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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淡的血腥味真的不是她的錯覺,不是因為他右臂受了傷,那味道而是來自他的唇間,他是因為受了內傷,所以日里以及夜間才會這般異于尋常。 綏晩想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她的腦袋才微一前傾,一雙修長的大手倏然橫輒而出抵住了她的額頭。 他以兩指之力將她推開,而后緩緩放下了手,清冷俊逸的臉上有著少許疲憊,繼而闔上了雙眸。 看來他真的受了不輕的內傷,不然以他往日行事根本就不會任由她方才胡來。不過,辭之方才真的有注意到她做了什么嗎? 綏晩抬起眼偷偷打量,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合上了雙眼。莫非是因為他傷得太重,所以方才他睜眼也只不過是對周遭事物的一種警覺,但實際上他的神智還并未清醒? 如此想著,她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手還未觸及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別鬧?!?/br> 不同于往日里的清潤徐徐般的嗓音,此刻他的聲音輕緩柔和而帶著些微啞,勾得她那些小心思焦灼不安又開始蠢蠢欲動。 “聽話,別鬧了,我有些累?!?/br> 他松開她的手腕,輕輕拍了拍身旁鋪著干草的地方,道:“夜里涼,別坐地上?!?/br> 綏晩微紅著臉在他指的那塊地方坐下,她轉頭看著他安靜平和的睡顏,小心翼翼地又往他身旁挪了挪。 良久,她見他似乎已經熟睡,輕輕喚他:“辭之?!?/br> 沒有反應。 “辭之……” 還是沒有反應。 她抬頭望著洞口不時吹進來的冷風,攏了攏雙臂的衣袖,道:“辭之,我有點冷……” 片晌,就在綏晩以為她仍然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身旁倏然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納入掌心攏入云袖。 甫一碰著他的手心,她便感到一絲冰涼,冰冷的溫度透過手背絲絲傳入,手指凍得微微蜷縮。 “冷?” 他問這話的時候仍然閉著雙眼,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寐。 她垂眸看著覆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默然不語,他手心的溫度很低,似乎和他這個人一般。明明山洞里還燃著火,可就是暖不了他,人是冷的,心是冷的,甚至連他的手都是冷的。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指尖卻被他手心的寒涼冷得再次瑟縮了下。 須臾過后,手背上傳來一絲絲溫熱,她訝然地看著他,他這是在用內力在給她取暖? 容硯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蹙著眉問道:“還冷?” 她立即搖頭,想到他也看不到她此時的動作,她又補充道:“沒有?!?/br> 雖然洞內仍然不時的灌入一些涼風,周邊微寒的溫度都讓她起了寒顫,但她心里卻是感到暖暖的。 或許她得感謝今日的那些殺手,讓她因此因禍得福,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這是兩人相識以來,她見過的對她最是溫柔的辭之。 “辭之,我不冷了,你別浪費你的內力了?!彼÷曊f道。 容硯聞言收了內力,攏在袖袍之下攥著她的手倒是沒有松開。他的手心仍然帶些微涼,即使方才的內力涌動也不曾把他的手捂熱,可她覺得手心竟熱得沁出了一些細汗。 容硯仿佛也察覺到了周身漸起的絲絲涼意,他的身子微微偏頗,替她遮了些不時吹進洞來的少許冷風。 綏晩并沒有多少睡意,她睜著眼看了看一旁入睡的男子,又抬頭看了看洞內的環境,四處不停地張望。不一會兒,許是周邊太過安靜,許是累了,她的眼皮漸漸耷拉,似有闔上的跡象。 她的腦袋漸漸低垂,下巴方一磕著身子,她倏地睜眼立即從困倦中轉醒。她揉了揉雙眼,她可不能睡,她若是真的就這樣在這里睡上一夜,即便寒癥不發作明日也必會染上風寒。 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的眼皮耷下,腦袋左右搖晃,一番窸窣輕響,似著驚醒了一旁睡著的容硯。 他擰著眉,閉著眼聲音倦怠地問道:“不困?” “我不敢睡,我擔心冷著受寒……”她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方才說冷的也是她,說不冷的也是她,估計辭之也要對她無言了。 果不其然,身旁之人立即噤了聲。 綏晩微微垂下頭。 倏然,身旁之人開口問道:“藥可曾隨身帶著?” “什么藥?”她不解地抬頭問他。 容硯沉默了片晌,他松開攥著她的那只手,一番摸索,從右邊的袖袍里掏出一個白色玉瓶遞給她。 綏晩遲疑著接過他手中的瓶子,倒出了一顆極小的白色藥粒,表面細滑泛著幽幽光澤,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藥丸。 他道:“一粒?!?/br> 她咽下藥丸,不一會兒,四肢便漸漸匯入少許暖流。她將藥瓶遞還給他,他卻是沒有伸手接過,只是泛著nongnong的倦音道:“能睡著了?” “嗯?!彼c頭,將藥瓶放入自己腰間收好。 綏晩看了看他云袖下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小聲道:“辭之,我有點怕,我能握著你的手睡嗎?” “嗯?!?/br> 須臾,容硯抬手重新攥著她的小手,緩緩攏入袖袍之下。 綏晩壓抑著自己微微搏動的心跳,她緩緩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容硯倏地一睜眼,視線不輕不緩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被嚇得一怔,愣愣道:“我……我只是想靠你近些,我還是覺得有些冷……” 此番言語連她自己都說得底氣不足,不知是容硯還未睡醒還是真的累著了并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再次合上了眼。 她到底是靠過去還是不靠過去呢? 她糾結地看著他,驀地,她似乎下了決心,小心翼翼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抬眼見他似乎也沒特別反應,終于放下心來閉上眼靠著他安心地睡去。 翌日清晨,伴隨著崖底清脆的鳥鳴聲聲悅耳,山洞內一夜好眠的粉衣少女也緩緩轉醒。 綏晩緩緩睜開雙眼,見著周邊陌生的景象,她的腦海有一剎那的空白,她終于慢慢回憶起昨日她掉下了懸崖,而后辭之也隨著她跳了下來,兩人在山洞里過了一個晚上。 對了,山洞,誒,辭之呢? 她向洞內四周不停地張望,此處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辭之怎么不見了? 她抬起手,身上的藍色錦衣罩衫便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滑落,她拾起錦衫疑惑地看著四周,他的衣服在這,辭之這么早會去哪? 她拿著他的衣服緩緩走出洞口,甫一踏出洞口,一陣清新空氣撲面而來,她舒服地瞇著眼伸了個懶腰。 手伸至半空,她微一側身便看見了前方背如青松翠柏的錦衣男子。榕樹之下,他一襲藍衣錦袍罩身,負手而立遠眺前方。 辭之在看什么? 綏晩疑惑地走上前