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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去,手里玩弄著衣角,小聲道:“不管哪家的公子,我都不要?!?/br>“好孩子?!眳畏蛉死竷涸谕ぷ娱g里坐下,眼里藏著笑意:“那你要嫁什么樣的呀?”“嗯……起碼要有才學,還要會彈琴,人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不能太黑,也不能太白……”莞兒說著,卻噗嗤一笑:“反正,我不要嫁?!?/br>呂夫人故意沉吟了一下:“要照你說的這樣,這個人可難找了……想來想去,怕是只有一個人才夠資格當我家莞兒的如意郎君呢?!?/br>“娘!”好像心事被說中一樣,莞兒的臉紅到了耳朵根,“我隨口說說的,哪有這樣的人啊,您凈瞎說?!?/br>“有個叫承啟的少年人,夠不夠莞兒你的條件呢?”呂夫人用手帕掩著嘴,輕聲笑了起來。“是他?”莞兒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隨后才明白過來自己的一腔女兒心事早已被呂夫人看了個清清楚楚,羞的一跺腳,扭身回房去了。呂宗賢在廊下看著妻子和女兒的一舉一動,忍不住搖了搖頭。呂夫人對這門親事是雙手贊成,這倒不是因為她趨炎附勢,實在是因為莞兒的少女心思瞞不住她這個心思細膩的過來人。幾年前女兒從大相國寺回來就總是一個人發呆發笑,問她怎么了卻又死活不肯說。心思聰敏的呂夫人便猜到莞兒是遇到了什么人,便把那日隨莞兒一起去進香的丫環叫過來細細一問,才知道莞兒遇到的是太子承啟。她自己心里先是衡量了一下,覺得以呂宗賢的官職,愛女嫁給太子倒也不是什么難事,便找了夫君商量,誰知卻被呂宗賢一口否了,說什么承啟現在立足未穩、宮里形勢復雜怕莞兒吃虧、皇帝后宮三千總是喜新厭舊……總之理由一堆,呂夫人便不高興了,她卻也有她的道理。“依我看就好的很!什么立足穩不穩的?只要莞兒心里喜歡,他就是一平民百姓我也樂意!而且常聽人說承啟這孩子仁厚沉穩,又最懂禮孝順,這樣的人怎么也不會給咱們莞兒氣受!還有,就算他后宮三千,他是太子,是以后的皇帝,別說他了,姓呂的,你自己看看哪個有權有勢的不是三妻四妾???就你這把老骨頭,幾年前不還想娶個小的嗎?”呂夫人的話言猶在耳,呂宗賢想起來就要嘆氣,他這個尚書右仆射別看平日里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朝中大臣又敬又懼?;氐郊依镆灰娏藚畏蛉司透蛄说那炎?,大氣也不敢出。聽到呂夫人又拿幾年前娶小的事情來說事,生怕她越扯越多最后新賬舊賬一起算,忙道:“那是別人送來的,第二天不就給人退回去了嗎?怎么就變成我想娶了?”“你要是沒那個心,別人干嗎送那么多姬妾過來巴結你???”呂夫人皮笑rou不笑的說道。罷罷罷!呂宗賢搖搖頭,夫人樂意,女兒樂意,他這當爹的要是不樂意那還不成了這一老一小的冤家仇人?再說承啟雖說性子深沉些,品性卻著實不錯,又是正兒八經的儲君……呂宗賢把承啟和自己知道的同齡少年比了比,也覺得女兒眼光挺好。反正自己這個右仆射也當不了幾年了,倒不如趁現在主動退一步,成全了莞兒的心愿。因此從呂宗賢的角度來看,他將莞兒和承啟的婚事連在一起,純粹是出于一片愛女之心,沒有摻雜任何政治目的。今日梁佑友過來提親,將承啟當時在文宗面前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末了笑道:“三小姐幾年前在相國寺驚鴻一現,竟令殿下至今念念不忘,可知這姻緣之事自有天定。還望相公成全這對佳偶,作此天作之合?!?/br>呂宗賢心里默默點頭,原來相國寺的事情承啟也記得,看來在這事上倒是夫人更有見識,他略略放了心,忙笑道:“請大人回稟陛下,既是月老早牽紅線,老夫又怎敢逆天行事,誤了女兒的終身?只求日后殿下莫嫌小女粗鄙,怪老夫教女無方?!?/br>梁佑友呵呵笑道:“三小姐才貌雙絕,名滿京師。相公莫要太謙了!”二人又說了幾句,梁佑友知道此番自己使命已畢,便告辭呂宗賢,樂呵呵的回宮交差去了。15.潘樓街和潘樓酒店到了建寧十六年的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但這仍舊略顯刺骨的寒風并沒有阻擋住京師喜愛玩樂的士子們的腳步,酒樓的生意依然火爆,潘樓街的潘樓酒店更是高朋滿座,賓客來往絡繹不絕,歌伎的歌聲從二樓雅座隨風傳來,綿軟如昔,為這寒冷的早春平添了幾分春意。潘樓酒店二樓雅座上,坐了幾個年輕人,雖說是雅座,但座位與座位之間僅隔了一道矮矮的屏風,雅座里的地方卻寬敞,坐上四五個人綽綽有余。這間雅座里也坐了四個年輕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更有兩個生得皮膚白凈,面如冠玉。一名歌伎抱著琵琶坐在一旁的繡墩上,一雙纖纖素手在琵琶弦上上下翻飛,她身邊還有一個年紀略小些的丫環,手里拿著樂器伴著合聲,一曲終了,四人都忍不住喝起采來,便有一人笑道:“久聞醉月軒的玉姑娘有三絕,不想今日飽了耳福??禃r,你聽過的曲子最多,你且來評評,玉姑娘的琴技比你府上的如何?”其中一個細眉大眼的少年笑了笑,說道:“玉姑娘的琵琶自然是好的,唐兄何必來問我?只是我想,琴技倒罷了,難為的是人美,聲音美,風韻美。此三美當稱三絕?!?/br>這個說話的少年卻是承康,在座的這幾個都是平日與他一起頑樂慣了的京中紈绔。他雖是早已被封為慶國公,畢竟人在外面居住,也就沒有了那許多拘束,平日里東游西轉賞花飲酒,倒是樂得逍遙。今日這四人卻是要換個花樣兒玩。他們平日里去慣了青樓楚館,老鴇眼睛最毒,一眼便看出這四人非富即貴,恨不得變著法兒的招呼,連帶著伺候的姑娘們也一個個解語花兒似的溫柔似水。剛開始還挺受用,時間一久承康便覺得膩了,因此四人商議,在酒樓上扮成平常的富戶子弟,招個京師有名的歌女來聽聽曲子,且看看若不露身份對方是怎么個態度。這四人甚至不以平日里的稱呼相稱,要以抓鬮的方法單在名字后頭加個數,抓到幾便以這個名字喚他,承康碾了個十,于是便成了“康時”。玉姑娘是久在風月場中慣了的,聽了這話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一條帕子掩了口,一雙鳳眼逡了眾人一圈,最后落在承康身上,輕聲笑道:“公子真是過譽了?!?/br>承康得意洋洋的看了諸人一眼,身子就向后仰去。他可巧坐了個挨窗子的位置,這一仰眼睛順便往下一掃,突然就瞥見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口里忍不住輕輕一聲:“咦?”待想要再看仔細些,那人可巧一回頭,倒朝著潘樓酒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