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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下縝密地思索,明天,落芊織與當地的協同辦案人員就埋伏在半路,他們手中的最大一批貨,就要出貨了。“老三,來,”販毒團伙的老大杜倫坐在沙發上,靠著后背,一手攬著打扮入時的華宮夜總會鴇母魏嵐,一手隨意擼著手腕上的佛珠,“這些天不容易啊,今天帶你見識見識新鮮的?!?/br>杜倫對著魏嵐使了個顏色,魏嵐便下去了?;蚴菑牧恋桨?,瞳孔一時無法適應,過了好一會兒,許傳風才看清包間里的人們都在干什么,滿地的針管,他們找來了許多女孩子男孩子,加了粉針扎在他們身上,看著他們瀕死的模樣,與他們一起結交。那些男孩子女孩子,大約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身上是紅腫青紫的顏色,烏青的針眼格外嚇人,他們在被注射毒品與被□□的同時四肢劇烈的抽搐掙動,不久便沒了聲息,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耳畔的,是追歡取樂的人們的笑。看到那些他們死了,他們似乎是注射了興奮劑一般,開始了又一輪的歡呼,而也在這時,魏嵐帶著幾個孩子魚貫而入,其中三個女孩子,兩個男孩子。許傳風忽然就只覺胃內一陣翻江倒海,其中夾雜著凄涼在四肢百骸間過電一般穿梭,他已經久久習慣了這種環境,但內心的熱血,又一次沖上了他的眉梢,在他看到站在正中間的男孩子的一剎那。十六歲,也許還要小的年紀,是生病了,還是發了高燒,他是很清瘦,始終低著頭,額角和眼梢都是紅的,麻木的眼神,只剩最后一根七情六欲曰卑微的隱在柔睫垂下的一秒,在看到許傳風的那瞬,遭逢暗夜,傾巢而出,目光動了一個很小的流轉。他的手腕微微垂下,被卷起的袖口能看出,滿是密密麻麻的針孔,紫脹起來。“您說他啊,”魏嵐知局,很快迎了上來,“他是我們這里面最聽話的,根本沒用我們給扎,自己主動注射的,被賣過來就這樣的?!?/br>“就他?!痹S傳風直直地站起身子,眉梢緊鎖了一秒,而后便緩緩舒展開來,恍如剛剛的緊鎖是大家看錯了,變成了無所謂,拉著那男孩的手腕離開了。進了房間,許傳風隨手開了燈,攬著男孩的腰,推至了墻角,以一個擁抱的姿勢將男孩擁入了自己的懷里,他呼吸的濡熱氣息,貼著他的耳畔。借著一個撫摸額頭的姿勢,試探了他額頭的溫度,才驚覺燙手,許傳風的眼眸中怒氣驚濤駭浪到有些嚇人,男孩察覺到了什么,微微向后瑟縮了幾下,垂下了頭,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地板。身體燒得火一樣燙,骨骼微微的酸痛,他難受得呼吸有些凌亂,但許傳風掏出注射器的瞬間,他還是看見了,開始劇烈地掙動了幾下,而后又停下了,看向許傳風的眼神,縹緲無依而也甘之如飴。許傳風是有些詫異的,剛剛魏嵐不是說他已經吸毒了嗎,怎么會反應這么劇烈。而那一刻男孩忽然在想,掙扎了這么久,算了吧,剛剛眼前的男人為他身體的傷痛一閃而過的慍色,他看到了呀,神色嚇人,卻烙在心上,微燙,燙到想要落淚,在他手上,也好。瞬息的停滯,許傳風是看到了的,他沒動聲色,挽起了男孩的衣袖。還是拿不準房間里是否有監控,他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白酒,假借一個親吻的姿勢,將白酒在男孩的手臂上過了一遍,驟然而來的涼意讓男孩微微躲閃,而后注射器便刺了進去。男孩吃疼,微微瑟縮,許傳風手臂扣在他的肩,擁住了他,在他耳邊的聲音,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是感冒藥,我隨身帶的?!?/br>是針入rou太疼了嘛?他三年而來自知處境從未落過的淚,如雨而下,潮濕陰涼的淚,暮春時節的大雨一若,沾洇了許傳風的襯衫,偌大一篇,鋪陳如墨似碧血。“還疼嗎?”看他神色癡癡,盯著自己的手臂,許傳風隔著襯衫的里子揉了揉他手臂上的針孔,連那些陳舊的針孔也一一撫過,依稀撫過的不是已經結了痂的骯臟痕跡,而是寒露時節的第一滴清露,一般無二的珍重。他還是默默,只是搖頭,許傳風溫熱的手掌撫上他的眉目,合攏,“感冒藥讓人犯困,睡一會兒吧?!?/br>不多時,他竟就著許傳風溫熱的體溫,冰涼的指尖,清雋的君子氣,沉沉墜入了許久未入的夢鄉。而后的烽火,反是一閃即逝,一粒子彈入皮rou,販毒團伙全部落網,繳獲毒品數額巨大,拋棄了那個毒xue老三的身份,做回了人民警察許傳風。“康揚,你和依依摸排繼續,我去查一下這個程雙?!彼唵蔚慕淮艘痪?,大步走出門去。“許隊,你!”康揚驚得站了起來,剛剛許隊眼中的急痛,他從未見過,只那一瞥,甚至看見了,滿目的涼淚。第9章(八)等到許傳風查當年的配合調查人程雙回來的時候,整個市緝毒大隊辦公室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特務聚集點,全員翻譯起了摩爾斯電碼,外人進來看著都覺得滑稽得要命。康揚一絲不茍,恐怕翻譯錯了一個字,對整個大局的理解產生不可彌補的過失;和坐在他旁邊的鄧依依形成鮮明的對比,鄧依依一邊翻譯,一邊左顧右盼,一會兒要念叨念叨許隊中了什么病,給我們找來這種活,出言討伐許傳風,一會兒又要從她家落副桌子上掏幾把吃的。鄭諺頂著滿腦袋的花甲形狀的燙傷,不知道第多少次拍掉了鄧依依來掏落芊織的爪子,把自己桌子上的干糧不著痕跡地往落芊織桌子上挪了挪,不幸認真工作淺淺皺眉的落芊織副隊長根本沒看見,甚至壓根連鄧依依掏她的吃的她都沒看見。只有許傳風坐在那里,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北風,一動未動,坐了許久許久,剛剛到達程雙住所的情景才逐條在他已經沒有焦距的眼底閃回。大概是上班去了,房子的主人不在家,這房子據說是租的,但平房極其破舊,他只是伸手敲了三下門,門就自己開了,里面的情景讓他當時眼底就沒了顏色,一陣更激進的痛苦在四肢百骸間游走。房間很小,厚重的地毯,繁復的裝飾,撲面而來的是許傳風不愿意承認的熟識,與當年在華宮的那個房間一般不二,連每一個柜腳落地的民族裝飾都沒有差別,窗簾沒有拉開,巨大的落地窗簾,讓人在薄暮冥冥中只想回憶,那是五年前的暮色四合。五年前的月光入目,許傳風的眼眸里浮現出更多急痛的神色與暗涌。他只找到了遺落在地攤上的一個軟抄本,日記本的模樣,內頁,滿滿的數字,要不是旁邊另擺著一個摩爾斯電碼的對照本,他甚至猜不出這是什么。“傳風,你”平時最是活泛的鄭諺都是大氣不敢出,雖然是一大本摩爾斯電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