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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面,都只有一只手,一只腳,正好左右兩半,連眼睛都是一人一只,他們每跳一步,腳腕上的鈴鐺就響一聲。而在他兩身后跟著一白一黑兩無常,無常身后便是兩排鬼魅,皆穿白色長衫,披頭散發,面無血色,鈴鐺響一聲則走一步。陸半抱著小童在這兩排鬼魅中間走過,一眼看去,這兩排鬼魅一直排到了黑暗長街的盡頭。小童把頭趴在陸半胸前,輕聲問道:“陸半哥哥,他們都是鬼嗎?他們要去哪兒???”陸半捂住了小童腦袋,低頭說道:“噓——甭管他們,徒增因緣,他們自有人牽掛著,無需你為他們擔憂?!?/br>“那我娘舅和舅母他們呢?”那屋內,李四和李夫人都跪在院子里,嘴里不停地向小花蝶的尸骨求恕,架起了火盆燒著紙錢,他們先前斷氣的娃兒活了回來,不再哭鬧安靜熟睡。經過這一晚,李氏夫婦這輩子都不敢做什么壞事了。“那二人自有他們的因果……”陸半停下了腳步,佇立在街道,抬頭望向天空,“已經四更了?!?/br>“咚——咚!咚!咚!”明明已經走了很遠的路,卻忽然能聽到非常清晰的梆子聲,老漢的聲音也仿佛就在附近。“天寒地凍——”這一聲響起,周圍的鬼魅都停下了腳步,在老漢再次敲響梆子之后,他們忽然無規則的四處躍走。剎那間,整條街道都被寒風席卷,每戶人家門口的臺階都坐著一些小鬼,窗口有趴著偷窺里面的,瓦房之上有不停跳躍的,就連那柱子上都有鬼怪繞梁而上。小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踢著雙腿,想要下地到處看看。這陸半卻完全沒有放他下地的意思,抱緊了些繼續向前走著。“陸半哥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br>小童見陸半又沒有理他,有點生氣,開始掙扎,吵吵著想要下地。陸半有些無奈,將小童一把扛在了肩上,小童被顛得難受,拍打著陸半的背。“你放我下來嘛!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陸半扶了扶額,不做聲響,繼續走著。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跳了下來。“放開那孩子!”來人身著夜行衣,腰間揣著個大包袱,遮著面,看得出是個練家子,此人聲音莽而不吵,一骨正氣,這男子周圍的鬼魅都離得遠遠的。“哼!這世上就是有你這種賊子,才鬧得這么多孩子流浪人間!你這人販子!還不快放了這孩子!”陸半皺了皺眉,小聲嘀咕著:“倒是自己走過來了,這莫非就是命里注定……”“喂!你嘀嘀咕咕說什么呢!”陸半淡然一笑,恭恭敬敬地說道:“壯士為何半夜還在外游蕩,還如此裝扮?”那人昂頭叉腰:“大爺做的是善事,劫富濟貧!你這賊子,還不快快放了這娃子,否則別怪大爺我拳頭無情!”說著比了比自己的拳頭。陸半對那人拱手說道:“壯士誤會了,這孩子與我認識,只是要趕夜路,怕累著孩子,所以才將他抱起?!?/br>“喝!你當大爺傻??!哪有人大晚上抱著個孩子在街上走的!俺看你就是個人販子,哼!”那人將包袱放在了一旁,挽起了袖子,作勢要打人,“大爺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今天非讓你這人模狗樣兒的賊子吃吃拳頭!”那人掄起拳頭就要往這邊打過來,小童見狀慌忙喊道:“不是啦不是啦!陸半哥哥不是壞人??!”那人停下了攻擊,拳頭依然舉在半空,小心打量著陸半。陸半微微點頭,將小童再次抱在懷里,摸了摸小童的腦袋,對著那人說道:“壯士真的誤會了,我只是要帶著童去見他走散的母親,方才只是與他玩鬧罷了?!?/br>小童聽到陸半說的話欣喜不已:“真的嗎!陸半哥哥!”陸半溫柔地戳了戳小童的鼻子:“當然是真的,小笨蛋,我不會騙你的?!?/br>那人看了一眼小童又看了一眼陸半,然后仰天大笑:“原來是這樣??!早說嘛!差點就打了無辜之人了,哈哈哈!”然后抓起了放置在地上的包袱,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陸半作揖,“竟然是個誤會,那真是請恕俺無禮了,哎!這樣吧!俺看你瘦瘦弱弱的帶個孩子趕夜路不太方便,不如俺護你上路,怎么樣?”小童原以為陸半會拒絕,沒想到陸半居然答應了:“那自然是甚好,走出這鎮子要去往西郊,真不知會遇上什么,有壯士相助,路上也能安心點?!?/br>“哈哈!西郊!俺家就住西郊!”那人揭下了面紗,鬢角連著胡須,雖看著兇猛,但也面相干凈。他拍著胸部開始說,“俺叫陳大虎,就住在西郊三岔口,從這鎮口出去,要經過一片野墳地,那里可詭異的很,時不時就有人死那了,俺倒是走慣了,可以保護你們!”陸半對陳大虎點頭微笑:“那就勞煩壯士了?!闭f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燈籠,遞給了陳大虎。陳大虎豪爽的接過了燈籠:“哈哈!早帶著燈籠卻不點,你也真是個奇怪的家伙啊?!标惔蠡Ⅻc起了燈籠之后,大笑著對他們說道:“好了!走吧!俺——帶路!”街上的鬼魅全都盯著他們一行人,長街的盡頭,老漢也是望著他們,陰風拂過,手中的燈籠燭火搖曳,老漢悠悠開口說道,“滅燈走陽路……點燈……走陰路……”之后又敲起了梆子喊道:“天寒地凍——”☆、第五章五更,尋人,公雞報使人無法辨識點滴的極細的雨,隨風毫無規律地輕撫在人的皮膚上??恐鵁艋\的光芒,陸半抱著有點疲憊的小童跟著陳大虎走在去往鎮西口的路上。小童總覺得現在的這條街看起來與以前不太一樣,不止是這些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鬼魅,連緊閉門窗的建筑都變得陰森恐怖了,仿佛全都變得陳舊,這整條街都變成了一條鬼街。陳大虎手中提著的那個竹編折疊燈籠,所發出的燭光也在這個詭異氣氛的襯托下,顯得更為明亮。小童注意到迎面走來的鬼魅,在進入光源的瞬間會避開,然后躲在黑暗中死盯著陳大虎的燈籠,于是小童戳了戳陸半,輕聲問道,“這個大哥哥看不見嗎?”陸半顛了一下小童,好把他抱的穩當些,回答道:“有緣則能見,無緣是陌路,即使是踏上了這陰路,也僅是路人罷了?!?/br>小童只有九歲,沒念過什么書,之前一直是給縣太爺家做奴才,除了和府上的人有些片面上的對話,并沒有和太多人接觸,自然聽不懂陸半說的話。小童嘟了嘟嘴,思考了好一會兒,皺著眉說道:“我聽不懂……”陸半嗤笑一聲:“就是說,你不用在意他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