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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拿來?!?/br> 她指著何潤喜。 小何一愣,拿起桌上開蓋的白酒遞給她。 她把口杯里的飲料倒在小碗里,握著白酒瓶,咕咚咚倒滿。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她。 她起身,端起酒杯,目若朗星地望著眾人說:“時間一晃一年多過去了,和大家從陌生到熟悉,再到如今相處愉快,難舍難分,我一直最想感謝的,始終是你們,是9標的工友兄弟們。沒有大家對我支持和照顧,我現在恐怕還一事無成。真的是很謝謝大家,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以前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說得不妥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原諒。明天我就要離開營地了,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表達感激之情。不如借這杯薄酒,向大伙兒表示謝意,我干了,你們隨意?!?/br> 說完,她不顧四周的勸阻之聲,仰脖,一口氣喝完杯中酒。 烈酒入喉,辛辣之后是那百般的回味。 “好酒量!” “爽快!” “經理,我敬你!” “經理,我趙鐵頭這輩子只服你一個人!我干了!” “我陪一個?!?/br> “經理,我也要敬你一杯!” “來!喝!” 食堂里窒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就連做菜的大廚也跑出來向長安敬酒。 “經理,你不走不行嗎……”從項目部成立之初就跟著她的何潤喜兩眼通紅地懇求她。 她笑了笑,低聲寬慰小何:“新來的經理人很好,我跟他打過招呼了,你還做助理?!?/br> 小何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她點點頭,拍拍小何的肩膀,什么也沒有說。 身邊的人遞過來一杯溫開水,她偏頭一看,笑了笑,指著那人說:“噢,是雷工啊,你……不是不理我嗎?” 雷河南瞪著銅鈴似的眼睛,面露慍色。 “經理你快喝水,這酒后勁兒很大?!毙『乌s緊搶過雷河南手里水杯,塞進長安手里。 她低頭喝了口水,可能胃里舒服了,她很快抬起頭,沖著雷河南笑了笑。 雷河南被那抹忽然綻放的笑容震得怔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飛快。 他的愕然看在何潤喜眼里就變了味,以為脾氣火爆古怪的‘雷公’又要在踐行宴上鬧起來,于是慌忙架起長安,向大家道歉,“經理好像醉了,我扶她去透透氣。你們繼續,酒不夠直管找王大廚要?!?/br> 長安擰著眉頭,瞥著小何,抗議說:“我能喝不能喝,我心里清楚,我沒……沒醉?!?/br> 小何哄著她,“沒醉,對,你沒醉。就是出去透透氣?!?/br> “我還能喝,我高興……” “能喝,你能喝。待會兒我陪你喝,走,咱們先出去?!?/br> 小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長安從食堂里攙扶出來。 小何摸了摸褲兜,發現手機落在餐桌上了,于是他把長安安置在食堂門外的水泥臺上,叮囑她不要亂跑,就急匆匆回去了。 小何剛走,長安就扶著水泥臺子站了起來。 她用力吹了口氣,腳步虛浮地朝營地大門走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被一個黑影攔住了。 “你去哪兒?” 她瞇著眼睛,借著入口的燈光,望著那個人,看了半天,忽然笑了,她用食指點著他,說:“雷公,說話像打雷的雷公?!?/br> “咦?我……我們不是吵架了嗎……你吼……吼我……讓我早……早點滾蛋……” 雷河南扶著額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右手穿過她的臂彎,牢牢地箍住她。 “你……干什么!”長安掙了掙,試圖擺脫他的控制。 雷河南白她一眼,“送你回去!” “我……我不回去……我得……去工地……還沒……沒巡視……”長安指著黑乎乎的大山深處。 “這兒不歸你管啦!你調回去了,不用再去工地巡視了!”雷河南大聲說道。 長安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不……不用去了……我……我每天都要去的呀……劉師傅還……還在等我呢……不去……看一看……我睡不著……” 這個可惡的女人! 不那么拼,會死嗎! 雷河南的鼻腔里赫然涌上一陣酸澀的感覺,他抿著嘴唇,凝視著燈光下英氣漂亮的長安,用力搖晃長安的肩膀,再次強調說:“你聽清楚了!你現在離開9標了,你已經不是9標的項目經理了!長安,你不用去了!不用再去工地了!” “不……是了?對,我……我不是了?!遍L安神色懵懂地眨眨眼,半晌,她語聲委屈地懇求雷河南,“我……我還……還是想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醉一場 雷河南覺得自己瘋了。 他要是正常人,怎么會大半夜不睡覺,陪著一個醉醺醺的女人跑工地上發瘋來。 工地主線竣工,進入零星收尾階段,入夜后在崗加班的工人極少。 他扶著長安在公路線上走了大約五公里,她終于走不動了,停下來,坐在路邊休息。 都說女人天生三兩酒。 可能女人天生就能消化分解體內的酒精,總之,在炎熱的高溫下走了這么久,出了一身又一身的熱汗之后,這位‘女中豪杰’總算是清醒了。 她的目光重又變得清澈,只是眉頭依舊是緊蹙不展。 “有水嗎?”她朝坐在身旁的雷河南伸出手。 雷河南豎起眉毛瞪她,“啪!”毫不客氣地打了下她的手心,低聲罵道:“沒水!有貓尿!” “貓尿也行?!彼阎?,笑望著他。 他從鼻子里哼了聲,在寬大的褲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瓶純凈水扔過去。 她伸手接住。 “謝啦!” 擰開瓶蓋,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才舒服地嘆了口氣。 “上一次這么喝酒,是在我十八歲那年。我父母一周年忌日的時候,我一個人喝了一瓶劣質白酒,醉了一天一夜,我的大學室友說,我哭濕了三條枕巾……”她垂下眼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是……”雷河南神色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