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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嘉敏出事兒也有二十年了,畢竟一起長大,韓樁忍不住,就大晚上挑燈看著修理記錄看了好久,又看著現在存在手機里的修理記錄,對著冊子感慨,如今毛毛本事勝你當年,你也該放心了。 可這一仔細瞧,卻發現端倪。 這之前冊子里的銅錢仙索的上銅錢的紋樣,竟然和現在的不一樣了。 韓樁起初是以為自己大晚上的看走眼了,揉巴揉巴眼睛再看,果真是不一樣。 那時候恰好扈三娘也在,韓樁驚訝得不行,連連喊了好幾聲扈三娘,扈三娘盯著原本那老冊子看了好久,指著那銅錢上繞著方孔盤桓了一圈的圖樣,問韓樁:“誒,你看,這一條線,像不像是一條龍?” 作者有話要說: 誒,你看,這個讀者,像不像是要收藏我? ps:嗯,看到人家的新封面了嗎?嗯,我又要改文名了,想增加一下曝光率,不知道有沒有效果,雖然換了馬甲,但是文還是一樣的味道,嗷嗷嗷…… 第70章 第5章 九頭鳥 碗碟碰撞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卻唯獨沒聽到扈三娘開口說話的聲音。 韓樁微微抬手,壓下扈三娘端著碗碟的那只手的手腕,略微施力,扈三娘肩膀一斜,沒了力氣,嬌軟喚了一聲“別鬧”。 韓樁雖然未繼施力,卻也曉得以扈三娘的本事,這點小小的力道根本算不了什么。 眼瞧著撒嬌沒戲,扈三娘反手躲過韓樁的手腕,臉色冷凝了半分,反問:“怎么了?你懷疑我?” 韓樁盯著扈三娘:“毛毛她娘就只留下毛毛一個人,你放過她,好不好?” 一句“放過”,瞬間,就把兩人的關系推遠了,扈三娘的眼眸先是震驚,繼而黯淡,唇齒間微微顫動,指尖冒著冷汗,心頭五味雜陳,始終,韓樁最在意的還是那個根本不是他meimei的小meimei。 扈三娘眼神凄凄:“在你的眼里頭,我只是人皮客棧的老板娘,我沒血沒rou,不知情不知愛,是不是?” 韓樁眼眸閃現幾許愕然,扈三娘繼續說:“我說過,毛毛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可憐她六歲就沒了娘,我疼她愛她這么多年,不是為了討好你,我是真心疼她?!?/br> 韓樁張口,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扈三娘卻激動了:“我早些年是干過錯事,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對他種下情蠱想把他留在我身邊,我怎么也沒想到,他是有女人的人,他的女人還懷孕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故意要去傷毛毛他娘的心的,”扈三娘忽而癱坐在椅子上,眼眸垂下,似花兒突然凋零,一下沒了生機,“如果,如果我知道他早就心里頭有人了,斷不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兒來,我害得毛毛她娘負氣出走,也害得毛毛自出生起就沒了爹爹?!?/br> 扈三娘語帶哭聲,韓樁起身安慰:“是我問錯話了,這事兒吧,也不能全怪你,那佟靖冬口實不嚴,若是有發妻或者有心上人,他直說就是,含糊其辭,也是瞧著你人皮客棧背靠扈家宗族耆老,想要攀你扈家的門戶罷了?!?/br> 二十多年前,扈三娘行走江湖尚顯稚嫩,逃不過情之一字,對西北來的佟靖冬一見鐘情,再見誤終生,用了非法手段拴住佟靖冬,兩人纏綿時,恰好被趕來的毛嘉敏看見。 毛嘉敏負氣出走。 