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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墻上。 扈三娘聲音提高了幾分:“你說你是護著毛毛,可那銅錢仙索毛毛寶貝得不行,你沒看到嗎?這冬天背在包里,夏天直接別在腰上,如果因為這銅錢索有什么問題,傷著了毛毛,你怎么護著?說得我不是為毛毛好,我不關心毛毛似的,毛毛已經大了,你能不能別老是……?!?/br> “糟了?!表n樁忽而驚呼一聲,毛勝男瞬間轉身,卻還是被韓樁抓住了尾巴。 這鋪子是韓樁的,且法器這么多,韓樁見多識廣,自己做了不少寶貝鎮在鋪子里頭,韓樁手里頭捧著一只青銅大鱉,大鱉伸長脖子,眼珠子一轉一轉的,就是這玩意,發現了偷偷進來的毛勝男。 “你怎么來了?”韓樁問,“不對,你什么時候來的?” 扈三娘也撩開簾子從里頭出來,瞧見毛毛就笑:“喲,毛毛來了,來來來,咱們今天中午吃羊rou鍋呢,一起啊?!?/br> 扈三娘說完,看著韓樁,眼神透露著尷尬,韓樁瞅了毛勝男一眼:“你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泵珓倌悬c頭。 “聽到啥了?” 毛勝男強調:“不是都說了嘛,都……都聽到了?!泵珓倌型狭藗€長音,摸了摸韓樁手里頭的青銅大鱉,這大鱉瞧著靈活無比,扭頭甩尾十分活潑,不過并非活物,是韓樁一雙妙手做出來的金屬玩意兒,沒事兒就趴在店鋪門口左瞄右瞄,遇到什么危險就是第一個跑的,之前毛勝男還說,這玩意留著有啥用,見風就跑,聽不得一星半點兒的風吹草動。 如今,倒是把毛勝男這個墻耳朵給揪了出來。 里頭還當真煮著羊rou鍋,不過只有一對碗碟,兩雙筷子,毛勝男也不是來吃東西的,撿了個旁邊干凈的藤椅坐下,看著還捧著大鱉在手心的韓樁。 “來吧,說說吧?!?/br> “說啥啊說,有啥好說的?”韓樁好氣沒氣的把大鰲放在地上,這青銅大鰲又咯吱咯吱地爬去了大門口蹲著。 毛勝男松開腰上的一截搭扣,取下銅錢仙索,哐當往桌上一擱:“扈三娘說得對,我寶貝這玩意的,大熱天的我都給別在腰上,今后,我就不僅別腰上,我睡覺都抱著睡,這玩意如果真的是要傷到我,我就認命了?!?/br> 韓樁不悅,扈三娘輕輕拉了拉毛勝男:“毛毛,不帶這樣的,你這不是和你舅舅賭氣嘛?!?/br> “當年mama死后,外婆帶著我回巴陵,就把這東西給了我,教我使銅錢索,說這是我mama之前用的,讓我好好珍惜,努力學習怎么差使這銅錢索,后來,外婆在巴陵也失蹤了,我爸又把我帶回了星城,舅舅你當年第一眼見到這銅錢索,也說這是好東西,務必好好練習,你們都讓我好好練,就我爸不同意,我為你們一句好好練和我爸犟,和我爸杠,舅舅你說這是祖傳的手藝,不能丟,我爸不同意,我高中后就沒怎么回過家,都在mama留下的那棟郊區老房子里自己生活?!泵珓倌姓f到此處,就不單單是在說這銅錢索的事兒了,想到過去的種種,她心里頭只覺得發酸。 先是沒了娘,后來又沒了外婆,現在待她這么好的葛云天還躺在醫院里。 毛勝男繼續說:“我那時候年紀小,銅錢索甩不起來,舅舅你就教我,先練鞭子,再練索,可我練鞭子的時候還是總打在自己身上,每天晚上睡覺都痛,白天上課筆都捏不住,小姨說,太苦了,讓我別練了,一邊說一邊給我上藥,可就是只有舅舅你說,只是祖傳的手藝不能丟,什么時候你都只說這句話,就憑這句話,我練到渾身虛脫,練到差點猝死,練到我爸直接把我捆回家里不讓我練了,可我還是練了,我二十二歲從湘大畢業就進了管理局,三年來,未曾一絲松懈,現在你們發現這銅錢索不對勁了,就你們兩個商量,也不告訴我,就瞞著我一個人,真……真是不仗義?!?