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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劉軒豎了根大拇指:“真應該讓長安城里那幫瞎了眼的老頭子看一看,這清風朗月的無垢楊郎長了如何一副黑心腸!” 楊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劉軒“嗖”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接下來如何做?”也不知怎的,楊廷像是生來克他的,每每到這種時刻,他便自動認慫。 林木捧了件白袍進門,楊廷順勢換下了身上這件血跡斑斑的袍子丟至一旁,人已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門,徒留劉軒在后“哎哎哎”地跟了出去。 ——至于一樓廂房內早就睡死的壯漢,便只有讓他陪獨孤主子一同赴死了。 ~ 蘇令蠻回到臨溪閣時,反而平靜了下來。她這人素來有副大膽子,既打定主意要做,便不會退縮。只此番幕后之人不知是不是與八年前下毒之人為同一波,若是…… 那就說明對方按捺不住了。 綠蘿默默跟隨,只覺身前小娘子安靜得過了分,仿佛憑空長大了些許。忽然聽到她問:“綠蘿,剛剛誰推我,你見著了么?” “二娘子是說二樓門前你跌入門中那一回?”綠蘿搖頭,“并無人推,倒是我撿到了這個?!彼龔男渲腥〕鲆恢粓A溜溜的棋子,玉質溫潤,極為名貴。 蘇令蠻伸手接過,若有所思:看來這幕后之人了不得啊。 她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這十四年的人生,除卻比旁人寬胖了點,抗燥了點,她并無出奇之處,便阿爹阿娘也不過是極其普通之人,如何招人這般惦記? 眼下線索太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蘇令蠻走到羅夫人身邊之時,發現之前遍尋不著的羅婉兒此時正喜笑顏開地朝她揮手,一身的輕粉宮紗緞,襯得那臉又肥了一圈。 她并無意遷怒,只問:“你都去哪了?” 羅婉兒扯著她去了角落,將剛剛所行之事細細講述了遍,從出恭講起,原來她在門外便見到了李鷺,當下色心抵過了友誼,干脆在后跟著,打算來個美麗的邂逅。 及至在聽雪林攔住,對李小郎君一番誠心表白,孰料竟當場被拒,羅婉兒委委屈屈地道:“李鷺這廝委實不給面子,當著這許多好友的面,明褒暗貶地將我奚落一頓,就差指著鼻子說我癩□□想吃天鵝rou了?!?/br> “可我看你一點不傷心?!碧K令蠻指出不對勁之處,羅婉兒哈哈一笑,習慣性地往腰間一撫,卻發覺那荷包掉了,這才有點傷心,“那是自然。我堂堂太守之女,豈是吃素的,本想小小教訓一段便罷,沒想到……” 李鷺稱酒勁上頭,去了三樓休息,沒料竟是與一婦人秘密干起了男盜女娼的勾當,戰斗正酣之際,羅婉兒這彪悍的小娘子硬闖了進去,扯了他衣裳。 “可惜我那荷包丟了?!绷_婉兒不大開心。 蘇令蠻默默地遞了過去,只覺得自己過分愚蠢,許是劉軒那警告反而起了反作用,關心則亂,讓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小小的荷包鼓鼓,羅婉兒一下子認了出來,立時笑得跟只白面包子似的:“阿蠻你真好?!表樖纸恿诉^去,一邊廂繼續講她的大業。 “李鷺這混蛋,都被扯了衣服也不怵,反倒那庾吏的新婦嚇得簌簌發抖,”羅婉兒嘆了口氣,“我也不欲為難這一對野鴛鴦,便只叫了庾吏來將她媳婦帶回去,就是這頂綠帽子帶實在啦?!?/br> 蘇令蠻簡直聽得哭笑不得,她去那一回大約是事情結束不久,難怪羅夫人半點不著急,大約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蘇覃—— 本就與她關系不親,說與不說,蘇令蠻反而不大在乎。 這時,臨溪閣已經有一撥人亂了,原來有人發覺——他們都出不去了。 莊外密密麻麻一片甲兵圍攏,刀槍劍盾,陣勢赫然,望之便有森然之感。 羅太守出現在眾人面前,手往下壓了壓,安撫道:“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br> “太守,你這是何意?” 作者有話要說: 阿蠻:作者君為了讓阿蠻見到廷哥哥,所以不小心讓阿蠻賣了個蠢。 【敲碗.jpg】 楊廷: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 作者君:小天使們都變成養肥黨了?還是事業線,大家不喜歡? ☆、第42章 風滿樓(九) 問話的不是旁人, 正是李鷺。 他被人抓jian在床, 睡了旁人正當花樣的嬌俏妻子之事雖在一干狐朋狗友面前說是極有面子,但在這正式的場合便不那么妥當了—— 何況這還有個站了主場又睚眥必報的羅婉兒。 李鷺自認倒霉,實在是一刻也呆不得, 帶著貼身小廝就往白云莊門口趕, 路上遇到那庾吏小夫妻二人還掰扯了一會, 可到底比一個小小的糧官地位要高一些, 很快便憑著身強馬壯的家丁們脫了身。奈何到了門口,便發覺事情不大對頭了。 門口原來笑容可掬一臉和氣的家丁換成了兩個黑臉的粗漢,好說歹說不肯放人,外頭還圍了一圈的甲兵,將整個白云莊圍成了個鐵桶一般。 李鷺自小雖然渾, 女色上過于放縱, 但政治敏感度還是有一些, 一眼就認出這甲兵是自隔壁兩郡長郡和奉天郡調來的兵馬,中間還稀稀落落夾雜著一些太守府本來的兵衛。 他被唬了一跳, 庾吏也是嚇得直哆嗦, 這下也不介意李鷺睡了自個兒老婆, 兩廂混到一處, 回去要向羅太守“討個說法”了——說來這兩撥人也真正詮釋了何謂“除生死外無大事”的真諦, 連綠帽之恥都能放到一邊。 也陸陸續續有人發現了這情況。 “羅太守,你這樣便不大厚道了吧?” “是啊,我等皆是信任太守方來赴宴,沒料到竟是場只進不出的鴻門宴, 羅太守,你有何解釋?” 在定州城,太守也不是能一手遮天的,尤其這里還是當年梁太/祖的起兵之地,沾親帶故的不少。 群情激憤之下,整個臨溪閣不復此前世外的悠然自在,反吵鬧得跟街頭的菜市場沒甚兩樣——那些個高高在上之人吵將起來也不比一千只鴨子更高貴。 羅太守捋了捋胡子,慢條斯理:“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br> “都火燒眉毛了還稍安勿躁?我說羅太守啊,就算是死,也該讓我等做個明白鬼???” 羅婉兒面色煞白,人跟嚇傻了似的,被羅夫人一把護到了身后。 此時蘇覃悄悄地扯著蘇令嫻挪到了蘇令蠻身邊,壓低著嗓子問:“二jiejie,你早便知道了?所以那時不許我來?” 蘇令蠻掀了掀嘴:“覃弟,你以為二jiejie有這本事?” 蘇覃半信半疑,蘇令嫻卻遲疑地喚了一聲:“二meimei,你說……我們可還能出得去?”顯然是篤定她是事先知曉了。 “大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