扈三娘說,當時佟靖冬也是有想過回去找毛毛她娘的,但是被情蠱所累,只要離開自己幾里地,心頭就絞痛難忍,那是要了命的痛。 佟靖冬當時身邊有一柄黑漆漆的桃木劍,看著滲人,佟靖冬痛苦至極的時候,也曾想過用劍了卻了自己。 不過還是忍住,與其一劍斃命,佟靖冬最想做的事兒,怕是找到那情蠱藏在哪里,縱然是心窩窩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劍鋒挑開心頭,殺死情蠱,順便,將那一顆熱騰騰的紅心捧給他的心上人毛嘉敏好好看看,辯解一句:嘉敏,我心里頭只有你。 扈三娘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凄笑,她狠,卻又不夠狠,她以為只要拴住他的人,早晚也會留下他的心,故而沒有用讓人移情別戀的大情蠱,只是用了小情蠱,只是偶爾的意亂情迷,只是一離開飼主就會心絞痛。 佟靖冬一邊保持著對毛嘉敏的思念,一邊又為了活命,不敢離開扈三娘。 扈三娘的一時貪念,苦了三個人。 再后來啊,扈三娘心里頭嘆氣,她耐不住這種日子,這種日日看著佟靖冬卻又得不到他的心的日子,終有一日,她放血引出小情蠱,揮手對著佟靖冬說:“你走吧,扈家的人也找到我了,我也不能繼續和你在西北廝混了,你也走吧,我也走吧?!?/br> 沒想到的是,扈家的根基在星城,毛嘉敏的老家也在星城,佟靖冬,自然也是要去星城。 后來的事兒,扈三娘不大清楚,只知道后來佟靖冬又離開了星城,走的時候黯然神傷,手中拖曳黑漆桃木劍,劍尖蹭著地面,刺啦刺啦作響。 扈三娘托人打聽了,是因為毛嘉敏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扈三娘不忍心,追出了星城,只看到佟靖冬臉上有一片新添的疤,疤痕蚯蚓一樣爬了半張臉,帶著棕色燒焦的痕跡,隱約可見銅錢的紋樣。 佟靖冬沒理會扈三娘,徑自離開了湘楚之地,后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傷疤駭人可怖,那幾日做夢,扈三娘都總會夢到那疤痕,某一日突然覺醒,佟靖冬那日的眼神,帶著決絕,帶著怨恨,甚至,帶著一些陰鷙。 扈三娘記得,當年佟靖冬的心上人跑來西北找他的時候,手里頭拽著的法器,就是一枚銅錢索,佟靖冬臉上的銅錢紋樣,是這銅錢索燒紅了鞭撻上去的。 昔日的愛人,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此處,扈三娘對著韓樁搖頭,雖時過境遷,她早從俏麗年輕的扈家姑娘成了眼角微布細紋的扈三娘,可她此生做的唯一錯事,卻不知不覺戕害了兩代人。 韓樁安慰她:“世上本就沒有什么絕對的錯和絕對的對,譬如你說毛毛她娘和姓佟的,如果在一起,就叫對了嗎?只是在剛好的時間剛好的地點,每個故事環節里的人做出了剛好的選擇,這事兒,如果說是你一人之力推波助瀾,你還真是高看了自己?!?/br> 扈三娘眼睫撲閃,韓樁又說:“先不論你的對錯,你想,縱然身上有小情蠱,姓佟的就沒別的法子和毛毛她娘聯系,且就告知一句,自己是被情蠱所累,能有多難?再說毛毛她娘,若不一時負氣扭頭就走,而是留下問個明白,憑她的本事,從你的手里頭奪一個人,能有多難?我沒說你做的對,我只是說,縱然他們不因這件事兒生了間隙分開,也會因為將來的李三娘劉三娘,毛毛她娘和姓佟的,都太驕傲,兩人都是天之驕子,敗在誰也不肯低頭?!?/br> 韓樁雖是玩得一手事后諸葛亮,可對扈三娘的情緒拿捏得恰到好處,說完,扈三娘心里頭便是釋然許多。 扈三娘繼續解釋:“你之前說我打著老主意,我早就想明白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