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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更多的揍后終于成名,他就把綽號改成“醫生”,這是為了各應老師父等好心好意地瞧低過他的人。不過在他的心底,他承認老師父是對的。每次遇到力量強大的對手,他都會比平常更狠,也更興奮。他知道只有在心理上壓制住他們,用狠辣精準的手段打壓對手的勇氣,才能讓這些人匍匐在腳底,安撫內心的卑微。醫生的策略通常很有效。擂臺,其實就是舞臺,人在其中的各種動靜、心理狀況,會被戲劇性地放大。拳手會被觀眾的呼叫、燈光的直射、老板有偏頗性的介紹所引導,不知覺地融入編排好的角色。而醫生的角色,正是冷酷的、聰明的、永遠能把對手KO掉的“弱者”。這對挑戰者來說是很有心理震懾性的。當彈珠的腿隨著勁風踢向他的門面時,醫生側身避過,他的拳頭握緊,蓄滿了力量。就在彈珠收回腳時,他整個人撲了過去,用頭撞向彈珠眼角,然后勾拳果斷地抽向彈珠的下頷。醫生的速度比之前還快,如果打中了,彈珠會腦部震蕩甚至陷入昏迷。觀眾們高聲呼喊,場館里猶如刮起了狂風暴雨,要把臺上的人活活撕成幾截。在風暴中,彈珠肩頭一揚,身體堪堪側過,只聽啪嗒一聲,拳頭落在了彈珠的肩膀上。彈珠身體一晃,伸手抓住了醫生的拳頭。幾乎沒有人看清彈珠的動作,觀眾只看到醫生突然飛了起來,啪地掉在了圍繩旁邊。這變故大家都沒有預料到。觀眾的喊叫聲停頓了半秒,隨后震天價地再度響起來。連懶洋洋的韓慶都坐直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擂臺上,一個站著,一個躺著。兩人距離挺遠的,讓擂臺看上去出奇的大。彈珠目光投向卷縮在地板上的醫生,眼見醫生抽動了一下,似乎正要坐起來。彈珠心想:還沒結束嗎?他皺了皺眉,下意識想用手擋一擋頂上的照射燈,順便把周圍那些鬧得人腦仁疼的叫聲隔絕在外。不過他忍住了,為了控制這個沖動他又握緊了拳頭。那些射燈讓他暈眩,到現在他的視線都還跟坐著時光穿梭機似的。從上擂臺開始他就特別沒真實感,總感覺那個嘎嘎叫的老板會隨時跑出來喊“cut!你愣著干嘛,這時候你他媽應該打他臉啊,重來一遍!大伙兒都沒吃飯呢,你機靈點?!?/br>在他過去的人生里,揍人這種事都是發生在黑暗里的。明晃晃的燈光和眾人的目光讓他特別不自在,觀眾只見他鐵人似的迎著醫生的拳頭,卻不知道他正自走神,不知道他無論如何無法投入到擂臺賽中。各種進擊和閃躲也只是本能動作而已。直到醫生撞向他眼角的剎那,他突然看清楚了醫生的眼睛。那雙眼是暴戾的,里面洋溢著施虐的興奮和癲狂。彈珠感覺到了殺意,他一下子清醒了。戰斗的經驗和本能,讓他感覺到了生命危險,也讓他在剎那間看明白了醫生的弱點。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力量不行,一次出擊后身體需要緩緩,而這正是反擊的好時機。于是他用肩膀硬扛下醫生的重拳,趁醫生力量虛空時把他扔出去!醫生的身體穿越了半個擂臺,頭重重地撞到了地上。短暫的停頓后,彈珠走向醫生,慢慢地把醫生提起來,像抓著一堆棉絮那樣,再次一扔。醫生接著飛行,又穿過了半邊舞臺,掉到了對面的圍繩邊。醫生抽搐了一下,癱軟在地上。彈珠想了一想,走向醫生,再提起來,再扔!醫生的身體很聽話地飛向舞臺另一邊。這一次,連那些盼望著醫生受虐的觀眾都看不下去了。他們憤怒地、興許還帶了點狂喜地咆哮了起來。醫生環繞擂臺一圈的華麗身影,活像向四方跪拜。不帶這樣折辱人的!可是彈珠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再次走向醫生,蹲下來,托起了醫生的下巴。彈珠看向醫生的眼睛,發現剛才銳利的眼神已經蕩然無存。這雙眼里,現在只有無能為力的疲憊和茫然。他并不想折辱醫生,他只是想用最簡單的方式盡快結束戰斗而已?,F在他可以對這個偽裝的弱者為所欲為了。然而,他什么也沒有做,只是輕輕收回了手,站起來,走向繩柱拿起了帽子,俐落地戴在頭上,遮擋了自己。“醫生!”老板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我們的醫生就這么趴下來了嗎?來,來點掌聲,鼓勵鼓勵我們的醫生?!庇^眾回以巨大的噓聲。場館沸騰起來了。有人扔啤酒罐、打火機、甚至鞋子。有人在笑,笑那軟成一團的,被打回原形的醫生,以及毫無可觀性的勝利者。老板還在不死心的呼喚醫生--以他那欠抽的嘲諷口氣。醫生卻不買他的賬,依舊粘在地上,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其實醫生是清醒的,鼓鼓勁也能勉強站起來,但當彈珠跪下來注視著他的時候,他看到了彈珠耳后的傷疤。這條疤奇長,直接延伸進他濃密的頭發,隱隱約約地爬到了頭頂,就像腦袋曾經被劈開一般。醫生突然覺得毛骨悚然。這樣的傷,對他這種活在擂臺的拳腳世界中的人來說,很陌生。擂臺雖然暴戾殘酷,但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是一個有“規則”的、游戲性的場所。這上面的暴虐,是為了觀賞性和取悅圍觀者而存在的,是有意為之的某種表演,是真實世界切割出來的外衣。而真實世界的暴虐卻是沒有規則,是事關自己以及一群人死活的掙扎。醫生再可怕,也是擂臺的,而彈珠卻來自那個后腦會冷不防被刺上一刀的世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勝過彈珠。勝負已定,觀眾陸陸續續離開場館。一走出去,他們又會變成溫順理智的社會精英。韓慶等人走差不多了,才慢慢站起來了。他走到前三排,蹲下尋找他的籌碼。座椅下漆黑一片,韓慶摸索了很久,才摸到那塊冰涼的石頭。他笑了笑,把石頭順手放進口袋里。像以往那樣,這次他買了30萬的賭注,現在他的30萬正穩穩地躺在老板的戶口里,而他只得到一塊石頭。他有點不甘心,不過又不能跟那老板討要。于是,他很不要臉地轉移了債權,心想:“彈珠,這是你欠我的,我會跟你要回來的?!?/br>“石頭,這回你有錢還我了吧?!焙文┛粗佒?,笑得嘴角都快和耳垂粘到一起了。顏止--就是被無良老板隨口取了個藝名的彈珠--回了一個幽怨的表情:“兄弟,我現在手腳就沒直的,小個便都要射出界了,你跟我談錢?你吃快點,再磨蹭趕不上晚班車了?!?/br>何末慢吞吞地吸了兩口飲料,繼續賣弄他人畜無害的笑臉:“看你這鳥樣,也打不了幾次了,保不定下次得橫著出來。麻溜兒的,把錢給了哥們兒,不拖不欠,你也走得爽快......"“你大爺,”顏止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