meimei!”忽然聽到一聲脂香粉媚的輕喚,側頭一看,是一個妖媚、裊娜的年輕女子站在那里,頭上青絲如墨,一雙嫵媚的眼睛風情萬種,香唇似笑非笑,惹人遐思。 映婳看呆了去,這美人就像一株芍藥花般又紅又香,無人不愛的,除了大jiejie,她是她見過的最貌美的女子。 那美貌女子,正是楚王府側妃夏雨雪,因著楚王迷戀衛傾城,先是害下相思病,如今費了一番周折終于要娶到手了,等一過了門,還有她的位置嗎? 所以衛傾城還沒過門,夏雨雪既已開始盤算怎么鏟除這一勁敵,在楚、衛兩府大忙婚事之際,她也在尋找陷害衛傾城的機會。 這天,她乘坐藍呢子小轎微行出來,圍著衛府轉悠,看是否有隙可尋,忽然從掀起的轎簾處看見街邊有一個年少女子舉止怪異,引起她的注意,便從轎上下來,仔細瞧著。 后來見那少女尋了塊青石,將一枚戒指放在地上要砸,她這才出聲,然后走過來。 往地上一看那戒指,唬了一跳,這么貴重的寶物,實是少見,怎么一個少年女子身上會有?既然有了,為何不藏著掖著,卻拿到街上來砸?這里面必有緣故。 于是上前喚道:“小meimei,這戒指價值不菲,觀你衣容,不像能有這宗物件的模樣,你今又欲砸碎它泄憤,究竟是為何?” 映婳憤然道:“我砸不砸的,與你何干?這戒指又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