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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與帳內緊張沉悶的氣氛格格不入,面不改色笑道:“陶公子果然是武林中人,快人快語,朕也出生江湖,也做過江湖兒女,‘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那是何等的暢爽啊。如今你以江湖人的身份助朕,朕便以江湖中的禮節相待,若公子真能殺死那三個胡將,助朕攻克晉州城,朕即刻征召全國符合條件的少年男子供你擇選,并且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br>陶三春覺得這皇帝倒是個爽快人,表情轉為柔和。郭榮見她點頭說好,命人取來御酒,親自斟滿一杯,離開御座走到她跟前遞上酒杯。“這杯酒預祝公子明朝旗開得勝,奏凱而歸?!?/br>陶三春借過一飲而盡,郭榮贊許大笑,興致勃勃吩咐左右:“速去準備酒宴,朕要好好款待陶公子,再傳令三軍,明日卯時生火做飯,讓軍士們飽餐一頓,辰時出兵攻城?!?/br>第二天清早周軍擂鼓出戰,趙匡胤、張永德擔任前部先鋒,這只軍隊從澤州打到晉州,連連告捷,士氣旺盛,日前在三胡手中受挫,全軍憋著一股報仇雪恥的氣勁,今日統統在陣前發泄出來,推沖車,架云梯,向早已被戰火燒黑的晉州城墻發起新一輪猛攻。打草必然驚蛇,首一輪攻勢剛剛啟動,敵人便拿出了殺手锏。趙霽身處北城門,乍見城門上跳下一個穿藍色戰袍的大將,此人生得五大三粗,頂上光禿,耳朵上和腦后留著一圈頭發,系成了十幾條細小麻花辮,上面拴著七彩頭繩,正是契丹人特有的發型。那大將順著繩索縱下,不避石塊箭雨,餓狼般沖向戰壕,附近投石車前的十幾個周軍將士上前圍攻,被他或點或推打倒,全都隨地打滾,再沒一個能站起來。趙霽料定那就是三胡之一,聽身邊將領驚叫:“那人叫拔里虎,馬將軍和張將軍就是被他殺死的!”他嫌騎馬太慢,直接一式“燕子三抄水”躍出陣隊,撲到拔里虎跟前。拔里虎尚未來得及變招,劍尖已直指眉心,力道猛霸,嘯耳生風,他的“血煞功”還沒練到家,生怕擋不住這一擊,連忙倒轉斗步向左閃避。趙霽一個“旋風破道”,冷風狂卷,風云萬變,招招相扣環環相連,不停息地逼殺上前。拔里虎尋常武士出身,只擅長遼人常見的摔跤相撲等粗淺技法,仗著一身邪功逞兇,尚未與真正的武林高手比拼過,見了趙霽的高明劍法不禁又怒又懼,一雙鐵柱般的粗臂上下輪翻,試圖奪下敵人的武器。趙霽已刺中他好幾劍,都只傷到皮毛,卻也欣慰:“這廝的功力比當年的提婆濕差遠了,好歹能刺破皮rou,我留神不被他傷到,照著軟嫩的要害下手,總能結果他?!?/br>想罷轉腕振臂,八面閃竄,盡挑眼珠、咽喉、下陰等軟弱部位下手,若非邪功護體,拔里虎已被他刺成了刺猬。拔里虎打不過他,狂躁地攻擊其他人,幾個前來助陣的周軍士兵被他戳傷肢體,全部中毒倒地。趙霽急于制服這頭瘋牛,電飛星射地踩中他的肩膀,劍尖猛扎頭頂。拔里虎雙手抓向他的右腿,趙霽敏捷旋身,一劍刺向喉頭,恰好命中之前刺下的傷口,在原來的深度上遞進幾分,撤劍時帶出一縷血絲。