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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錢還差了一大截。 紅珠方才燃起希望而發亮的眼睛黯淡下去。 蘇小棕不想那么多,趕緊安慰道:“放心吧,我有辦法的?!?/br> 回到前院,蘇小棕看到管家隨白敬先一起走向正門,但只有白敬先一個人走出去。她連忙追上去,問管家道:“管家,爹這是要去哪?” “老爺說去后山透透氣,順便鍛煉鍛煉筋骨?!?/br> “后山?后山涼氣很足,爹怎么不帶件外套?”蘇小棕讓管家取來白敬先的披風,趕緊往后山追去。 白敬先沿著刪減石塊鋪就的小道拾階而上,習習微風和樹木青草的清新氣味讓他悶堵的心舒暢許多。 忽然,他一腳踩在石塊一處青苔上,差點跌倒。 蘇小棕眼疾手快上前將他扶穩。 白敬先有些訝異地看看她,又回頭看看走了一半的山路,看樣子,她默默跟在他身后有段時間了。 “既然跟來了,怎么不出聲?” “怕打擾爹?!碧K小棕輕聲說。 這孩子……果真實心眼,明明自己受了委屈,還愿意遷就別人。 “你來給我送這個?”白敬先語氣緩和一些,看一眼她手中的披風。 “對啊,爹,后山挺涼的,您還是披上吧?!碧K小棕說著抖開披風,不經意間瞥見內襯角落處有一個“清”字。 清字的含義有很多,蘇小棕沒有多想,把披風朝白敬先肩膀上放。 白勁風伸手攔下,哼笑道:“你覺得管家跟著我這么多年,會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嗎?” “???哦……”想想也是,蘇小棕有些納悶地收回披風。 “我喜歡這里的涼意,越往上走,涼氣越重,甚至會有刺骨的感覺。只有這樣,我才會保持清醒。這個世界爾虞我詐、真情假意、好壞難辨,只有自己清醒著,才會永遠記得那些痛和傷害?!?/br> “為什么要把痛和傷害記那么清楚呢?人生中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啊?!?/br> “再美好的東西終究也會消失,只有傷痛是永恒的。沉溺于美好的人是脆弱而不堪一擊的?!?/br> “爹,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心懷美好的人才會充滿勇氣,不畏懼那些傷害和疼痛?!?/br> 迎上蘇小棕堅定清澈的目光,白敬先笑著搖搖頭,嘆道:“你太年輕了?!?/br> 就像現在,她覺得自己正處在美好之中,卻不知道,這豪門大院中根本無一處供她棲息。她意外地來,終將如同一粒塵埃,被無情地拂去,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而這樣做的人,會是她所信任的丈夫。 當所有美好在她面前摔得粉碎,她心中選擇遺忘的,還會是那刻骨的傷痛嗎? 他仿佛聽見阿清悲傷的聲音:“敬先,你真的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嗎?” 是啊,真的要如此嗎? 白敬先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動搖了。 “爹,小心!” 草叢中躥出一條蛇,蘇小棕推開白敬先,一腳把蛇踢開。白敬先被她推得失去平衡,跌倒前揮舞的手順勢拽住蘇小棕掛在胳膊上的披風,拉著蘇小棕一同從側面山坡滾下,落入山谷。 不顧渾身疼痛,蘇小棕趕忙扶起不遠處的白敬先,緊張道:“爹,你沒事吧?” 白敬先忍痛搖搖手,道:“沒事?!?/br> 蘇小棕仔細檢查一番,除了一些擦傷和淤青,白敬先的確沒什么大礙,這才放心。 “可是這要怎么上去呢?”她仰頭看看,山谷不深,但四周并無可供攀爬的條件,泥土和石頭表層有厚厚的青苔,一踩就打滑。 “再過一會兒就是我平時回府的時間了,管家看不到我,會到后山來找?!卑拙聪炔换挪幻?,一句話就安撫了蘇小棕著急的情緒。 “爹,你還是得披上這個,這里濕氣重?!碧K小棕為白敬先披上披風,坐在他身邊,忽然瞄到地上某種草,興奮地摘下草葉,放到嘴邊吹。清悠小調頓時回響在山谷里。 “誰教你的?”白敬先隨口問。 “我爹。小時候他經常和娘坐在院子里,頭靠著頭看星星。爹就會吹草葉哄娘開心。我和哥哥在一旁嬉鬧。爹娘偶爾會佯裝生氣地責備我們幾句,然后我們一家人都哈哈大笑?!碧K小棕沉浸在回憶里,臉上露出懷念而幸福的微笑。 白敬先也沉浸在她所描述的場景里,只覺得一股熱血沖向腦門,忍不住捏緊拳頭。 “爹,我再給你吹一首,這是娘最喜歡哼的歌,可好聽了?!痹捯魟偮?,熟悉的旋律圍繞著白敬先,將他帶回他和阿清初次見面的時刻。 當時,阿清在河邊洗衣服,嘴里哼著的正是這首小調。那清脆動人的歌聲,一下子就俘獲了他的心。當他走上前,看到她那水靈清麗,如同凡間仙子的面容,情愫便不可遏制地在內心彌散開來。 “別吹了!”白敬先驀地一聲吼,雙眼有血絲浮現,臉色鐵青。 蘇小棕嚇了一跳,惴惴不安地放下草葉,不敢說話。 與此同時,房內的二姨太不知為何煩躁起來,扔下手中的念珠,捂住耳朵,踉蹌著跑出佛堂,大叫道:“別吹了,別吹了!” 紅珠連忙追上她,急切道:“二姨太,你怎么了?” “你沒聽見嗎?你沒聽見嗎?快叫她別吹了!” “我沒聽見啊……” “別吹了,別吹了!”二姨太一把推開紅珠,朝前院跑去,跌坐在一處假山下,雙手抱頭,依舊不斷喃喃自語,“別吹了,別吹了……” 半個時辰后,管家待人把白敬先和蘇小棕尋回來。 看到白敬先一身狼狽,再看看他身邊的蘇小棕,二姨太馬上爬起來,沖上前扯著她的衣服嚷道:“災星,你就是災星!別禍害我們,滾,你給我滾!” 白敬先緊皺眉頭,滿臉不耐,沉聲道:“把二姨太送回房,請醫生過來看一下?!?/br> 蘇小棕還處在這突如其來的慌亂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白敬先冷冷看她一眼,道:“我教你安分守己,你偏要惹禍。去祠堂,跪在祖宗面前思過!” 她錯在哪了?蘇小棕想辯解幾句,根本沒人理會她。 ☆、白蘭蘭被命令休妻 蘇小棕跪在祠堂,拿出偷偷取來跌打藥,自己給自己處理傷處。 小香到廚房去給她端熱水,卻發現熱水已經沒有了。她打水想重新燒一壺,誰知所有爐子都被用著。好容易看到大灶上空著一口鍋,她正要把水倒進去,卻聽四姨太的丫鬟彩玉道:“噯,這口鍋我讓廚子留給我的?!?/br> “你要干嘛?” “四姨太只喜歡吃我給她單獨做的清蒸魚?!?/br> “可是大少奶奶等著用水呢?!?/br> “你敢得罪四姨太?”彩玉一句話讓小香語塞。 她在這白府誰都不敢得罪,也就這新來的大少奶奶最好得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