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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希望,漸漸都圍了過去。事關男人尊嚴!祈又跳了下眉毛,不語飲酒。感覺到祈熾烈的目光,柳殘夢抬起頭來,舉杯一笑。羅衣女子瞧瞧兩人,懶懶地舒了個腰,細聲清唱:「昆明夜月光如練,上林朝花色如霰?;ǔ乱箘哟盒?,誰忍相思不相見?!?/br>被眾人圍住的緋衣歌姬邀月嫣然一笑,唱和道:「蟋蟀夜咆斷人腸,夜長思君心飛揚。他人相思君相忘,錦衾瑤席為誰歡?!?/br>這兩歌一唱一和,擺明要損祈世子的薄倖。祈哭笑不得,還不確定要有什么反應,身邊可兒嫵媚一笑,舞得初裾斜飛,綠云重疊。「少年窈窕舞君前,容華艷艷將欲然。為君嬌凝復遷廷,流目送笑不敢言。長袖拂面心自煎,愿君流光及盛年?!?/br>聲中輕煙也唱和之。「織成屏風銀屈膝,朱唇玉面燈前出。相看氣息望君,誰能含羞不自前?!?/br>祈自覺大有面子,舒眉長笑道:「朱絲玉柱羅角筵,飛促節舞少年。短歌流目未肯前,含笑一轉,私~自~~」二女垂眉,無限嬌態,歌聲一止,便如乳燕投林,雙雙偎至祈世子身畔。可兒仰首道:「可兒從未見過像公子這般出眾的人才。若那楚王有公子的十分之一好,可兒便愿學那巫陽神女,自薦枕席?!?/br>「可兒可兒,你真是可人兒?!姑髦@是風月場中慣有的奉迎之話,祈還是聽得笑逐顏開。突然又奇道:「既然區區比那楚王好上十倍,為何你反而不自薦枕席了?」可兒目中清光瑩瑩,慢慢道:「正因公子好上了十倍,可兒自慚形穢,不敢開口?!?/br>「哈哈,女兒鄉是英雄冢,這話確是不假。世世代代如果多了些像你這樣的妖嬈,神州何處去嫌得英雄呢?哈哈哈哈,柳兄,你說是吧!」「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也只有祈兄能活得如此風流瀟灑,在下自然是自愧不如,」柳殘夢飲了杯酒,唇角慢慢彎起。「柳兄,過謙便是虛偽了。瞧你我現在身畔美人……你這自愧不如,豈不是羞煞我輩……哎~」祈世子說著說著便被白綠二色女子合擰了一把。「有我姐妹陪著你,你還不滿足嗎?!」可兒柳眉倒豎,猶自能有火辣辣的風情。「原來你也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那種人?!馆p煙斂眉低嘆,意態蕭索,目光忍不住轉向柳殘夢。她那斂眉輕顰的神色看得祈心中一動,想洗心庵里無塵不知是不是也是這般神色。一念至此,恨不得指天地起誓,好博得白衣女子解眉一笑。「輕煙輕煙,我該拿你怎么辦?」無煙無煙,我該拿你怎么辦……第七回 陽關三疊這邊是你儂我儂低語談笑,那邊亦是有問有答眉舞春意。青樓姑娘原是敏感,名姬姑娘瞧著祈世子那般神色,突然向被眾女包圍的柳殘夢道:「祈公子似乎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沽鴼垑裟樋逑聛恚骸该Ч媚锉┞斆?,難道看不出在下也是別有懷抱?」名姬看了柳殘夢一眼:「柳公子春風得意,恕名姬看不出來?!?/br>祈世子在鶯鶯燕燕中聽到美人的關懷,心下大悅,終于有人看出姓柳殘夢的小子是只披著羊皮的狼。若能將名姬姑娘爭到自己身邊來,豈不是立時就能將柳殘夢刷下面子。當下故作沒聽到,嘴上陪著輕煙談笑,臉上卻慢慢轉出若有所思,強顏歡笑的落寞之色。可兒與輕煙察覺出祈世子的心不在焉,正待撒嬌撒嗲揪回他的注意力,名姬美目流轉,婉轉吐聲。「兩位公子來得久了,名姬未曾好好招待,不如撫琴一曲,以助談興如何?」祈世子一臉驚訝地抬起頭,眼中閃動著寂靜卻又感動的光芒,以及一絲掩飾不好的驚艷之色。在名姬身上打了個轉,全無對著輕煙可兒時的輕薄之態,受寵若驚般,吶吶道:「有勞名姬姑娘……」名姬微微一笑,轉頭示意侍女搬過琴來,挑動三兩弦。「渭城朝寸,一瞬裹輕塵。更灑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縷柳色新;更灑遍客舍青青,千縷柳色新。休煩惱!勸君更進一杯酒,只恐西出陽關,舊游如夢,眼前無故人!只恐西出陽關,眼前無故人……」溫暖盡陽關淚未休,短短三疊堆徹了古今的離愁,而由名姬唱出來,沙婉輕柔,如慕如訴,高回低旋處,端端亦到好處,就這般直直地唱入了人心最柔軟的別愁之處。而琴聲雖非標準的大石調,但與這歌混在一起,卻是恁地天籟,縱有錯處也是應該的,若錯了這個音節,就襯不出那歌聲的妙境。祈世子聽得心下百轉千回,一曲未終,拼命鼓掌:「名高白雪,響遏行云,縱蘇小復生,朝云重在,也難及名姬姑娘這一曲楊柳別恨?!?/br>名姬一笑,正待相謝,卻聽柳殘夢哼哼笑道:「不知比起你家夫人,又是如何?」「你有夫人了?」名姬眼中不自覺閃過一絲失望,不知是為這俊美男子已有了妻室之事,還是覺得這人與那些有了妻室還出來偷腥的男子沒什么兩樣之事——枉費了他那難得一見的好相貌。祈世子被問得嗆了一聲,想起連小手都還沒有握到就被休了的前妻水橫波,更是痛心疾首。如果說自己是被休的那方,只怕美人會更加瞧不起自己。當下狠狠瞪了柳殘夢一眼,望著美人一笑,笑得甚是愁苦,不語只長嘆。他這般做作,倒引起名姬好奇心,軟語道:「祈公子有何難言之隱?」祈世子見到那端柳殘夢似要再開口,又是長長地用力一嘆,側首望向窗外。天香樓是城中第一等的高樓,雖位于鬧市中心,這一望,還是能望見一輪冰潔孤月。當下便慢慢嘆道:「我那夫人,是天上明月,高潔得世人根本無法接觸,只能遠遠觀之,為她一顰一笑而喜而悲……可嘆天意弄人,我這般癡戀著她,她卻另有心上之人……我與她,終是有緣而無份?!?/br>他這番話倒也不全是謊言,若水橫波不是無名教的月后,不是一心癡戀著夜語昊,他與她結為夫妻,定是天作之合,或有一日,能撫平他得不到無塵的痛苦。因此聽來格外的真切與痛楚。名姬望著祈世子多情卻無奈的星眸,不再嬉笑之時,隱隱甸甸的眸子之中,隱藏了多少痛楚?不由得心下惜大生,張口道:「祈公子……」「祈兄這話說得差了,安知嫂夫人當日休了你,不是因為你花名遠播之故?」柳殘夢再次打斷了名姬的勸慰。祈世子咬牙切齒,再次覺得柳殘夢礙事之極。好不容易美人動了心,他又來橫插一腳。恨恨瞪了過去,卻見柳殘夢公子左擁右抱,喝了點酒后,臉上紅暈微現,薄唇也呈出些微血色。上挑的鳳瞳流光隱爍,與自己的眸子對上,有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