看來“滴水穿石”的法子能奏效。他十分驚喜,落地后以“蛟龍出水”之式再度進攻,這次運用“醉仙劍法”,一剎間金光繞眼,千蛇齊舞,將拔里虎身上的舊傷挨個舔了幾遍,有十幾劍突破體表深入臟腑,一鼓作氣將這學藝不精的莽漢送回了老家。這時城門前的攻堅戰打得如火如荼,趙霽巧妙地躲避城墻上射下的碎石亂箭,踢壁飛升殺上墻垛,只見周軍士兵正和漢軍展開巷戰,另外三道城墻已被己方搶先攻破了。城內守軍受困多日,糧草耗盡,兵馬疲憊,面對周軍的如潮攻勢,都無心戀戰,不出半日全面潰逃,淪陷一個月的晉州城重回周國版圖。趙霽在城內作戰時見到幾位同袍,聽他們講述各自區域的戰況,得知陶三春早已輕松擊斃李雕和石抹豹,還以陰陽之力在西邊城墻上撞出一個三丈寬的大洞,率先帶兵殺入城中。“那陶公子簡直邪了,我看他雙手這么來回一轉,懷里就閃出個忽藍忽紅的大光球,周圍的人和物什全被刮跑了,一道龍卷風拔起十幾丈,他埋頭往前一沖,那勢頭就像猛龍過江,飛沙走石竄出一道壕溝,驚天一響,城墻就開了條大口子……”趙霽親臨現場觀看了那道塌毀的斷墻,晉州城墻素以堅固著稱,制作墻磚的沉泥里含有多種礦石成分,用米湯攪拌,煉燒七日成形,敲之有聲,斷之無孔,自前朝起屹立了上百年,幾經戰亂未曾破損,用火、藥也很難炸出大的裂痕,如今竟像粗陶朽木碎成了土礫,不知情的人定會認為只有鬼神之力導致的天災方能釀成此種殘跡。他心砰砰亂跳,恐慌感遠遠超過與拔里虎單挑時,后怕道:“幸虧陶三春心腸不壞,沒找我報奪妻之仇,不然我連棺材都用不上,直接化灰了?!?/br>今日一仗大獲全勝,他耀武揚威趕回軍營,群臣都在收拾行裝準備隨王駕進駐城內,他也是特意回來接商榮的。商榮苦于不能參戰,當天在帳內焦心干等,時不時溜到營中探聽戰況,聽說周軍順利攻占城池,又無重大人員傷亡,心中甚是欣喜。趙霽興沖沖跑進軍帳,抱著他使勁親了幾個嘴,眉飛色舞道:“我們白擔心了,那三個胡將全是半罐水的膿包,我沒費多大力氣就干掉一個,另外兩個都被陶三春弄死了,漢軍和遼軍見大勢已去,全跑光了,我們不久后就能隨陛下班師回朝啦?!?/br>商榮聽他講完與拔里虎對陣的情形,抱著手臂蹙眉冥思,接續昨日的猜疑。趙霽奇怪:“你干嘛發愁???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商榮說:“以前薛蓮曾說,‘血煞經’是被緊那奴和提婆濕盜走后才流傳出去的,提婆濕已經死了,能散播這一邪功的只有緊那奴。拔里虎三人是遼國皇帝欽點的武士,你不覺得他們修煉‘血煞功’這件事很蹊蹺么?”趙霽隨之住笑,微露詫色道:“你懷疑這邪功是緊那奴傳給他們的?”緊那奴和提婆濕早前投靠了不滅宗,這次不滅宗替北漢效力綁架金花公主,北漢和遼國正聯手與周國作戰,緊那奴作為赤云法師的爪牙,確有可能為遼國辦事。也許,真正的惡戰還未來臨……煙籠寒月,烏啼枯椏,晉州城仿佛燃燒過后的柴堆,于藍色夜幕下升騰縷縷白煙,城內軍民們正徹夜清理尸骸打掃街道,明日周國國君將率王師進城,大犒三軍。大隊人馬已移師城內,距城池三里半的軍營還剩兩萬護駕兵馬,前半夜斗酒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