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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的腦袋。少女的發絲凌亂,微紅著眼眶,眸中含著晶瑩淚意。 “怎么了?”他緩聲問道。 她一聲不吭,只是濕漉著一雙眼看著他。 “晚晚?!彼p聲喚她,并撥了撥她臉上貼著的發絲。 “你要走?!彼涇浀?,聲音里皆是哽咽。 “你說過不走的?!彼褪隽艘宦?,恍若喃喃自語,“你說話不算話,你明明說過不走的,你都說過的……” 眼中的淚就落了下來,滾落到他的指尖,燙得他的指尖驀地一頓。 她道:“你每次都這么說,可你總是在騙我……” 他只得脫了外袍重新躺回了榻上,指尖拭過她臉頰的淚,低聲道:“我不走了,對不起,是我不好?!?/br> 她拼命搖頭:“我才不信,你又在騙我?!?/br> 他的右手微微捧著她的臉頰,他道:“這次是真的,我真的不走了?!?/br> 她突然一個翻身趴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地抱著他,顫著身子道:“你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蘭雪辭微微蹙眉,腰背上持續不斷地傳來陣陣搐痛。其實,他起床部分的原因是二人同睡一榻讓人瞧見難免惹人閑話,她不清醒但他總得顧及她的聲譽。 另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背后的傷口撕裂了開來,他才趁著她熟睡之后準備下床換藥。 他已感覺背后一片黏稠濡濕,但看到身上情緒不穩的人,他也只得歇了這個心思。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緩聲嘆息:“不騙你?!?/br> “我不信,我才不要信……” 她突然捧起他的雙頰,猛地低頭去尋他的唇。吻過臉頰、唇角,直至微涼的薄唇,她哭著道:“你要怎么證明你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苦澀的淚水滑過兩人的唇角。 他微微拉開她,“晚晚,你冷靜些,你聽我說?!?/br> “我不想聽,我什么都不想聽……” 她再次湊上去,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間在兩人的唇腔間蔓延開來。她狠狠地吮吸著他的唇瓣道:“我只是想讓你證明,你說不會離開的……” 蘭雪辭因為怕傷了她,也沒敢用多大力去拉開她。身上的少女明顯就陷入了一種魔障,他試圖喚醒她未果,只得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冷聲道:“怎么證明?” 他的眸中幽光一閃,倘若當時有光亮映拂,定可清晰看見他的那雙墨眸已漸漸換成了淺藍幽眸。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中寒光畢現。 她早已深深陷入自己的情思困井,完全體會不到他當時的寒意。雙手勾上他的脖子,她仰頭再次去尋他的唇,邊尋邊哭:“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證明而已?!?/br> 沒有摸索到她想要的地方,她哭得更狠了,喃喃道:“怎么辦?我找不到了?!?/br> 蘭雪辭微微嘆息,低頭抵上她的額角,幾乎用盡了平生他最是溫柔的聲音,他柔聲道:“晚晚,別哭了,好不好?嗯?” 她終于摸到他的唇,緊緊攬著他的脖子,讓自己更貼近于他,她道:“你別走……” “嗯,不走……” 她親了親他的唇角,道:“你不要娶別人……” “嗯,不娶……” “辭之……”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里,只聽得他長長的嘆息久久不散,而后,他低低應了聲:“嗯……” ☆、第67章 “叩叩叩……” 竹瀝推開門,邊往屋內走邊道:“師兄,你……” 甫一見著干凈整潔的床鋪,他怔了片刻,而后疑惑地嘀咕道:“師兄身上不是還有傷,怎么沒換藥就離開了?” 屋外,白青并沒有跟著進他的屋子,反而隨意地叩了幾下蘭雪辭的房間門,然后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其實他是一時忘了昨間這屋已經改住了他人,他也以為竹瀝只是回自己房間而已。 他還在奇怪,蘭雪辭向來不會睡懶覺,今日怎么這么晚還沒起床。 他倒沒像竹瀝想著蘭雪辭會那么早離開,畢竟昨間不同于上回,若不處理好了又悄無聲息地離去,誰知道又會發生什么不可預料的事。 垂落的床幔遮擋了床里側的視線,床榻之上靜悄悄的沒有半分動靜。他撿起掉在床腳地面的白色袍子,嘀咕了一句:“少主怎么把衣服扔地上了?” 昨間,綏晩看蘭雪辭明明說著不走卻總是趁著她睡著了便想悄然離開,雖然他再三強調他真的不走,但為了防止他又趁她不察便走了,一時氣得急了才抓起他放在床尾的袍子扔在了地上。 他愛干凈,定然不會再穿地上沾了塵灰的衣袍,她以為這樣便可以留住他。 然而她卻忘了,這里本來就是蘭雪辭先前住過的屋子。雖然只有一晚,但卻是在此放了不少更換的衣物,扔掉了一件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他完全可以找另一件干凈的衣袍換上。 就算這屋沒有他的衣服,他也可以讓人給他去買件新的衣袍。他若是真的想走,怎么會被這一件衣服而堪堪滯住了腳步。 何況,他也是真的沒想著要走了。 后半夜,他原本以為她睡著了,想著這么晚了她大抵也不會再鬧,才會起身離開,誰知她根本就是假意睡著。 夜深睡熟,他也不好讓人去將書珃叫醒來照顧她。畢竟她還未酒醒,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她無人照拂,除了留下似乎也再別無他法。 他眼睜睜看著她將自己的衣袍扔在地面,倒也沒去過多阻撓。 后來人好不容易睡著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死死地抱著他,就怕她一個不留神他又走了。蘭雪辭又不能大力地將人拉傷了,也只得順遂她意隨她去了。 何況,他背上的傷口原來就撕裂了開來,又被她鬧了一整夜,他比她還要累,天微微亮才稍稍闔眼休憩。是以,往日卯時時分便會按時起床的人,辰時已過都還沒醒來。 至于綏晩,她本就醉了酒,就更是睡得深沉,又何談醒來。 直到白青冒失地進了屋內,他倏地掀開床幔,說道:“少主,您……” 當看到榻上睡著的人時,他微微一怔,然后立即放下了幔帳,轉身急步便朝門口走去,走之前還不忘將手中撿起的袍子放到了窗邊的軟榻之上。 白青走出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里想的全是:桂圓、棗子、花生、喜餅、紅被、繡枕、如意秤…… 蘭雪辭在白青進屋時便醒了,但因為初醒稍稍緩怔了片刻,他還來不及阻止,而后白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簾子。 白青這一動靜實在太大,綏晩也不由得醒了過來。甫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雪色細膩肌膚,視線再往上移,是一雙不含半分情緒的湛冷墨眸。 她頓時有點懵。 身下是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