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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當你監護人嘛,小傻子?!?/br>門鈴打斷了深燭的解說,去開門的許傳風剛拉動把手,便嚇了一跳,“爸爸mama,你們怎么來了?”滿屋子胡天胡地,連讓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哎,”邊晴秋和丈夫看著這一屋子的狼狽,在丈夫耳邊嘆,而后一眼便看見了希鳳星,希鳳星的事,她和許驛也聽說了。“真是個好孩子啊?!彼呐南xP星的肩,沒有故作姿態的可憐,只是發自內心的對她此情此景下氣度的贊嘆。“小程呢?”許驛拉過兒子,“我和你媽不放心,過來看看。“還沒醒過來?!痹S傳風推開門,程雙和目躺在床上,沉沉入睡,背上的傷已經上藥了,格外醒目。“你看這孩子,本來就單薄,”邊晴秋眼淚都出來,恨鐵不成鋼對著許傳風一頓捶打,“你這脾氣,怎么這么沒輕沒重,害得小程跟著你吃苦!”薄暮間,程雙才幽幽轉醒,剛一醒來,便見許傳風靠在門口,盯著他出神。“隊長,”他只喚了一聲,便被許傳風以吻封緘,他吻的極是用力,帶著些凌厲。“我的小雙,成了自己想成為的人?!彼粗屉p,眼尾微泛紅,“看在此事的份上,昨天你......”“隊長,我下不為例!”程雙飛快接上,如獲大赦,靦腆地笑著去啄許傳風點他鼻子的修長手指。“引以為戒!”許傳風擁他入懷,摩挲著他的肩頭,“我也不對,當時打急眼了,不過,你更不劃算?!?/br>看著懷里撒嬌又有些小得意的程雙,許傳風忽而感覺,自己懷中的,是半個世界的重量。是他以警之職守衛的千萬分之一位少年,是他以愛之責守護的千萬分之千萬一名愛人。才剛爸媽臨走說的話,又上心頭。他們說,傳風,我們終于知道社會為什么這么安定了,我們,也終于知道我們為什么能安居樂業了。“額,你們,,啊,先喝口水吧,”看著一屋子五花八門的服飾又著實扎眼,但邊晴秋透過一世的初升朝陽,看到的是一個游離于小我小家之外的一個,濃縮天地,小小世界。第30章(二十九)重啟對夜光Ktv殘存證據重新調查審批流程迅速走完,正式進入調查階段的第一天,鄭諺和落芊織重新見到了已經闊別接近一個月的何守一。而此刻,許傳風和康揚正在一片焦土上轉悠。曾經的紙醉金迷歡樂場,一夜之間變了焦土,曾經家中不諳世事的孩子,倏忽轉瞬成了手刃考妣的修羅;而如今,焦土依然是瓦礫橫陳,似乎被時間所挽留,等待著深埋于地下的罪惡重見天日,而雙手染血的孩子,已經變了模樣,有了脫胎換骨的痕跡,哪怕只是毛羽鱗鬣的熹微之形。去見何守一,是鄭諺看著眉目張揚的依依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側身對落芊織低聲說的。他只是在想,命運給了許多人同一樣的不為人知的苦難,鄧依依、馮陌、希鳳星、魚茵、何守一,甚至還有許隊家的程雙,他們,卻憑著自身的造化,修為與外界的機遇、際遇,長成了南轅北轍的人。他又想了想依依的夢中人,忽而覺得,盡心竭力的戒毒工作線上的人們,我國的戒毒能力,值得相信一次的。他們是背著鄧依依去的,怕戒毒所的環境,再勾起她的傷心事看著他們從門口鉆了出去,鄧警花躲在旁邊的屋子里陰惻惻地笑,記吃不記打的落芊芊,這么看慫我,等你回來我再跟你沒完。再見到何守一,落芊織和鄭諺是有些驚訝的,短短一個月,他的神智已經基本恢復了清醒,周身上下是統一的服裝,頭發也被修剪得整齊,看樣子,和一般的十六歲孩子,并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因了清爽,反而有了些16歲男孩子應有的帥氣。當落芊織對他說了他的父母和魚茵都已去世的時候,這個剛剛還硬邦邦的男孩,忽而趴在桌面上,失聲痛哭。嚎啕著抽搐著的聲音,讓他帥氣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的嘴角同樣在抽搐,眼睛空洞地盯著落芊織和鄭諺,一句我配合調查都說不連。“守一,慢慢說?!甭滠房棽蝗淘俦扑?,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肩。剛剛從自己的感情糾葛里熬出頭的鄭諺和落芊織,坐在戒毒所冰涼的椅子上,聽了一段末路之愛,說不上多動人,但卻令人唏噓。“守一啊,可不敢跟人打架,好好學習,給爹媽爭口氣啊?!焙问匾坏挠∠罄?,這是父母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父母都是老實人,三班倒,賺不了大錢,但自己所能給何守一的,都給了他。16歲,正是攀比的年紀,在同齡人中經濟狀況一般,甚至有些寒酸的家庭,中下等的學習成績,讓何守一成了不折不扣的被校園欺凌的對象之一,他每每跟人斗毆爭氣,剛嘗試著用武力回敬對方,受到的總是父母如此的教育。久而久之,何守一學會了忍耐,不再對只機械地為自己好,從不問自己需要什么的父母說起這些事情。他能理解,父母是為了自己好,他們肩上扛著一壘壘得磚,為著生計,為著活著,搬著磚,就沒有多余的手來抱抱他。又是一次,被同班的一幫男孩子偷走了書包,“慫包蛋,有種告老師啊,你也就會告老師,告家長?!焙问匾恢饾u地也不再依靠老師和家長了,他就這么在街上胡走。路燈在柏油路上氤成光圈,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20歲不到的姑娘,單薄的黑裙子,清透的眼眸,何守一遇見了一生的劫難,也遇到了一生的傾城。“怎么了啊,小弟弟,你哭什么?”姑娘看著帥氣高挑單有些單弱的男孩子,吐出了眼圈,眼眸彎彎的笑了。自己本來沒哭的,只是被她的淺水一般的眼睛晃了一下,她的眼眶才是紅的,何守一在心里想。姑娘抬手,挽了挽頭發,何守一卻就著忽明忽暗的路燈,看到了她手臂上紅腫紫脹著的針眼。這個叫魚茵的姑娘,只留給何守一了一個驚鴻一瞥的背影,從此便消失在了何守一的生活之中,但在何守一的腦海里,這是第一個對他和聲細語說話的人,不同于父母急赤白咧地舐犢情深,也不同于同學冷嘲熱諷的捧高踩低。從此,何守一便走上了販毒的不歸路。第31章(三十)“我再見到魚茵,是在夜光KTV了,當初沒想到我自己也能染上毒癮,還因為毒癮殺了我爸我媽,”他16歲的腦瓜里,左面是慘死的爸爸mama,右面是被毒販打死的魚茵,忽而又是淚流滿面,要不是鄭諺死死地把著他,他幾乎都能用頭撞墻不想活了,“我就想自己販毒,然后找到魚茵,給她贖身,犯法蹲大牢我也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