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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 朵拉之家設立在柏林的負責人會在機場接她。 一旦抵達柏林機場,這位負責人會給她相關證件,于是林馥蓁的身份就變成朵拉之家一名常駐柏林的工作人員,前往醫院的目的為探望即將做手術的癌癥少年。 在醫院,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呢? 其實,林馥蓁心里知道,她來倫敦不是給嘉澍送驚喜的。 送驚喜也得是她貌美如花的時候。 她現在有點丑呢。 這么丑,怎么當小畫眉。 小畫眉是紅磨坊明艷的跳舞女郎。 自從“巴塞羅那食物中毒事件”之后,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真正睡過覺了,那天,為了去見嘉澍,單是化妝就用去她將進兩個小時。 甚至于,她已經很長時間不敢去照鏡子了。 ☆、人間蒸發 林馥蓁抵達柏林時, 日已西沉。 朵拉之家的負責人在機場等她,一名在柏林土生土長的德國女人,德國女人帶來了她所需要的東西:頭套服裝證件等等。 厚厚的劉海遮擋住三分之一面部;邊框加厚深色鏡片眼鏡;老氣橫秋的套裝再加可以遮擋住下顎的厚圍巾,再配大包包,鏡子里的她似乎一下子過度到三十幾歲。 乍一看,一目了然, 長期服務于公益機構的刻板女人。 確信沒問題后, 戴上證件, 林馥蓁開著德國女人的車前往那位癌癥少年住的醫院。 醫院距離機場有二十分鐘車程。 把證件交給醫院門衛。 門衛往保全室打電話。 不一會時間, 出來一名自稱負責接待她的醫院工作人員。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林馥蓁站在被圍欄圍起來的體育場外。 那位告訴她,她要看望的人就在里面。 “小土豆今天精神很好?!蹦俏徽f。 小土豆?是少年的昵稱嗎? 簡單交代幾句工作人員離開, 林馥蓁在原地呆站小會時間。 看一眼日頭,日光已經變成紅茶色澤。 很快, 太陽就要下山了。 體育場圍欄采用下半段密封上半段縷空設計, 圍欄門打開著, 自然, 她不能大搖大擺從正門進去,工作人員說了,少年現在和他的朋友在一起。 林馥蓁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所在, 一人高的松樹是很好的天然屏障。 圍欄有點高呢。 林馥蓁踮起腳尖,眼睛湊到縷空位置。 體育場不是很大,無任何遮擋物,一目了然。 那一眼, 踮起的腳尖似乎承受不了她的身體重量。 腿一軟。 身體轟然倒塌,林馥蓁跌坐在地上。 會不會是在諸多不眠夜晚,以及綠色藥丸的后遺癥所產生的幻覺?這沒道理啊,怎么想嘉澍都沒理由出現在這里。 嘉澍對于那些所謂獻愛心,公益機構總是嗤之以鼻來著。 應該是她眼花,她沒理由自己嚇自己。 摸索著,林馥蓁從地上站起。 眼睛湊到縷空位置—— 第二眼。 這第二眼足以把她的眼眶看的溢滿淚花。 她就知道。 這世界,沒人能把一把小提琴詮釋得那般的好看。 眼珠子呈現出停滯狀態,呆看著站在草坪上的身影,身影落在草坪上,挺拔修長,落日在他的發末處鍍出一道道細細碎碎的金色邊角,伴隨著手腕抖動或長或短。 悠揚的琴聲透過晚風,那是嘉澍的成名曲。 那旋律比他給女王表演時還要動聽,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動聽。 一曲終止。 掌聲響起,無比熱烈。 是誰給的掌聲? 呈現出呆滯狀態的眼珠子循著掌聲來源—— 林馥蓁看到了她極為討厭的人。 在這之前,林馥蓁也沒多討厭方綠喬。 但,這刻,那半蹲在輪椅少年身邊,正以仰望姿態去看連嘉澍的楚楚可憐身影讓林馥蓁看著心里一陣陣惡寒。 方綠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所昂望的男人是別人的未婚夫,確切一點來說,那個蘭秀錦的女婿。 你忘了,你mama偷走別人的丈夫,你也打算如法炮制嗎? 嘉澍,快點,快點給她一個教訓。 你也知道的,那是林馥蓁討厭的人。 眼巴巴等著。 然而,她等來的卻是小法蘭西一曲終止,漂亮的謝幕姿勢。 這是怎么了,嘉澍這是怎么了? 踮起的腳尖再也承受不住,往下滑落。 第二次癱坐在地上。 晚風中,傳來她熟悉的,熱愛的嗓音。 在說著:“讓我來猜猜,你為什么會被叫做小土豆呢?你一定一出生就像一顆小土豆,方綠喬……” 腦子嗡嗡作響著。 嘉澍在叫方綠喬時難道忘了嗎?他口中叫的人的mama是搶走她爸爸的女人的心肝寶貝。 “方綠喬,你覺得我猜得對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狈骄G喬語氣親昵,“小土豆,你覺得他猜對了嗎?” 三撥淺淺笑聲透過晚風傳到她耳畔。 耳畔嗡嗡作響聲又開始了。 在嗡嗡的聲響中,林馥蓁想起一件事情。 再次摸索著,林馥蓁從地里爬起。 第三次從地上爬起時已經很吃力,她需要借助松樹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在爬起來的緩慢過程中,林馥蓁在心里開始念念有詞著: 嘉澍,不要,千萬不要那樣,我已經說服自己去忽略,那天在休息室你對我做出的事情源頭是因為方綠喬。 嘉澍,千萬不要,我現在已經很累很累了。 顫抖的手緊緊攀在圍欄上。 第三次,把眼睛湊到縷空位置。 第三眼。 傷心嗎?不知道。憤怒嗎?不知道。絕望嗎?也不知道。 唯有,眼睛直直落在穿在連嘉澍身上的毛衣上。 連嘉澍穿著方綠喬給他織的毛衣。 他第一次穿上方綠喬的毛衣時,他們還什么也不是。 第二次連嘉澍穿上方綠喬的毛衣時,她無名指上戴著他送的戒指。 還能原諒他嗎?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就因為他穿了一件毛衣就不能原諒,這聽上去很是不可理喻。 可是,那是方綠喬織的毛衣啊。 離開時,那兩人在草坪上跳舞。 因為那孩子說了,他至今還珍藏著父母親在落日下翩翩起舞的照片。 那支舞,林馥蓁可以理解。 可在那支舞之前,連嘉澍和方綠喬之間的默契是她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孩子話剛剛說完。 那兩人的手就在空著交疊。 落日下,男孩身影修長,女孩嬌小纖細,每一次旋轉都□□無縫。 還要等他們跳完那支舞嗎?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