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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了。承康這下可看清楚了,心里一驚:“他怎么出來了?”自己忙縮回頭來,那姓唐的最是機靈,見承康如此,已經猜到他看到了什么熟人,便笑道:“可是相熟的朋友?正好一起坐坐?!?/br>承康忙擺手道:“這一位最是不茍言笑,沒得反拘了我們?!彼睦锇胧羌{悶半是擔心,怎么就在這么個地方偏偏看到了承啟,又擔心承啟剛才會不會也看到了他,索性連曲子也不肯聽了,叫過玉姑娘來挾菜倒酒,一雙眼睛卻只管盯著樓下的人。那人卻正是承啟,承康只顧著琢磨承啟出現在這的緣由,卻沒注意到他身邊還跟著個侍衛王淳。今日是禮部的放榜日,承啟想起去年看卷子的事,一早便稟明了文宗要出來,文宗也是心疼兒子,看承啟這陣子實在累得夠嗆,笑呵呵的便放他去了。承啟也不多帶人,就帶了個王淳,自己換了一身便裝,命王淳也扮成個家丁模樣。王淳萬萬沒料到今日承啟會冷不丁的指名要自己跟著,他一個班直頭侍禁,除了軍服就是軍服,這時節從哪弄家丁的衣服去?沒辦法只得找了件顏色黑舊的家常袍子出來,外面用一根絳帶束了腰。他到底還是記得自己的職責,又在懷里藏了短劍,靴子底放了柄匕首,一眼看去也不像什么家丁,只覺得不倫不類。好在承啟看到他這個模樣出現也只是皺了皺眉,并未多說什么。他自己換了一件交領白色素紗長袍,腰間系了一條同色的帶子,頭發束起來,用一塊葛斤扎了。他有意要隱瞞身份,服飾特意選的都是民間最平常的幾樣。王淳覺得,失去杏黃色皇家服飾包裹的承啟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尊貴矜持,平添了幾分文縐縐的風流。王淳跟著承啟出了東掖門,騎著馬往桑家瓦子方向走去。這一路上來往的行人、商販甚多,雖然開封府一再三令五申御前街嚴禁擺攤做生意,但依舊阻擋不了開封市民們經商的熱情。因此,在不那么正式的日子里,開封府的官員們對于這來往商販也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六米寬的街道上擺滿了各式水果面點攤子,還有提著籃子的小販走來走去叫賣吃食、兜攬生意,來往行人熙熙攘攘,通行甚是不便。二人不得已下了馬,承啟隨手將韁繩交給王淳,自己卻溜溜達達的打聽物價行情去了,他哪里有什么買東西的概念,問完價兒也就是點點頭,心里想得都是關系著國計民生的事。王淳跟在他后面也不知他心里打算,看到承啟問價錢就以為是他喜歡,忙掏腰包把錢付了買下來。承啟一路問,王淳一路買,不多時手中已是大包小包拎滿了東西。就這么溜達到潘樓附近,已是天將正午。承啟逛得有些倦了,便想喚王淳過來問問附近可有什么能夠歇歇的地方,一扭頭卻差點嚇了一跳,王淳手里拿的東西幾乎可以開個雜貨鋪,各式各樣全是自己剛才打聽過價錢的東西,手腕上還拴著韁繩,身后跟著兩匹馬,一副呆相的正望著自己。他心中微微一動,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忽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四五騎人馬從東角樓那邊奔馳而出,馬蹄過處,嚇得行人紛紛閃避,許多人和擔子、攤子都被沖倒,頓時街上亂做一團。承啟見狀不由一怔,竟忘記躲閃,眼見得領頭的一人一馬已到眼前,馬上人手一抬,一道鞭影便朝承啟飛了過來。承啟只覺眼前人影一閃,自己已被王淳擋在了身后,大包小包的東西散落一地。原來王淳見承啟發怔,馬上人鞭子又快,已是避無可避,索性上前一步一手揪住鞭子狠狠一拽,他身高腿長,力氣也大,這一拽之下竟將那人生生拽下馬來,在地上灰頭土臉滾成了一團。此時后面幾騎人馬也到了,見同伴落馬,又驚又怒,一個個縱身下馬抽出佩刀圍了過來,另有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則在馬上彎弓搭箭,瞄準了王淳。王淳見勢不妙,忙抽出懷中短劍,劍尖卻直抵地上那人的喉嚨,口中喝道:“休得妄動!”那群人見王淳如此敏捷,也頗有些投鼠忌器。雖然不再靠近卻也仍舊虎視眈眈的盯著王淳,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承啟細細打量這群人,卻發現他們服飾甚是奇怪,除了馬上那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是漢人打扮,其余人看起來竟像是蕃人。他心里納悶,忍不住沉聲道:“你們是哪里的蠻子,竟敢在御街上縱馬行兇!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他這一問,王淳心里暗暗叫苦,他自己自保倒不是什么大問題,最怕的是承啟也摻和進來,這伙人顯然是蠻夷之地來的,平時在當地橫行霸道慣了,來了京城也敢動不動就拔刀,誰知道待會會不會真打起來?他皮糙rou厚無所謂,承啟的金貴身子要是受到皮rou傷,這事可就鬧大了。果然,承啟一開口,那伙人便知道他也與此事有關,又見二人顯然是主仆打扮,騎馬的那人便冷冷答道:“你讓他放開我同伴,我便告訴你?!闭Z氣甚是高傲。王淳已趁此時將地上的人拽了起來,手中的短劍卻沒有離開他的咽喉,那人要害受制也不敢亂動,只是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說著什么,眼珠望著馬上的人,一臉求救的神色。承啟見這人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與馬上諸人皆不相同,心里已猜出八九分,下巴微抬,冷笑道:“你的主子在我們手里,你有什么資格來和我講條件?”隱隱就流露出睥睨萬物的風范來。馬上人卻是一怔:“他不是我主子?!?/br>承啟笑道:“即便不是你的主子,也是他們幾個人的主子?!蹦抗馔サ恼悄菐酌蝿s又不敢拔劍的隨從。馬上人沉默了一會,冷聲道:“若我一箭射殺這個人,你也沒有資格來與我講條件?!币贿呎f,對準王淳的弓弦一邊又彎了彎。承啟正要答話,那人忽然把手一偏,嗖的一聲弦響,箭卻正朝他射了過來!只聽“當”的一聲,一柄短劍巧巧擊中那支箭,把箭尖打得一偏失了準頭,箭尾擦著承啟的發梢飛過,竟直直釘到了承啟身后的墻上。“好身手!”馬上人忍不住出聲贊了一句,卻在對上王淳眼睛的時候愣了一愣。“真是好身手?!迸藰蔷频甓巧?,注視著樓下這一幕的承康也忍不住輕聲贊道。他原本也是捏著一把汗,一來不知這群蠻子來歷,二來也是擔心承啟受傷,后來想到以承啟的身份文宗絕不肯讓他自己出來才略略放心,誰知他雖然帶了侍衛,侍衛卻只有一人。“咔!咔!”伴著兩聲清脆的骨折聲,隨后是殺豬般的尖叫。馬上的人驚呆了,他絕沒想到在自己射了一箭做威脅之后,王淳不但沒有嚇得立即放人,反而在這種時候出手了。他瞄了一眼那正嚎叫的凄厲的俘虜,心中不由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