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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懦弱太監,那會兒真是,憑他怎樣的欺負,這人也像個悶葫蘆嘴,既不吭氣兒也不反抗,磨磨蹭蹭,百依百順。怎么時光讓他鬢角都生出了白發,夾在烏黑的頭發里,格外刺眼。“唔……”皇帝捏住偽裝的隱士瘦削的下巴,氣息灼熱的親吻很快讓袁歆沛難以克制地發出口申口今,難耐的燥熱讓他渾身抖得厲害,要不是雙腿早就沒了知覺,恐怕會可恥地纏住對方。袁歆沛迷茫地張開眼。所見的景象令他幾乎終生難忘,他深邃的眼睛不禁越瞪越大,喉中恐懼地發出哀叫,苻秋卻以唇舌堵住他的口,不讓他發出吟嘆之外的聲音。皇帝仍然著裝整齊,只不過松了褲帶,毫無松動跡象的那處迫不及待地貼著袁歆沛因為服藥而難以克制站立的下身。“不要……”依稀從袁歆沛嘴邊溢出的哀聲沒能阻止苻秋,他專注地凝視袁歆沛,魂牽夢縈的這張臉,雖然多了可怖的傷疤,但那是為了救他。苻秋沒有忘記,當初袁歆沛是如何夜以繼日帶著他從宮里逃出,爆炸時他又是怎樣以命相護,雖然那些記憶早已遠得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苻秋拿手輕輕碰了碰。“唔……嗯……”汗水濕透了袁歆沛的額發,他夾雜著白發的發絲散亂在枕上。苻秋微微睨起眼,猛然握住,一面以唇堵住袁歆沛的嘴。“別怕,別怕……”他話聲模糊,眼神里有些恍惚,癡戀地親了親袁歆沛汗涔涔的脖子,舌尖嘗到些微咸味,他脖頸里的熱氣像一只看不見的手掌,安撫苻秋心底的空落。皇帝帶著超乎尋常的決然,整個身往下一沉。汗珠滴在袁歆沛臉上,像極了眼淚,拖過他的面頰,留下旖旎水光。苻秋含糊不清地發出一些痛音,他分明感覺到了某種撕裂一般的痛楚,指尖微顫松開對袁歆沛的鉗制。“……你……”袁歆沛大張著嘴喘息,被動地接吻,但無法不動容。眼前威嚴的帝王與那年趴在太監凈身房外窗戶上偷看的小孩重疊在一起,全然豁出去的包容讓袁歆沛神思恍惚,他不由自主環著苻秋的腰,扣住那精瘦的腰身,頂撞之中,空氣里彌漫開血氣。苻秋疼得低聲咒罵,久不曾體味過的快意在他沉寂了十數年的漆黑旅途中點燃了一盞燈,一燈如豆,漸漸綿延千里。“別動?!?/br>袁歆沛立刻停了下來,忍耐令他臉孔紅得想要燒起來,他的眼眶通紅。“別哭啊……”苻秋嘆了口氣,待痛覺消散一些,兩手撐住袁歆沛的胸膛,顫抖不已的雙腿貼著身下人的腰。“我都沒哭,你哭什么?”苻秋咧嘴笑了笑,聲音里透出無奈與疲憊。待藥勁過去,苻秋簡直沒有力氣從東子身上下來。他的腿還在發顫,疲憊地趴在東子身上,手指貪戀他的皮膚,鼻端縈繞的陽剛之氣中,飽含著微微苦澀的藥味。起初苻秋是憤怒的,他心疼這個人殘缺的容顏和身體,但又不得不懲罰他多年的缺席。他有許多問題想問,究竟為什么,好了卻不回來。這些年他是不是也像他一般的已有了一堆孩子。也許他在宮外有了家室,才會舍不得回來。猛然被揪住的頭發讓袁歆沛在昏睡之中發出一絲痛音,苻秋心底里隱有些不平,怎么倒把他累著了。想把袁歆沛鬧醒,卻又舍不得了。皇帝做到這份上也是夠倒霉的了。要與自己的愛人同床共枕,還得沒臉沒皮下藥,明明流血的是自己,沒個人心疼就罷了,還得自己洗。……苻秋猛將木瓢一摔,簡直沒有天理。他默默嘀咕著,卻不得不從浴桶里爬出來。內侍個頂個的機靈,誰也不敢多說什么。皇帝誰也不想瞞著,他金屋藏嬌了,闔宮上下的人都知道,連坊間也有了傳言。薛太傅簡直其心可誅,將天子引入歧途,好在還有五個皇子,不然大楚的江山可就徹底完了。誰都沒有想到,更荒謬的還在后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絕色,比頂著大楚第一美人的蘇貴妃還要傾國傾城不成?竟讓勤政十五年風雨無阻病中仍然驚坐起的皇帝連早朝也不肯上了。對此皇帝竟有些難言的得意,聽太子哆哆嗦嗦彈劾完畢。苻秋站起身,地上拖長的影子把太子罩著,太子一個哆嗦,盡量保證跪姿端正。“說完了?”“兒臣僭越……”太子囁嚅道。“知道僭越就好,下去吧?!?/br>太子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他威嚴冷厲的父皇,怎么沒叫人打板子呢,或是罰俸什么的,這么什么處罰都沒有,令太子莫名生出心里沒底的慌亂。“怎么?太子還有別的要奏?”苻秋攏著寬大的袖子,眼一瞇。嚇得太子連忙屁滾尿流地告退出去了。精致的六折琉璃屏風之后,東子有些發怔,他這一生,從未過過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他穿的是皇帝的便服,不過是沒有龍紋,吃的是一年二兩的貢茶,腰上掛的玉飾物累贅而不便,不過如今連打架的地方都沒有,也沒什么。只是每當苻秋認真注視他的時候,他就想將臉捂起來。“怎么遮著呢?”床笫之間,苻秋沒完沒了地拉開東子想遮住丑陋疤痕的手,癡迷地吻他的疤痕,仿佛那才是他身上最好看的部分。東子原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愈發的不愛說話了,唯獨偶然極樂之時,會發出難堪一般的粗喘。他張著嘴,不讓聲音從喉頭出來。完事后苻秋總是拿著冰涼的帕子替他擦拭滿身熱汗,有一次苻秋像抱孩子一般地直接將東子從輪椅上抱起,椅子里已全是汗水,他貼著東子還發紅的臉孔,在他因為羞恥而抖顫的嘴唇上親吻,懲罰一般地咬噬,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齒印。“朕陪你洗?!?/br>先是把東子安放在水里,為了方便他沐浴,桶里安放著一只椅子?;实蹖⒀鼛б怀?,木瓢舀起熱水,他先給東子洗,洗完了才給自己洗。每每把人搬上床,皇帝也累得微微喘氣。“累了么?”當苻秋忙活完了,一看東子閉著眼,就像睡著了,他低聲嘀咕了句,語聲里并無不滿。事實上如今他已再無什么不滿,將人摟著,苻秋睡得很是安穩。他不知道,袁歆沛總在這樣的時刻張開眼,盯著伏在他胸口的人,手指因用力而有隱約的痛楚,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