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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戴著頭套,以這樣的方式窺探自己未婚夫和別的女孩跳舞是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如何看待發生在那塊場地上的事情。 一百人中肯定有九十九人會說“不要胡思亂想,那是再正常不過的獻愛心行為?!?/br> 可,這樣的獻愛心行為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很合適,唯獨發生在連嘉澍身上不合適。 他才沒那樣的好心眼。 車就停在不遠處,回到車里日光已經如數退卻,奇怪的是,困倦這會兒像忽發癥,眼皮沉甸甸的。 索性,閉上眼睛,就休息一會兒。 喃喃自語著,就休息一會兒…… 單調的聲音持續循環,不需要林馥蓁睜開眼睛,她就知道那是手機鈴聲,手機鈴聲不是來自于她的手機,那應該是這輛車主人的手機。 手機鈴聲出處距離她手很近,只是,她懶得去接起。 她太困了。 手機第二次響起,她還是懶得去接。 一直到有人用手磕車窗。 咚、咚、咚。 不情不愿睜開眼睛,臉轉向車窗。 望向車窗的那一眼讓林馥蓁的淚水一下子從眼眶處跌落。 連嘉澍這個混蛋,怎么敢—— 怎么敢! 不,不應該是怎么敢,而是怎么能?! 怎么能穿著方綠喬織給他的毛衣來敲她車窗呢? 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敲打車窗的人正在朝她做出手勢。 那是什么意思?還有,嘉澍臉上表情為什么會顯得那般平淡平靜,那坐在駕駛座位上的人是小畫眉啊,是小畫眉也是林馥蓁,還是他的未婚妻。 手剛去觸車門門把。 就聽到車外的人用很是不耐煩的聲音說:“女士,如果不打算接電話的話請關掉手機,你手機鈴聲吵到我?!?/br> 一呆,手從車門把滑落。 緩緩回頭,林馥蓁在車內鏡里看到自己的模樣。 木然伸手,找到手機。 瞬間,車廂安靜了下來。 把手機放回原來的地方。 緩緩地。 臉第二次轉向車廂。 隔著深色車窗玻璃,看著車窗外的那個人,那張臉。 在心里叫了一聲:嘉澍。 一秒、兩秒、三秒。 倉然啟動車子,車子快速往前年,夜幕已經降臨,周遭光線不足以讓她看清楚眼前景物。 “砰——”一聲,車頭撞在那棵樹上。 眼鏡從臉上掉落,和眼鏡一起跌落的還有數滴晶瑩的液體。 現在,林馥蓁所不能否認的是,導致于車撞到樹上的不是周遭光線,而且模糊成一團的眼前。 淚水發瘋般從眼眶涌出。 騙子,嘉澍是騙子,嘉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 說什么五十年后在路上,即使她彎腰駝背,即使她一張臉布滿褶皺,他也一定一眼就能把她認出。 她都還沒變老,他就已經認不出她來了。 甚至于,距離他說這些話也只不過是過去幾個月而已。 幾個月時間而已! 嘉澍是個騙子,連嘉澍是一個騙子。 她只是戴了假頭套,換了眼鏡。 他就已經認不出她來了。 那些曾經在深夜里頭,讓她聽得淚流不止的話原來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透過車后鏡,林馥蓁去看站在燈下的身影。 那抹身影對那把車開到樹干上的“陌生女人”無絲毫關心,很安靜站立著,手指縫處那點猩紅忽明忽暗。 握緊拳頭,所有力量集聚到手掌心,展開手掌。 展開的手掌狠狠往著自己的臉甩去。 “啪——”的一聲。 眼前恢復一片清明。 嘉澍不僅拿話騙她,還拿假的承諾騙她。 “好,以后,我不抽煙?!毖元q在耳。 林馥蓁再次啟動車子。 車從兩邊排列整齊的車道緩緩行駛,往著出口方向。 再次,林馥蓁忍不住去看車后鏡。 于燈光下的那人身影還保持之前的姿勢。 還要原諒嗎?還能原諒嗎? 這是林馥蓁在短短一個小時時間反復想起問題,第一次問時,聲音小小的,第二次問時,聲音大上一些些。 現在,那個聲音已然變成奔騰的怒海: 還要原諒嗎?還能原諒嗎? 目光木然往前。 車子緩緩駛離,落在后車鏡的人消失不見。 伴隨著那輛車消失在兩邊樹木林立的路盡頭,周遭回歸安靜。 目光無意識落在那棵樹上,那棵樹因為受到一定程度的撞擊,掉落下了一大片樹皮,如果不是車里的手機鈴聲響起,連嘉澍還以為那是一輛空車,一直到車廂的手機鈴聲響起,映在深色車窗里的是女人的側臉輪廓。 手機鈴聲持續響個不停,有點吵。 他心情煩躁。 伸手,手指關節敲打在車窗玻璃上。 咚咚咚。 車里的女人側過臉來。 連嘉澍目光落在被車刮傷的樹皮處。 在這簾夜幕下,那停在角落處的車;那在車里睡覺的女人;以及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顯得有點奇異。 后來,連嘉澍每年都會夢到這個場景,當車里的女人側過臉來時,他打開車門,把她擁進懷里,什么話也不敢說,就怕說了,到最后,連夢里也找不到她了。 夢里,打開車門,就那樣把她緊緊擁在懷里。 小畫眉,這下,你少了一個丟下我的借口了。 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連嘉澍目光從樹干處收回,那根煙差不多也燃燒殆盡。 掐滅煙,把煙蒂丟進垃圾桶里。 小畫眉,我沒抽煙,小法蘭西只是有點想念尼古丁的滋味。 點燃那支煙,任憑那支煙在空氣里,空氣里有了淡淡的尼古丁位,任憑思想沉浸在尼古丁味的幻像中。 小畫眉,小法蘭西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自己成長的軌跡,只是,那個孩子沒有小法蘭西那般的幸運,身邊有一個小畫眉。 由遠至近的腳步聲來到背后。 小心翼翼叫了聲連嘉澍。 連嘉澍觸了觸臉,回過頭去。 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那張臉的主人目光在觸到他時,笑容系數從臉上收盡,低低說了句“對……對不起,我……我老是忘了……” 笑了笑,淡淡說出:“我們走吧?!?/br> 她點頭。 是特屬于方綠喬式的大力點頭,并附上一句:“下次我會記住叫你的法文名字,一定!” 沒有下一次了,方綠喬。 只是,連嘉澍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林馥蓁搭乘最后一班航班回的倫敦。 本來,她想直接從柏林回巴黎,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買的是飛倫敦的機票。 抵達希斯羅機場,一看不對,于是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