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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好像有點孤寂。這么多制約的力量,這么多各懷心思的臣子,他需要做到平衡眾議,有時候當自己的想法被大多數人反對時,也許會感到非常孤獨。他看了看周圍,然后輕拍我的后背,憊聲道:“男孩,我們走吧?!?/br>我跟著他出了營帳,才邁出幾步,亞歷山大又回過頭來對里面的人道:“喀山德,我忘了糾正你一點?!?/br>“我的故鄉不是馬其頓,也不是埃及,”他高傲地抬起下顎,“我的故鄉是整個世界[1]?!?/br>作者有話要說:[1]亞歷山大經典名言,原話為:我把世界當做自己的故鄉。第20章這世界上除了瘋子,大概也只有他敢把自己的野心這樣公然昭告于天下。曲折的長廊上,亞歷山大的白袍被穿堂而過的風吹得掠起。他的背影修長高挑,一頭金發柔軟地隨風晃動。他走得并不快,但是一步一步,非常自信,非常有氣勢。正在我游神之際,他突然回眸看我,見我在盯著他,微微一笑:“巴高斯,從明天起,你去我那里當內侍怎么樣?”去當內侍,那就意味著我要寸步不離地跟在亞歷山大身邊。跟亞歷山大走得近,見到赫費斯提翁的機會就變多,我就能盡快拿到那枚戒指。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亞歷山大這話讓我覺得有點緊張,奇怪,為什么他突然提起這事?我急忙移開視線,臉頰上有些火辣辣的:“陛下,我原本就是你的內侍吧?”亞歷山大淡笑著點頭:“可據我所知,小男孩,你好像沒有盡過職責,剛才喀山德不是還以這個為理由抨擊你么?”“陛下,我比較笨手笨腳,做不太好這些,”我的心跳驟然有些快,“為什么要選我呢?”他聽了揉揉我的黑色長發,認真看著我:“巴高斯,我得保護你。要知道,我手底下養著的不是羊羔,而是一群獅子?!?/br>回去的時候赫費斯提翁遣人告訴我,說是奈西還在那邊接受治療,看來這小子命夠硬,暫時還掛不了。說起來還有點心虛,畢竟也是因為他當了沙包,我才幸免于難的。傍晚有人送來飯菜過來,我一個人在房間黑燈瞎火地吃飯。這個年代并沒有蠟燭或者什么的照明工具,只有火把,或者火盆照明。鑒于屋里什么動物皮毛啊紡織品啊等易燃物太多,為了安全著想,我也只能過上原始生活。羊rou究竟如何烤才能不膻?這個問題看來宮里的大廚還沒解決。我舉著羊腿嘆口氣,正準備忍痛下咽,卻聽到外面細密急促的腳步聲,而且是朝我這個方向來的。“巴高斯?!?/br>一個風流倜儻的身形扶著門框盈盈而立,輕輕吐出我的名字。聽到這個二世祖的聲音,我看了看手中的羊腿,又嘆口氣放下,擦擦手看向他:“塞琉古大人,肩傷好點了嗎?”塞琉古聞聲頓了頓,才道:“巴高斯,你不生氣了?”我詫異道:“大人,您是怎么了?”塞琉古沉默半晌,忽幽幽道:“巴高斯,我想不明白?!?/br>“你想不明白什么?”我拿起迷你木桶,喝一口水。他走近兩步,輕聲道:“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這樣對我?!?/br>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放下杯子反問道:“大人,你說的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夜色里看不到塞琉古的表情,只見兩只頗為英氣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含了水似的。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穩,一雙手忽然抬起來,捧住我的臉。我傻眼了。“巴高斯,”他看著我喃喃道,“怎么回事,我看見你就會覺得……有點……難過?”我驚得緩不過神來。“又是這個表情,你對著我時永遠都是這個表情?!彼偷偷?,“為什么你從來都不肯對我笑笑?你對亞歷山大笑,對赫費斯提翁笑,對托勒密笑,甚至對喀山德笑??墒悄憧粗业臅r候,總是滿臉厭惡的?!?/br>我眼皮一跳,口齒都不太利索了:“大大人,我、我為什么要整天閑著沒、沒事就對別人傻、傻笑?”塞琉古閉了閉眼,又用力睜開:“巴高斯,我是不是讓你非常討厭?”窗外有微風吹進來,屋外偶爾響起幾聲貓叫。塞琉古的眼里逐漸迷蒙,他手里略略帶上力氣,捧著我的臉越靠越近。我目瞪口呆!我非常驚愕!我覺得天上掉下來塊大紅磚,不偏不正砸到自己腦門上!“塞琉古!”我克制住踹他的沖動一把扯開他的手,嚎叫起來,“塞琉古大人!我是亞歷山大的內侍!你這是做什么!放開!快放開!”塞琉古動作一滯,像被人猛澆一盆涼水,瞬間頹然松開。我擺出拳擊姿勢對準眼前這個衣冠禽獸,一臉防備。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戲!他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吧!沒想到塞琉古愣了半晌,只深深看我一眼,卻一低頭,捂住自己的臉。他垂頭坐在床邊,背對著我,肩膀看起來有幾分單薄。我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好半天,他才略略抬起頭來勉強笑笑:“對不起,巴高斯。我只是有點想不通,心情不太好?!?/br>心情不好就跑過來發泄獸欲?我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不料塞琉古的眼睛一對上我,眼神頃刻間變了兩變。“又是這幅表情!看在宙斯的份上,巴高斯你不要這再樣看我了好不好!”他激動地站起來,眼睛閃過一瞬的悲傷。我心底突然泛起一點點愧疚,剛想再說些什么,他已經不見了蹤影。房間里又恢復了沉寂。我愣了半晌,只覺得非常莫名其妙,很快吃完飯,再活動活動筋骨,便睡下了。夜里不知為何,一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越想越輾轉反側。總覺得亞歷山大好像對我有點太好了。夜里做噩夢他坐在床邊陪我說話,奈西的事情他句句都在維護我,怕我受欺負還專門讓我待在他身邊。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永遠都是那么的……溫柔。就好像如果一直被他這樣看下去,我也會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什么事情能做到。我是不是該幫幫他?用我知道的歷史去幫助他提防一些有謀反之心的臣子,幫助他繼續朝東走去——他真的讓人覺得生命是應該用來創造奇跡的。明天,又能見到他了吧。我心底莫名浮起一絲喜悅。月光透過雕花的窗楞灑進來,晚風微微吹動樹梢,送來外面輕細的說話聲。好像是亞歷山大。我豎起耳朵,卻聽到赫費斯提翁的聲音。“……聽波巴克斯說這幾天晚上你都在喝酒,一晚上吐了好幾次,你這個偏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