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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間又自發背上了一口黑鍋,心道反正煩心也無用,不如談點重要話題,于是直接便問道:“左右都是等死,你方才沒有說完的話,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看吧,何苦果然是最純潔正直不過的,若是換作他,談論這等話題,必定得溫上一壺小酒,借著酒意兩人抱在一處,兩情繾綣半推半就之間,自然是水到渠成……這,還是別貿然成了吧。及時抑制住自己那放蕩不羈的思維,何歡堪堪找回了理智,瞧著少年坦蕩到仿佛彼此正在討論人生理想的眼神,那些原本的風月心思便也淡了,只摸著他的頭,含蓄笑道:“何苦,人一生最愛的永遠是自己,而你,就是我?!?/br>何苦期待了許久,誰知就等來了這么句話,思索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不由忿忿抗議道:“你告白需要拐這么多彎嗎?以前你就是這么和人說情話的?”你這滿目正直、握著劍、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山除魔衛道、心中一絲羞意也無的模樣,原來等得竟是情話嗎?步青云在正道時從未同人談情說愛,何歡也沒想到自己少年時對愛戀的表達方式竟會如此與眾不同,一時只能虛心求問:“那,這情話該是怎么個說法?”何苦一腔情意正被這話憋得厲害,一聽他問,也不去想旁的,指著他就大聲宣告:“何歡我喜歡你!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那種喜歡!我只準你和我一個人困覺!”他這語氣著實坦蕩,若是直接換成我定當守護天下成就大道之類的話語也是毫無違和,然而,就是這樣直截了當沒有半分柔情修飾的話語,卻讓何歡的理智仿佛被敲懵了一般,所有思維只有一片摸不著地的飄飄然。他忽地明白,對少年而言,喜歡他本就是一件能夠昂首挺胸對任何人坦言宣告的好事。何苦本就是這么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只要自己心中認定沒錯,就算是為世人所不容的愛戀,他也要談得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他這樣的人,能被這么愛著,當真是一生的福報。一切顧慮就這么被少年的銳氣斬斷,他不再猶疑,把人摟進懷里,面上全是春風般的笑意:“好,我和你困覺?!?/br>“只和我一個呢?被你吃了?”何苦喜歡被他抱著,不論互相擁抱還是靠在他懷里,都能讓他有種什么都不用害怕的安心感,此時嘴上雖仍硬著,心卻是瞬間軟化了下來,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的溫柔聲音卻是立即讓那心化作了一灘春水,他說:“只和你一個,一生一世?!?/br>何苦喜歡何歡用這種語氣說話,雖然不夠惑人,也沒法讓人意亂情迷,可是,一字一句,都是實打實的真心話。這就是他的戀愛方式,簡單明了,不需要任何猜忌揣測,一切隨心。我想同你談個戀愛。好啊,我也想同你在一起。感情哪有那么多彎彎道道,從一開始,需要的也只是這兩句話罷了。第四十八章 麻煩的孩子惹人疼青虛子回來已經有些時候了,剛剛走了一個徒弟心中本就很是傷情,對大徒弟便格外憐惜起來,于是醞釀著語氣站在一旁,預備待他二人了結再細細談心。然而,何歡這不孝徒弟分明早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還當著他的面和何苦抱來抱去,發覺自己不開口這兩人大概能黏到天荒地老,青虛子也不禁黑了臉,立即便警醒道:“我就看看你們還能抱多久?”大約是被抓時作死作得著實夠狠,何歡此時也是難得的真慫,雖知大概是糊弄不過去的,仍是不由自主地拖延時間,試著商量道:“那,再抱一個時辰?”他是想著能拖一刻是一刻,青虛子卻是沒法忍了,當即便將何苦扯到自己身邊,只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隨我過來?!?/br>青虛子活了數百年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做事也要比步邀蓮周道了不知多少,帶著兩人進了湖畔竹屋,尋了坐墊,沏了茶,這才悠然坐下,對著二人淡淡道:“你們也乏了,坐吧?!?/br>這是青虛子素日清修所在,二人皆不陌生,然而何苦總覺得自己有種早戀被班主任請到辦公室喝茶的緊張感。他被青虛子拉著一時也沒法靠近何歡,只能端著茶在心里暗自腹誹,一個十八歲,一個一百歲,都是成年人了,大家談個戀愛至于嗎?自戀又不犯法!這情形在他們記憶里其實很常見,步青云幼時每逢犯錯,青虛子便是如此諄諄教導,那時他頑劣,面上裝得乖巧,心中卻是不服,也跟何苦一般捧著茶杯默默聽著,就連神情都是一模一樣。何歡想,他的預計沒錯,即便步邀蓮說出了真相,比起他,師尊還是更喜歡何苦的,這屋子里一切都很和諧,多余的是他這個魔修。他做了八十年魔修,早不是當年那討人喜歡的性子,要他再如步青云那般撒嬌哄人,是斷做不出來的。如今,還是少說些話,莫要破壞過去美好的回憶吧。心中嘆了一聲,他坐得端正,端著茶杯細細一品,果真是幼時的味道,比他自己泡得要好上不知多少,頓時只覺心中一片平靜,只淡淡道:“步邀蓮應該還沒走遠,現在去追還來得及?!?/br>“他的道心不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原就需要多加歷練,去江湖上走走也好?!?/br>他話里不予追究的意思很明顯,青虛子自然是聽出來了。步邀蓮走前只將當年之事一一交代,不等青虛子說話,便已給了自己逐出師門永不歸來的懲罰,那些曾對何歡坦言的心情對師父是一字未提,很是懂事。如今,他這個大徒弟,也是半分不肯傾述自己苦衷,明明幼時是那般藏不住事的少年,到底是怎么長成了這般心思深沉的模樣?又到底是忍受了多少痛,他這個受了一點委屈都要來到自己面前鬧騰一番的大徒弟,才變成如今面前這一切喜怒哀樂都已看淡的何歡。想到這里,青虛子很是心酸,原本拆散二人的心思也漸漸淡了,只道:“不說他了,我們說說你?!?/br>青虛子同何歡再會之后,著實沒什么舒心日子,如今得知他真是自己弟子,這幾日在落仙湖聽到的話便適時在腦海中浮了起來,縱是他性子溫和也是忍不住抱怨:“你說自己就是這副德行,縱橫江湖無惡不作,若是脫困,必把我玄門弟子全都綁了去好好伺候?還罵我一個牛鼻子老道整天虛情假意,妄作一副仁義模樣,其實就是優柔寡斷沒有擔當?你心里真是這么想的,嗯?”這個嗯字殺傷力極大,何苦一口茶嗆在喉嚨,捂著嘴咳嗽數聲,這才明白何歡這膽大包天的貨色為何百般不愿同青虛子談話,委實是這死作得太大,想起來都怕??!他錯了,師父大人的胸襟果真是天下最廣闊的,這樣都沒打死何歡,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親爹吧。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