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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rou還沒烤熟。我試圖跟他說話,發現他雖然低眉順眼,卻根本不跟我搭腔。無奈之下我只好擺弄起桌上的物件,輕拿輕放,小心翼翼。畢竟是幾千年前的東西,放到現在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盤子和食物倒還沒什么特別的,但杯子竟然是金子做的!我拿起來翻轉著看,這杯子造型真不太對得起它那個金子質地,像個迷你木桶,還雕著抽象的花紋,只能說比較粗糙。杯子下面刻了一堆看不懂的符號,很小,像釘子又像箭頭,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楔形文字。我壓抑著把它揣到懷里帶走的沖動開動了。……事實證明波斯美食還是不如波斯美女來得名副其實。我還沒吃完,就聽見外面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道:“你怎么還在磨蹭?”托勒密的短發金毛腦袋從紗簾間探進來,臉色很臭:“跟我來?!?/br>我迅速奔出去。宮殿里燈火通明,就是沒人,有點冷清。跟他走了大半天,月亮都快掛到樹上了。到處都是巨型廊柱和草木林立的庭院,當第四次看到墻上一幅一模一樣的浮雕時,我終于忍不住了。“托勒密大人,你迷路了嗎?”“我會迷路?宙斯在上,你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蓖欣彰軇傉f完,前面又出現兩條岔路,他終于怒了,“你們的宮殿為什么都像迷宮一樣?”我不吱聲。他煩躁道:“對了,你不是在這兒住了好多年么,你知道那個最大的殿怎么走么?”他說的應該是百柱廳吧?可是地圖我也沒有隨身攜帶,大晚上的一片漆黑,我怎么知道哪是哪。我胡亂道:“我好多年沒出門了?!?/br>他正要發作,卻又扭頭看了眼旁邊的灰色石碑,把我叫過來:“這應該是指路碑,它講的什么?”好在巴高斯真的是個文盲。我道:“我不識字?!?/br>托勒密懷疑地瞪我一眼。兩人七拐八拐繞了半天,終于遇見個人。那人手里拿著只迷你木桶,正在舉頭望月,看上去有點眼熟。一直懨懨的托勒密眼睛突然亮了:“赫費斯提翁!”那人一回頭,就看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天啊,他竟然和杰瑞德長得分毫不差!杰瑞德難道是赫費斯提翁的后代?聽說隔代遺傳爺爺會和孫子長得特別像可是這兩個得隔了至少幾百代了吧……我頭有點暈了。赫費斯提翁的棕色長發被風吹得有點亂,他走過來道:“托勒密?”托勒密道:“那邊已經開始了吧?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里面挺熱鬧的,我就是出來吹吹風,”赫費斯提翁笑笑,“今天月亮很圓?!?/br>托勒密不耐煩地推搡他道:“吹完了?吹完咱們就過去吧?!?/br>赫費斯提翁莞爾一笑,藍眼睛微微一掃轉到了我身上:“這是……”我正準備對他報以友好笑容,就被托勒密一把拽到身后。“嗯,這是我的隨從,前幾天剛來的?!蓖欣彰苤岬?,“走吧走吧,要不亞歷山大該著急了?!?/br>……我無語了,這句謊話他還不如不說!太明顯了!還沒進大殿就聽到人聲鼎沸,怪不得剛才到處都沒人,敢情人都擠這邊來了。赫費斯提翁和托勒密進入人海一下子沒了蹤影,我還在門口猶豫,就被眼尖的太監總管給堵住。他看見我,好像女人高跟鞋踩到蟑螂似的尖叫一聲,揮著他那把羽毛大蒲扇撲上來。“巴高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都不聽,要化妝化妝化妝,你就算不化妝也不能穿著衣服就進去啊,你看你現在的模樣!”暈菜,我這已經跟裸奔沒什么區別了,敢情還真得裸奔?我扭頭看看周圍的人,壓低聲音道:“沒人光著啊?!?/br>“廢話,他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他們是古代人,我是現代人。還有這歧視???“我的宙斯啊,你可是皇帝的男孩!”總管把我扯到一邊,從懷里掏出塊香撲撲的粉紅色手絹在我臉上開始猛擦,擦著擦著猛一抬頭,眼神如刀:“你吃羊rou了!”“一……點點?!?/br>總管絕望地捂住胖臉:“要是做到一半陛下被你熏死怎么辦?”我差點一頭從臺階上載下去。從太監總管的只言片語中,我才知道,原來在波斯,男寵作為一種非常微妙的存在,是有他特定的職責和規矩的。而在室內裸身覲見皇帝也是男寵的規矩之一,當然,這個裸身并不是全裸,而是光上半身裸。像巴高斯這種比較高段位的,雖然不受人待見,但待遇還是非常高規格的,幾乎和小皇子差不多。除了要滿足皇帝的性需求外,還擔任內侍的職責,也就是說,從沐浴更衣到用膳出行,巴高斯基本上與皇帝大流士寸步不離。總管一臉驕傲地拍著我的肩膀道:“那次大流士陛下帶你一個人去后宮,好多公主不知道你的身份,還向你示愛呢!那群娘們兒的臉都綠了,哼哼,叫她們瞧不起咱們,巴高斯好樣的,你是咱們太監的驕傲!”聽到這話,我臉也綠了。我記得大流士今年五十多吧,巴高斯才十九。這不就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王八啃玫瑰么。一通折騰之后,我光著上身出來。不知何時,大殿已經安靜下來,偶爾才聽到有人竊竊私語,我一出現,所有人齊刷刷向我行注目禮。我硬著頭皮扶著巨大的白色柱子,貼墻邊磨蹭進去。身后幾個希臘人小聲討論起來。“……那么有名的人你們都不知道,那是巴高斯!巴高斯!大流士寵愛得不得了的男寵巴高斯!”“為什么他會在這里?難不成被誰看上了?喀山德?安提柯?托勒密?”“哎,會不會是亞歷山大陛下?”“怎么可能?陛下是好神秘的禁欲派,人家好膜拜他,清心寡欲長到23歲,女人男人愣沒碰過一個?!?/br>“拜托,看在阿芙洛狄忒女神的份上,你當赫費斯提翁是死的?可憐的赫費斯提翁大人,一定會傷心地跑到墻角偷偷哭泣了?!?/br>“你們這幫齷齪的人!陛下怎么可能和他的臣子有染?我以宙斯的名義打賭,他們倆是純潔的君臣關系!”“噓,小聲點!被聽到了怎么辦!”……我盡量自然地經過他們身邊。奇怪的是大殿中央最高處的寶座上并沒有人,只有赫費斯提翁一身希臘白袍,一臉安靜地坐在寶座旁看著下面。那坐姿比淑女還淑女,棕發散下來,大眼睛含情脈脈。“巴高斯,這邊?!庇覀鹊娜巳豪镯懫鹨粋€略帶笑意的聲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