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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用!你現在知道你兒子精神有問題,在法庭辯論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僅不說,原告提出質疑的時候你還咬死不承認,現在為了減刑就跑過來嚷嚷。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知道你兒子精神不好的?你兒子這樣打死者,你管過沒有?” 法官一口氣吼完這些,脾氣才慢慢壓了下來,她說:“你回去,這個案子我們會秉公辦理?!?/br> 覃樺和外公趕回越城的時候,覃母的尸體已經被火化掉了。她的死相難看,即使殯儀館提供冰柜但也存不住,外婆只好一邊哭一邊簽了同意火化的協議。隔壁的停尸場里哀樂陣陣,親戚家屬擠了滿屋,覃母這頭只有外婆孤零零一人,干瘦的老人等著火化,又抱著骨灰盒一個人坐著公交車回了公寓。 在覃樺和外公回來之前的整整一天一夜里,外婆就抱著骨灰盒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天一夜,坐到不知晨昏,不知人事。 可憐外公前腳剛剛照顧了昏倒的覃樺,這邊又要照顧心傷的妻子。老人也一樣悲痛欲絕,可他堅硬地挺著身骨,忙著和覃樺一起把外婆抱回房間里,給她打了熱水,擦手擦腳暖暖身子。又四處打電話,商量買墓地的事情。 那盒子骨灰反倒被落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覃樺慢慢在它面前蹲下身子,她伸手撫上四角分明的硬質木盒,像是不敢相信般,碰了又把手移開,過了好一會兒,才真正地撫著,動作輕柔,像極了為覃母梳發。 “其實,”覃樺的眼淚又下來了,她把額頭輕輕抵在骨灰盒上,伸出手摟著木盒子,姿態依偎,闔上雙哞,全當是幼年,趴在覃母懷里討要糖果吃,“其實,我想過,等將來掙了錢了,把你接過去,好好照顧你。到時候,你愿意找你的愛情也好,還是愿意一個人生活也罷,我都依你?!?/br> “我都依你啊?!瘪麡蹇薜梦?,抽抽搭搭的,鼻涕眼淚再也管不住,全都爬滿了臉龐,“我恨你,可是我恨不長久,但你為什么就要這么早就走了?以后我叫誰mama?我沒有mama了??!” 覃樺呢喃著重復:“我沒有mama了啊?!?/br> 外公剛剛幫外婆擦完身子,端著水盆出來站在門邊,看著覃樺用手指狠狠地戳著骨灰盒,恨里帶著恐慌和留戀:“你為什么,總要做出些不讓我喜歡的舉動來?” 本就是強撐著的外公終于也撐不下去了,他身子一軟,手上沒有了力氣,盆帶著水在地板上滾落,濺了滿身。他把身子靠在門框邊,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為著覃父的事情,爺爺找上過門一次,但連樓都沒有上,就被外婆舉著掃把把他趕了出去。 覃父因為在法庭上行兇,證據都全,又因為他在做鑒定時并不配合,堅持著自己沒病,檢查員帶他做了兩次也沒成功,最后只能在起訴狀寫了句疑似精神不正常,但絕非喪失意識的病,即使的確被鑒定為精神病者,也不能作為減刑考慮。 于是,法官一錘定音,判了死刑。 覃樺一夕之間成了喪母失父的孤兒,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撐不下去,但后來,覃樺竟然也恢復了精神頭。覃父死,她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感覺,大約是每當她被打得遍體凌傷又沒有藥可以上的時候,她心里總是在低低咒著覃父,如今不過是讓他的詛咒生了效,覃樺除了一時的不可置信和恍惚外,沒有多余的一絲一毫有關于父女情深的感傷。 覃母這邊喪禮沒有大辦,是因為周家親戚的確不多,況且兩位老人白頭送黑發,悲慟過度,一個臥床不起,另一個的精氣神也差不多散了,平日里的生活還需要覃樺勉強打起精神來照料。而覃父那頭,完全是因為爺爺奶奶覺得覃父死得不光彩,不愿意大辦。只是兩人倒很是堅持出殯時,覃樺需要來領兒女之責。 覃樺對此沒什么意見,不過等奶奶進一步提出希望覃母與覃父合xue而葬時,覃樺只答了句:“人無恥也是要個限度的?!?/br> 覃家的事情鬧得實在大了,在越城的地方臺上被接連滾動播出了一個禮拜,以致平日里都不看新聞的同學也知道了這事兒,覃樺回到學校后,就察覺出了同學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不過,也無所謂了,覃樺想,反正,也快高考了。 等高考結束,就離開越城,遠遠地離開,再也不要回來了。 覃樺的文化課成績與往日比起來,低了許多,只高了一本線五分,不過好在,藝考她過了。這文化課成績在一眾藝考生里出挑了不少,語文老師連連稱“好運好運,多虧有mama在上天保佑?!?/br> 可是,如果她不是這般一意孤行,和覃父攤牌她想要學表演,又搬出外公外婆讓覃父覃母離婚,或許,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是上天保佑,不如說,恨錯當時。 ☆、第十八章 覃樺盤腿坐在上鋪看劇本,她一旁的簡易小桌子上放著一捧的桂圓,她邊看劇本邊時不時地摸顆桂圓用牙齒咬開殼子,用舌頭卷出飽滿多汁的果rou,嚼著吃。 她的長發用一根發帶挽在了腦后,因為不用出門,還穿著睡裙,露著兩條細白的胳膊。 窗外是明媚的陽光,傾傾灑了半室。 “親親,親親?!笔矣研M脫了鞋子踩著覃樺的椅子,雙手趴在欄桿處看覃樺,“親親,我接了個戲,還差個女四,我向導演推薦了你,你要不要來面鏡試試看?” 覃樺隨手拿了顆桂圓,用指甲剝開,喂給小滿吃,然后笑笑,搖搖頭,說:“我剛接了個話劇,怕是沒有時間。小滿又有工作可以接了,真棒!” 小滿咬了桂圓在嘴里,含糊地說:“親親,你是表演系的學生,不是話劇系的學生,一天到晚演話劇,就掙個三瓜兩棗,又沒有什么名氣,值得嗎?”她放低了聲音,說,“你看看你旁邊那位葉璐傾,網劇接了三部了,都是女主,微博粉絲都十幾萬了?!?/br> 覃樺對床坐著個追劇的女生,她眼睛一動也不懂得盯著電腦屏幕,一邊隨口接話說,“是啊是啊,一張整容臉,做了嘴角上揚哭戲也是笑,笑戲像哭,就這樣還能有十幾萬的粉絲,粉絲真是眼瞎?!?/br> 小滿聽得直點頭,說:“芳芳說得很有道理的,像葉璐傾這樣的人都能紅,我們更應該紅啊。你看,我接到了網劇,芳芳接到了洗發水廣告,親親也要努力啊?!?/br> 覃樺好笑地捏了捏小滿的臉,說:“我接話劇難道沒有在努力了?好了好了,我的女主,趕緊看劇本去吧,好好地揣摩揣摩,小的先恭祝你大紅了?!?/br> 芳芳說:“親親演話劇沒有什么不好的,磨煉演技嘛,雖然近幾年也有不少出彩的網劇,但大多數都只是掙個熱鬧,圖不了什么長遠的發展?!?/br> 覃樺笑著點點頭,仍舊捧起劇本,看了起來。 三年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