/br> 毛勝男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她別過頭,韓樁看著目瞪口呆,沒想到毛勝男的情感這么充沛,一時間,還紅了眼眶。 從神棍鋪子里出來的季燃尋不到毛勝男,聽著對面的韓樁鋪子有些熱鬧,想著毛毛可能來了舅舅這兒,推開門撩開簾子進來,看到眼眶紅紅的毛勝男,下意識上前輕輕摟住,毛勝男順勢攀上季燃的腰間,雙手拽著季燃的衣襟,低著頭,肩頭微微聳動。 季燃回頭,看著韓樁,這眼神,讓見多識廣的韓樁驀地一震,立刻解釋道:“我可什么都沒做,毛毛忽而想到了過去的事兒,回顧了一下,對,就是稍微回顧了一下,感情到了,就哭了?!?/br> 扈三娘見了,狠狠地盯了韓樁一眼,說他們男人心思粗糙還真是不為過,扈三娘遞了手里頭的海棠花帕子給毛勝男,聲音輕柔地問季燃:“毛毛最近,是不是遭受了什么事兒呀,怎么突然對過去的事兒這么感懷,”說完,自己又嘆了口氣,“哎,毛毛也是過得苦,自小就沒了娘,外婆也沒了,”說完胳膊肘又狠狠地戳了一下韓樁,“要不是你之前挑事兒,鬧得他們父女倆分崩離析了,咱們毛毛至少還有爸爸疼呢?!?/br> 當年,不就是韓樁這個多嘴的,把媒體小報上的那些內容全都說給了毛勝男聽的嘛。 韓樁悔得直跺腳,順手抄起了慌忙藏在cao作臺柜子里的一沓相冊,硬生生地擺在毛勝男跟前的方桌子上,嘴里說著:“行行行,給你看了,給你看了就是了?!?/br> 扈三娘一把拽過韓樁:“我說你沒眼力見你還真的往上竄是不是,毛毛現在要看的是這個嗎?毛毛是需要你的安慰,你要是拉得下臉的話,道歉也行?!?/br> “沒事兒,我看?!泵珓倌泻龆鴮⒆郎系南鄡耘跞霊牙?,那臉上竟然是一點兒淚珠都沒有,只是眼眶還是紅潤著,可面上哪里還有剛才的可憐勁兒。 韓樁見了就惱:“你小丫頭誆我呢?” 季燃默默站在兩人中間,臉上堆笑:“毛毛就是這樣,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br> 相冊在手,毛勝男掃了一眼,摸索著查看韓樁剛才說的曝光痕跡。 韓樁瞧了,聲音帶著一絲絲得意:“行了,別看了,你看不出來?!?/br> “那你來指?!泵珓倌邪褦傞_的相冊遞給韓樁。 韓樁的眼神在季燃的身上來回晃蕩,毛勝男聽了個大概,自然也曉得這事兒關乎她手上的法器銅錢索,竟不避諱季燃,兩人的關系這是更上一層樓的節奏啊。 “你倆什么時候狼狽為jian的?” 季燃將冊子轉手遞給韓樁:“沒幾天,”繼而笑道,“麻煩了?!?/br> 瞧瞧,才沒幾天,就一個鼻孔出氣了。 韓樁修理法器,會有拍照做對比,留個念想的同時,還能留個證據,早些年,沒有數碼相機,都是用膠片相機洗了沖出來入冊子,韓樁早幾天在鋪子里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之前銅錢仙索的修理記錄。 還別說,毛毛這才半年不到,銅錢仙索就大修了兩次了,之前毛嘉敏拿著銅錢仙索的時候,也沒少修。 合著這母女倆走的都是狂野派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