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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會在外面等我?!?/br>一個人突遭事故,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有人肯這樣關切幾近崩潰的自己,怎么會不感動呢?“我哥是真的靠譜,我爸媽沖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完成了,他們要罵我被我哥勸住,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他們才想到要感謝一下人家時,我哥已經走了。后來我爸逼著我管理公司的業務,我遇上不會的就去問他,開始他還有些顧慮,去征求了我爸的意見后,就事無巨細地聽我抱怨,偶爾還會給我挖坑,真教人又愛又恨?!?/br>他嘆了口氣:“后來,我姐出了交通事故,我姐夫整個人都垮了,是他一力承擔起各種瑣事的。他熬得面容憔悴,我開了別人的車送他回家,遇到一個不長眼碰瓷的。我當時心情很差,跟對方罵了半天,差點就要動手。我哥走下車來,將一張支票遞到對方面前,惡狠狠的又輕描淡寫地說:‘根據馬龍市的賠償標準,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的,賠償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之間。我這里是六十萬,還沒署名,你先拿好。等我把車子從你身上開過去后,我再簽收?!f完他拉著我上了車,車燈大亮,引擎轟鳴,他退了十米,一換檔踩下油門加速開去,快兩三米的時候那個碰瓷的手腳并用爬離了原處,大罵我們神經病。他搖下車窗,看向后方,語氣極冷,要命是吧,要命就滾?!?/br>又一陣惡寒爬上我的脊背,這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沐棲衡,所謂的“惡狠狠的又輕描淡寫”的樣子,縱使我在夏先生身上見過,我也想象不來他這樣的情狀,甚至我懷疑這樣的敘述中,沐棲衡完全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敢軋過去。“我哥真是帥炸了。一開始我管他叫‘沐大哥’,后來干脆只叫‘哥’了。他大概是想到我已經沒有jiejie了,拍拍我的肩膀,應得相當爽快?!?/br>我之所以選擇護理專業,只是擠破了頭也想邁進X大的門檻,那里有全國高校中最出名的湖心琉璃圖書館和媲美體育場的足球場,更重要的是,它有其他學校難以比肩的氣象專業——沐棲衡曾告訴我,他想當一個捕風者。而風不會回頭。我踩了狗屎運,或者按照高中班主任的說法,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僥幸碰上了護理專業的填報空檔,以低于同省20分的成績被錄取,也生生把那年X大的分數線拉低了20分。若誠如班主任所言,我應該背上滅火器去祖墳拜拜,但我媽和我作客多年,已沒有故土的概念,無處可拜,我媽只好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給老師和在我準考證號上作法的高人。我進了大學,滿心想著好好學習爭取換專業,一面小心翼翼地打聽大學的同鄉。不久便失去了這種必要,全校同學都知道有個又深情又帥的新生在追冰山男神白曄,最后成功牽手。我見過白曄挺多次,都是在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白曄很美,美得有點像畫出來的人物,但他性格和神態上的疏離冷漠,使他免于尋常的媚俗,后來他進了娛樂圈,也無人感到意外。那時候同學打趣我,說若是我們站在一起,就是白月光和白米粒的區別。我平素不記仇,基本現報,那次卻是一頓國罵之后又在開黑時瘋狂賣他,他欲哭無淚向我道歉:“老盛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死心眼子?!?/br>而今想來,真是一語成讖。沐棲衡來接劉晟出院這天,急匆匆在病房門口撞見我的時候,眉頭跳了跳,終究什么也沒說,進門去責問他的便宜弟弟了。他這一點倒是和夏先生很像,那次夏夫人讓我去她家接走她丈夫的時候,夏克莘見到我的瞬間忘了扭傷差點跳起來,身旁的女兒扶著他喊了一聲爸爸,他立即掩飾就要把我吞下去的眼神,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我沒時間去在意他的想法,在門口喊道:“家屬麻煩跟我到醫生辦公室和繳費處一趟?!?/br>白頭如新的兩人路過護士站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驚呼,看見一個男人口里不知喊著什么,拿著把水果刀向我身旁的小護士沖來,我一把推開護士身子一閃往他下盤猛踢一腳,周圍響起一片驚呼。男人摔了一跤,紅著眼就要爬起來,我多年不曾打架,但擒拿這一套尚算得心應手,趁他起身前又一腳踢在他脖頸上,起身抓住他上衣往墻邊一摔,又卸了他手中的刀,沐棲衡在另一側按著他半跪貼在墻上。我環視四周,大喊道:“還拍什么拍啊,趕緊去叫保安啊?!?/br>幾個小護士風風火火地跑了,不多時保安便擠入人堆,我們松了手準備移交肇事者,誰知那個男人弓著背猛地撞開保安的拉扯,撿了刀沖我劃來,我距他不過五步,對面只有墻壁和人堆,狹窄的空間里施展不出拳腳。腦子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盛夏,她還那么小,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誰來照顧她長大?老董和馮靜靜又都整天忙得找不著北,誰下個月帶她去拔蛀牙?男人突然連退幾步,他一轉身發覺沐棲衡抓著他的衣服,便換了目標向沐棲衡劈去,沐棲衡躲了一下,刀堪堪在他背上的大衣滑過,割出一道整齊的口子來。這時一個保安眼疾手快,趁他劃刀脫力之際,攔抱住對方,奪了刀遠遠踢到一邊。沐棲衡反手撫著背轉過身來,三步并作兩步向我走來:“你沒事吧?”我攀著他的肩扭過他的身子,看到衣服的破口處滲出了血跡,我的意識一片澄明,走到護士站里拖了一把折疊椅,將被保安桎梏著的男人一把拉出來,舉起折疊椅照著他的臉拍下去。尖叫驚呼聲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我們被保安分開,我凌空踢了幾腳,卻沒能挨到那個人。沐棲衡抓著我亂揮的手,在我耳邊不住低聲道:“沒事的,秋明,沒事的,你停下吧……”馮靜靜的消息一向最快,沖來確認我沒有受傷后,便和我一起倚在診室門外,她拍了拍我緊繃的身體,開玩笑道:“如果那個男的拿的不是水果刀而是手術刀的話,三十萬可就一筆勾銷了?!?/br>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有些后怕地吐了吐舌頭,很快低聲下氣道:“對不起,明明,我說錯話了?!比f其實不過是我搪塞她我與沐棲衡兩人當年未得善終的借口,沐棲衡在我們交往三個月的時候向我求婚,馮靜靜看到了戒指的發票,上面是三十萬。而那枚戒指,很早就被我賣了,我凈賺了十五萬。我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沒事,他衣服穿得厚,只是表皮割傷了,創口很淺,也就七八厘米?!?/br>“我打聽了一下,那個男人是小護士的男朋友,前兩天兩人剛鬧分手,沒想到竟然鬧到這種地步?!?/br>出了這樣的事,再加上劉晟的看護本來就是今天截止,我也沒心情在醫院待著了,沐棲衡先生帶著我送劉晟回了家,又送我回家。我們在車廂里一時無話可說,我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